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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破解密室 ...


  •   当夜,白古来了,问他有没有头绪。

      安进摇摇头,这会子他反倒比前些日子镇静了,离死亡越近,反倒看得开了。

      “真的不要从他们中间交一个上去吗?”白古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我们的未来,和他们的命,你选一个。”白古没有看他,这话是背着身子说的,安进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试探,但他没得选择。

      “对不起,白古。”他声音沙哑:“我没有办法背负罪恶感去生活,未来的路,我陪不了你了。”

      白古微微叹气,转过去:“我没有爱错人。”

      “还有机会,今夜,你好好想想。不要拘泥于过去的思维,不要畏惧明天的事,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白古这夜没有陪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安进整夜都没睡,如他所说,彻夜思索案子的来龙去脉。

      一清早,进来叫他的赵庆被吓到了,那副极度憔悴的模样,仿佛一夜老了十岁,眼圈乌黑,头发蓬乱。

      “大…大人……”赵庆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地快哭了,又怕哭起来兆头不好,毕竟安大人现在性命堪忧。

      “一会儿就该去受审了,您心里,可有谱了?”

      安进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种极其幽深的目光盯着赵庆,弄得他心里一阵战栗。

      “大人,您怎么了?”

      赵庆差点以为大人忧思过度,已经疯了。

      不过还好,安进终于说话了,只是这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感染了很重的风寒。

      “赵庆,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这语气郑重得令赵庆心沉得跟铁块似的,什么问题如此重要?

      安进覆在他耳边低声说完,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睛,等他回答。

      赵庆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或许因为相隔太久,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答案。

      “大人,没有人。”

      安进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答案,又似乎很不愿意听到这个答案,再次沉声问道:“你确定?”

      一字一顿,仿佛千钧之重。

      “确定。”赵庆也不含糊,答得十分谨慎。

      安进重重叹了一口气,收拾着装,准备出发。

      赵庆也不知县令大人心里究竟有没有谱,就一直在巡馆外头等着,等了许久才等来了消息。

      县令大人办案不力,被锁进了大牢,由省里派来的人亲自监管。

      这可如何事好,他急得慌忙找到白古,要他赶紧帮忙,看能不能在被砍头之前把案子破了。

      白古倒不是很慌张,只是让他准备好吃的穿的,想办法送进去。

      按他这意思,大人还有救?

      省里的巡抚大人刚把安进丢进大牢,便差人送信去京城,端王交待了,吓唬吓唬就行,可别弄巧成拙。

      这不,他还在等着王爷过来英雄救美呢。

      但他也没想到,这送信的人居然把信交到了王爷府里的管家手里,那管家以前虐待仆人被安进罚过,便将信私自瞒了两天。

      问斩的前一晚,白古来探监。他看着安进一身脏衣,眼眶红肿,只灼灼地盯着自己。

      两人没有靠近,就远远地那么看着,仿佛谁也不认识谁,仿佛都不知道对方太想什么。

      最终,安进背过身去,低声说道:“你走吧。”

      白古凝视着那抹背影,像要把人刻到心里去。

      第二日,到了提人的时候,却一直没有牢头过来提他。安进有种不祥的预感,拼命喊人,也没有人进来。

      他想找个人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许久才跑进来一个人,竟然是赵庆。

      “赵庆,出什么事了,怎么时候到了没人管我?”

      赵庆气喘吁吁,像是跑过来的,他脸上十分复杂,又像高兴,又像疑惑,又像难过。

      “大人,有人去投案自首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但更不敢相信的是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白…白仵作说,人是他杀的!”

      “大人,您说这怎么可能呢……他为什么投案,是为了救您吗?”

      赵庆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却发现安进已经颓然坐在了地上,脸色堪比墙灰,一瞬间就没了生气。

      “大人?”

      赵庆纳闷极了,大人怎么这副模样?他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惊讶,为什么这么悲伤?

      白仵作不是凶手,就算投案也不会被砍头,顶多是混淆视听,被罚几下板子。

      大人这样子,怎么……

      怎么像人真是他杀的似的?!

