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终结》太一三三

3、消失的“客”人 （3）

　　3、 “我们可是会杀人的。”

　　与此同时，富国大通银行，临江大道分行。

　　夏日炎炎，热力将地面的柏油地烫得如同烤架上的平底锅，能煎熟几只鸡蛋。

　　尽管是相当高热的午后，仍有十来个人来到银行，在一排排座椅上等候办事。

　　警卫抱着手臂靠在展示柜旁不时点着头打瞌睡，惊醒过来后扫视了大厅一眼，又陷入午困中。

　　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小孩拿着飞机模型，头戴着兜帽，坐在离入口处最近的位置低头玩着魔方，他父亲应该就是那戴着盲人眼镜在银行最前排排着队伍身材肥大的男人，他们两人都穿着同样的连帽衫。

　　老年夫妇坐在后排位置，他们两人一起翻看着最新的旅游杂志，打算提取一部分养老金出来携手周游世界。

　　电线杆般高瘦的男人打开了一张报纸在看，抬起手望了一眼手表。

　　另一边一个中年男子单独坐着，仿佛有紧张症似的，把背包抱得死紧，不停抖着腿。

　　在最边那排位置坐着一对来自中亚的阿拜雅母子，阿拜雅女子一身传统的阿拜雅黑袍，全身只露出一对眼睛，她用阿拉伯语对儿子说了几句话，扭坐在座位上的小男孩坐好了。

　　窗口前圆脸的男子还在清点着东西，在他后面的一个人，戴着盲人眼镜的肥佬听见了呼号，立即上前暴力推开他，“闪开！”

　　东西顿时散落了一地，几张纸币、卡券、一张邹巴巴的字条、一个U盘，还有一张名字是“李昂”的HSS人员的身份卡。

　　圆脸的男子见肥佬是盲人的身份，忍住了发火，匆匆弯身捡起物品。

　　肥佬把拐杖靠在柜台前，在柜台上放下容量巨大的登山背包，整副接近120多公斤的身躯撑在柜台前，遮挡了背后所有人的视线。

　　他把一张纸条从防弹玻璃窗口递了进去：

　　“劫匪！要三百万，只要面额50和20的。不要记号币，不要带GPS定位芯片的，也不要染色币！立即按照字条的话去做，否则……”

　　出纳把纸条来回看了几遍，吞了吞口水，按着应急流程操作把字条收了起来，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对、对不起，先生，银行暂没有储备这么多现金。”

　　肥佬：“有多少就给我多少。”

　　主管巡视了过来，搭着出纳的肩膀看情况。

　　肥佬压根就没有管出纳的推拒，他打开自己的登山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给他们两个人看——

　　那是一个绑有□□和小闹钟的计时炸.弹！

　　出纳顿时吓得差点翻了座椅，惊恐中，膝盖砰地大力磕到了桌子。

　　其他人已经留意到这边了，银行主管马上将出纳按坐下来，用镇定的笑容安抚其他客人。

　　肥佬扯开两片肥厚的嘴唇，露出底下黑黄黑黄的牙齿，“你们只有3分钟时间。”

　　防弹玻璃能防的是子弹，却不是炸.弹。

　　银行主管抓在出纳肩上的那只手用力得发白，点了点头道，“好、好的，马上为您准备。”他绷着表情，扯起出纳拉着他一起进去后面房间。

　　肥佬将整个身躯挤在柜台前，头颅追随着银行主管和出纳行走方向移动，视线紧紧盯着他俩，他用唇语说道：“记住我这里有炸.弹，不要想着给报警或者耍滑头。”

　　李昂收拾完东西，发现银行仍是如之前一样平静，但银行主管和出纳的神色看起来却有些不对劲。

　　职业的敏感性让李昂瞬间警觉了起来！

　　李昂站在肥佬身后，看见肥佬脑袋有意识地转动，他几乎可以马上判定，眼前的人绝不是盲人。

　　联想起走路一瘸一拐、神情慌张的银行出纳，只怕肥佬是一个携带了武器的抢劫犯。

　　李昂瞬间作出了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后制住肥佬。

　　他左臂紮着肥佬的脖子，右臂勾着左手手腕，死死按住他的头颅，三秒内锁死了肥佬所有动作。

　　那满是油脂的身躯，被李昂牢牢固定了起来。

　　李昂喊道：“马上拨打报警电话，他是一个劫匪！”

　　在打瞌睡的警卫立即清醒过来，马上按住腰间的枪，准备过来支援。

　　警卫还没走出一步，一个冰冷东西抵在他的屁股后，“不要动。不然小心你的蛋蛋。”

　　那与肥佬一道的小孩，没想到却不是肥佬的儿子，而是一个只到半个成人高的侏儒。此时他已经同样戴上了盲人眼镜，站在银行警卫身后冷静威胁。

　　与李昂挣扎搏斗的肥佬，只感到呼吸困难，他用尽全力想板开紧匝在他脖子上的两条手臂，拼命摇摆着肥胖的身躯想要摆脱。

　　然而李昂的手臂就如钢铁一般，肥佬完全无法撼动。

　　肥佬被勒得快要虚脱过去，他慌了神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

　　“B·K！！！！！！！！！”

　　一发子弹忽而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空气。

　　子弹在碰触到人体皮肤的时候有百万分之一秒停滞，然后直接破开人体的表皮、真皮、浅筋膜、深筋膜、肌肉群，最终在触及异常坚硬的骨头之际滞留下来。短暂的一瞬间后，伤孔猛地爆出鲜红的血液。

　　李昂踉跄了一下，松开对肥佬的钳制，歪倒在地。他这才发现自己大腿中了弹，血液将裤子完全浸湿。

　　侏儒趁警卫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把飞机模型往他屁股大力捅了过去。

　　警卫顿时失却了力气，额际不断冒出着冷汗，身体蜷缩在地上发着抖。侏儒恶毒地哼笑一声，趁此把警卫的枪给收缴了起来。

　　血液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把李昂身下的石砖地板染红，他半趴在地上，手撑着上半身，稍微动了一下腿，明白是腿动脉被打中了。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到李昂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昂，他衣着打扮跟肥佬以及侏儒几乎一模一样——深色连帽衫，盲人眼镜。

　　在抢劫事件发生之前，就只有肥佬和侏儒那形同父子的两个人是穿着深色连帽衫，也只有肥佬一个人戴着盲人眼镜。

　　高个子手拿着枪，左手插着裤袋，嘴里咬着棒棒糖。他抬手对准李昂完好的另一条腿，轻蔑道：“多管闲事。”

　　砰砰两声，李昂身上又增加了两个弹孔！

　　李昂除了两条腿，还有腹部也被高个子打了一枪。

　　原本在银行大堂里的人们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现下全尖叫了起来。

　　高个子朝天开了一枪。

　　“全部人，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不许动。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报警——”

　　高个子看也不看，垂手一枪，再次打在李昂身上，补充道：“我可是会杀人的。”

　　“没错，”肥佬狞笑了起来，“我们可是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