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57、沉醉

　　那份邀请到底因何而来呢？
　　黛丽尔曾经思索过，思索在庄园里遇到杰克时对方看似熟稔的态度，仿佛在告诉自己，他们曾经有过不错的交情。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黛丽尔或许不了解开膛手，但她了解自己，她直觉杰克话里有话，他在引导她往一个方向想——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随手为之，如果她拒绝，或许下一次，他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
　　“我得感谢您，不论如何都得感谢您，”少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一定有其它原因，对吗？”
　　试探了这么久，她已经肯定了这一点。
　　杰克的笑容敛了下去。
　　“讨人厌的小女孩。”
　　他不带温度的的金瞳盯着她：“太较真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承认了。

　　屋内的布置充满了小心机。
　　空气中还隐约飘散着已经冷掉的红茶的香味，花瓶里新剪的玫瑰悠悠盛开，掩去了女孩曾经外出的痕迹。
　　约瑟夫确实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小细节。
　　他吻她的时候，闻到怀中女孩发间带着一丝玫瑰的幽香。刚睡醒的女孩在怀里蹭了蹭：“先生今天回来的好早。”
　　“不好吗？”
　　女孩眉眼弯弯：“我很开心。”
　　合格的恋人是不会让自己的伴侣受到冷落的，被哄着上楼换下睡皱了的衣裙的少女再度走下楼，发现大厅的景色全变了。
　　夜幕下的庭院风景优美，铺着白色石阶的通道边攀着绽放的紫藤花，石柱上的小天使们快乐地嬉戏，喷泉在不远处汩汩流动。
　　天性浪漫的法国人会时不时给自己的爱人准备一点“小惊喜”。
　　“欢迎来到凡尔赛宫，美丽的小姐~”优雅站在正中的贵族青年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希望能与您在此共享一个美好的夜晚。”
　　黛丽尔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在这里吗？”
　　“是的，”青年轻笑：“个人认为，这里更适合烛光晚餐。”
　　庭院中点缀着灯火，柔和的光线将青年精致的五官照的温柔又朦胧。
　　对方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邀请少女坐下。铺着雪白桌布的桌子上装点着精致的花瓶，精致的餐盘里盛的是经典丰盛的法餐。
　　青年打了个响指，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两个杯子。
　　“一点餐前酒。”
　　红色的酒液被缓缓倒入杯中，黛丽尔轻轻捏着细细的杯柄，看中面前的贵族对她微微举杯，轻轻碰了上去。
　　醇香的夹杂着一点果味的酒味在唇舌间弥漫开，并不辛辣，如同每一场宴会开场，唤醒味觉的低浓度餐前佐酒。
　　她对他眨了眨眼：“多谢伯爵大人的招待~”
　　伯爵轻笑了起来。
　　“小姐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作为和白金汉宫齐名的著名宫殿，凡尔赛宫宏伟、壮观，富于艺术魅力。他们所在的庭院仅仅是作为宫殿的一角，也美轮美奂，是一座风格独特的法兰西式大花园。
　　黛丽尔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完全有别于英格兰风情的建筑。用餐的时候，青年不时向她介绍一些历史和逸闻趣事，他风趣博学，在那清朗磁性的声音里，曾经发生在这座宫殿里的故事变得越加生动起来。
　　女孩听的入迷，连杯子里的酒液渐渐空了也未曾察觉。
　　伯爵唇边的笑意渐深：“小姐喜欢这里吗？”
　　“这座宫殿，是艺术的瑰宝。”女孩遗憾地说：“可惜终究不能长远的留存。”
　　法国大革命期间，暴动的民众洗劫了宫殿，拆走灯饰、壁画、挂毯、家具等陈设物品，连门窗也被砸毁拆除，只剩下一片残垣。
　　“美丽但稍纵即逝，再精妙的画技也无法完美再现暗箱里的景象，也许这就是人的极限吧。”
　　蜡烛的烛泪顺着银制烛台缓缓流下，在烛光下，少女仿佛看见青年蔚蓝的眼眸黯然了一瞬，又消失不见，她瞧的并不分明，只听他淡淡地道：“所有的悲伤都会留在过去。”
　　继而转而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请小姐跳一支舞？”
　　话题转换地太快，少女听得怔了一下，欣然应许。
　　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在庭间拉响美妙的乐曲。
　　清隽优雅的青年牵着女孩的手，走到喷泉前的空地上。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牵引着她伴着旋律优雅地旋转，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银发上，少女轻轻抬眼，可以看见年轻俊美的伯爵精致深邃的轮廓。
　　“不必为过往的事伤神，”他轻声说：“世人都渴望能够不朽，却终究败于时间之理。”
　　随着舞步的轻移，四周的花丛与林木中飞出了点点荧光，萤火虫仿佛也沉醉于今晚的月色，在空中跳起沉默而动人的舞蹈。在这梦幻般的景象中，少女顺着舞步被他拉进怀中：
　　“此时此刻，是属于你我的永恒。”
　　也许是……月光太柔和，也许是伯爵眼中的蓝色太过醉人……一点荧光晃悠悠飞舞落在他的发梢，黛丽尔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喝醉了的萤火虫一样，所有的思绪都慢慢停滞。
　　不知是谁先停下了脚步，下巴被一只手抬起，属于约瑟夫的吻是温柔至深，缠绵至极，带着惑人的迷惑性，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其中，不止心跳，连呼吸也被夺走。
　　结束错乱的交缠，少女晕乎乎地落在怀中。
　　约瑟夫低笑了一声，横抱起被吻的浑身发软的女孩，往楼上走去。乐声，萤火虫，都被甩在身后。
　　这一次……大概真的逃不掉了。