      “大人!白仵作真是凶手?!”赵庆瞪大双眼,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杀人,他又为什么杀人,他没理由啊!”

      赵庆还想说什么,却被安进一句话挡了回去。

      “是他杀的。”

      牢房里安静得可怕,连角落里老鼠乱窜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您…早就知道了?”

      安进抬起头,叹气:“我也是受审的前一晚才想明白的。”

      赵庆扶住了旁边的墙,怕自己也摔地上,他脑子一团浆糊似的,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情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白…仵作,他为什么杀刘老爷?”

      “我不知道。”安进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他想了很久,白古有白古的理由。

      他做什么都有理由,何况杀人呢。

      “不…不是,大人,白仵作他怎么杀人啊,他也不在现场啊,就算他杀了人,他怎么跑呢?”

      安进像倾吐这三天的郁结一般,把真相说了出来。

      “是白古说,要我不要拘泥于过去的思维,好好想想,他这话明显是有指代的。于是,我重新静下心,细细推了一遍。”

      “这案子关键是凶器针的消失,和凶手如何从密室逃出去。把傻子阿海排除之后,我换了种思维。”

      “既然凶手出不去,我为什么一定要认为他逃出去了,或许他根本没逃出去,一直留在现场。你还记得粮仓角落那些布袋吧,选一个躲进去,会有多难?”

      “再就是针,如果凶手没有逃出去,凶器就不可能消失,它一定在现场。现场我们已经找过,没有任何针的痕迹,但只有一个人,他能光明正大的带着针,那就是他——仵作。”

      “他的工具箱,里头常年放着银针,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来之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还记得吗?”安进看向他。

      赵庆忽然恍然大悟:“您问‘第一次去现场查探时,有没有人走进粮仓’”。

      “对,当时你一直守着粮仓门,不准任何人进入。你跟确定地说,没有人进来,那么白古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答案你应该知道了,他一直就在粮仓里,只是当我们被尸体吸引时,他从布袋里走出来,站到我们身后。他出现在粮仓里,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又是很长一阵沉默,赵庆还沉浸在震撼和混乱中,半晌才摇摇头,不同意地问:“不对不对,大人,还是不对。”

      “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大家不会第一时间检查角落里有没有藏着人呢?”

      “因为他太懂人的心理,他知道我交待过,犯罪现场不许任何人擅自乱动,他蹲在里面很安全。就算我们赶到现场,他也知道我们第一时间会被尸体吸引过去,这样,他就有时间从布袋里出来。”

      “可是…可是万一您没派他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我记得当天的案子,本来是派周仵作来的!”

      安进无声地笑了,越笑越大声,赵庆甚至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低低地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如泣如诉。

      “这是他最高明的地方,他知道我一定会派他来。因为,我是他计划里的,第一颗旗子。”

      赵庆再不问什么了,转头去叫牢头放人。案子已破,而且王爷的救命书信也来了,县令大人安全了。

      他觉得心里酸透了,大人,你知道自己是他第一颗旗子,却还甘心为他赴死。

      他计划那么完美,却终究选择了投案自首。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白古投案后,全城震惊,百姓议论纷纷,慢慢地,整个安宁国都传遍了。

      他很快被关进了大牢,巡抚大人确定事情没有差错之后,再次宣布,三天后问斩。

      安进茶饭不思,终日苦闷,内心百般纠结,去不去看他。

      他太想去问个明明白白,又太怕面对,他于白古而言,究竟算什么。

      还有,他想救他,可是杀人偿命,这又如何救?

      最终,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大牢里。白古也好不到哪去,几天不见,人瘦了一大圈。

      白古站起来,背依旧直挺,身形却瘦削,脸都小了一圈,线条越发刚硬。

      “为什么……”安进看着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再说多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喊出来。

      白古垂下眸子,好半天,才说出自己的身世,这段他十几年都没对任何人提过的往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作者写这本小说之前想好的梗,大家别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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