　　“人心是最难被欺骗的，所以它为了一个人而疯狂跳动的时候，不必否认，那就是爱情。”
　　“所以我们说的得到一个人的心，就是让他爱上你，他的心脏会为你而跳动，他的思想会为你所牵绊，他永远也离不开你。”
　　黛丽尔沉沉睡去，依稀梦见曾经的某一日，母亲对她说过的话。
　　……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
　　整个伦敦皆知格兰特侯爵夫妇是贵族中少有的恩爱夫妻。她的父亲格兰特侯爵一心爱护妻子，洁身自好，不养情妇，不沾花惹草，在关系混乱的上流社会，不知了艳羡了多少人。
　　但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父亲并不是母亲的选择。
　　她的母亲并非家中的独女，在女性几乎没有继承权的年代，贵族的女人们最好的出路就是得到一份好的婚姻。当时的母亲离开家中来到伦敦，目的便是择取一位合适的贵族联姻。
　　刚继承爵位、年轻有为的格兰特侯爵本不在她的目标中，但却出乎意料地主动递来了橄榄枝。
　　他对她笑得温文尔雅：“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呢？
　　――就是在见过最心动的对象后，你的眼中再也看不进其他人了。
　　……
　　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地板上，黛丽尔缓缓睁开眼睛，思绪有片刻的空白。
　　日上三竿，两个人还睡在床上，如同在享受慵懒的假期。
　　少女有些不适应地在约瑟夫怀里微微动了动，淡淡的带着一丝油墨味的冷香透过丝绸的睡衣，侵染上鼻尖。
　　黛丽尔的脸红透了。
　　耳边仿佛落下了一声轻笑，轻轻抬眼，正对上一双蔚蓝的双眸：“早安，亲爱的。”
　　他吻了吻她，体贴地没有提昨天的事情：“觉得困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啊，这下连耳垂也红了。
　　还有什么比故作平静，想要起身却不禁稍稍颦眉，最后只能无措地挪了挪，转过身背对着他的女孩更可爱的呢？
　　约瑟夫搂着她，这种类似于牢牢锁定猎物的姿势，让他有一种愉悦感——所爱之人自然只能留在自己的怀里，永远都只能属于自己。
　　黛丽尔小声说：“先生今天不需要去工作吗？”
　　“不急。”
　　丢下和自己共渡一夜的恋人去工作是傻子才会干的事，高情商却傲慢的法国人只是不屑于去讨好女士们的欢心，而当他愿意去体贴的时候，便是谁也挑不出缺点的完美情人，只要摄影师愿意，谁也拒绝不了他。
　　他低声细语地诱哄着自己的爱人，诱哄她对自己打开心扉，低沉悦耳的嗓音磁性撩人。
　　黛丽尔没能抵抗多久，两个人亲密地说了一会儿话，最后银发和黑发又缠在一起。
　　……这样下去当然不行，黛丽尔红着脸推开了身边的人，不小心扯开对方的衣领，被烫到似地移开视线：“该起床了。”
　　约瑟夫低笑了一声，放过她，起身去了浴室。
　　黛丽尔捂着滚烫的小脸缓了一会儿。一切突破了限制，也超出了她的预想，把她的计划打的一团乱。
　　该怎么办
　　她乱糟糟地想着，目光略过地上零落散乱的衣物，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约瑟夫常穿的那件宝蓝色的外套间，露出了薄薄的黑色的一角。仿佛是某张照片，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滑了出来，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照片被挡住的下方，露出了一片华丽的裙角，莫名的，黛丽尔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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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按照进度黛丽尔应该采取行动逃跑了，然而写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给约约吃了块糖……看似温柔，却在你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将你拉进更深更难以挣脱的陷阱，所有的宽容都是迷惑人心的手段……约约他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啊！
然而，得到了什么，自然也要相应的失去一点东西，所以我们的黛丽尔也发现了关键的线索~下一章我绝对要走剧情！
【小剧场】：
　　杰克：多大年纪了，还玩角色扮演。嫌弃。
　　约瑟夫：（微笑）小姐喜欢就好。
没有老婆的人没资格发言。
　　黛丽尔：脸红不说话。
【黑盒子】
　　监管者微笑着看着少女被酒液一点点润湿的唇瓣，小姐自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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