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55、晚安吻

　　出门一趟，收获的信息没有解开心中的谜团，疑问反而变得更多了。
　　按照夜莺女士的说法，自己曾经收到过来自这个庄园的邀请函，为了某种目的来到这里，最后实现心愿离开。
　　可……
　　黛丽尔伏在约瑟夫的怀里，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油墨香，怎么也无法产生睡意。
　　艾玛说，她和先生曾经是恋人……
　　厚重的帘幕重重垂下，遮挡了窗外的光线，黛丽尔悄悄抬眼，在黑暗里描绘着他的轮廓。
　　那双宝石般幽深剔透的眼眸轻阖着，如上帝之手精心雕刻的面容半掩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带着一种超乎界限的美丽。
　　……即使已经看过很多次，也依然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黛丽尔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不禁有些羞赧地移开视线，却又不知道该望向哪处。眼角余光中，只见有一缕银发悄然落在衣领内。
　　黛丽尔不由地轻轻伸手想要把头发拨出来，但刚要抬手，便被捉住：
　　“……怎么了？”
　　平日里清朗的嗓音有些微哑，呼吸落在耳边，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黛丽尔的脸上情不自禁染上一点热意，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那双银色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慢慢抬起，让人一下子落入那双幽蓝的眸子里。
　　“我……”这场景简直像极了想要搞怪被抓个正着的样子，黛丽尔有些窘迫：“我看到有根头发……”
　　手被他抓着，她无法动作，淡淡的油墨香迫近过来，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那缕头发不见了，她感到约瑟夫的唇角从耳边擦过，清冷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慵懒：
　　“小姐睡不着吗？”
　　“……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是黛丽尔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一点。她并不想让约瑟夫知道，自己在为过去的事情困扰着，也不想去问先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撒谎。”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视着他。宝石般湛蓝的眼眸在黑暗中沉淀着幽深的暗色，让黛丽尔几乎生出一种错觉――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轻而易举地识破了她的谎言，却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长发：“此时此刻，小姐应该安然入睡才对，还是说……小姐想做点别的什么吗？”
　　黛丽尔微微睁大了眼睛，过于贴近的距离让每一点细微的触感都无限放大……约瑟夫弯起嘴角，语气和缓，沉郁磁性的嗓音到了后面，逐渐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像是某种引诱和暗示――黛丽尔几乎是一下子回想起之前被困在灰白空间的时候，小脸瞬间就烧红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往后地试图拉开距离……
　　“我、我正要入睡了……呜。”
　　这个时候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才挪动了一点，就被牢牢锁定。灵巧的舌尖滑入唇齿之间，法兰西式湿吻刺激着荷尔蒙与心跳不断上升。
　　银发和黑发交缠在一起，呼吸也变得灼热起来。
　　约瑟夫轻而易举地取得了掌控权，轻咬着她的脖颈，听着女孩发出小小的呜咽，可爱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吞吃入腹。
　　“先、先生……”
　　监管者向来是贪婪的。他们只会不断想要索求更多，以填补自己早已死去的心脏……他们本该更加亲密才是，而不是一直困囿于所谓的贵族规则，在爱情的边缘试探。
　　黛丽尔喜欢逃避，擅长粉饰太平，虽然她故作不知的样子也很可爱，但他并不总想让她如愿。
　　约瑟夫很爱她在亲密时情不自禁做出的种种微小的反应，还有不经意间羞涩的样子。英国人总是太保守了，而这种保守在黛丽尔的身上，却分外的可爱，让人想要逗弄她，甚至……忍不住想要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是的，很早就想了。
　　只是他迟迟没有把那些想法真正付诸实践。那些阴暗的想法，因她而起的欲望，都被压制下来。只对一个人心软，大概便是监管者对莽莽撞撞扑进他心底的女孩最大的珍视和保护了――他会是最好的爱人，他会无限地包容她，宠爱她……前提是她永远也不离开他。
　　约瑟夫目光幽深，微微松开了怀中的少女，体贴的给了她一点喘息的空间。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扯开的领口，堪称温柔地吻了吻女孩氤氲着红晕的眼角：
　　“该说晚安了~亲爱的。”
　　一个晚安吻。
　　黛丽尔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道：“晚、晚安……”
　　她有些匆忙地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约瑟夫低低的轻笑。耳朵有些发热，她紧紧闭着眼，强迫自己快点进入睡眠。
　　并不是讨厌和先生的接触，只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如果没有白天在庄园里知道的这些事情，黛丽尔的心情或许还没有那么复杂，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喜欢先生。
　　……黛丽尔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欺骗，她和约瑟夫一样，都远比过程更注重结果。是自己动了心，不能怪任何人。
　　她应当做的、当下最重要的一点，是设法逃出庄园。

　　然而第二天，黛丽尔继续探索的想法却落了空。
　　也许是之前说的，自己一个人呆在别墅里太过无趣的原因，约瑟夫并没有如前几日一样准时出门。他看着着少女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下的样子，微笑着温柔拥住她：
　　“今天，我会留下来陪你。”
　　“我们有一整天时间。”
　　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忙，监管者都是轮岗制，只不过之前几个月离开庄园错过了一些场次，需要补上罢了。
　　黛丽尔很快回过神来，笑了笑：“……刚好，我前天刚好在书房找到了一本新的诗集。”
　　她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从书房找到那本法文诗集，两人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听着来自他口中的法语缱绻浪漫的发音。
　　黛丽尔对法语的涉猎有限，每当到读不通顺的地方，约瑟夫会细心地教她，为她纠正读音。
　　“Je suis affectueux, quelque chose n'ai pas dit（我爱着，什么也不说）。”
　　黛丽尔眨了眨眼睛，接了下去：“Je suis affectueux, seulement monàla conscience de coeur（我爱着，只我心里知觉）。”
　　约瑟夫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Je prise mon secret, je priseégalement ma douleur（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忧伤）。”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诵念下去：“I a par le passépris un serment, je suis affectueux, n'embrasse pas n'importe quel espoir（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
　　“mais a le bonheur-----
　　（但并不是没有幸福-----）”
　　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说出最后的一句情话：“ondition que puisse vous voir, je me sens pour satisfaire.（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黛丽尔忽然说不出来话了，被那双宝石般的蓝眸注视着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全世界他只注视着你的错觉。她停顿了一下，最后鼓起勇气轻吐出一句法语：
　　“La vie est un sommeil, l'amour en est le rêve, Et vous aurez vécu, si vous avez aimé（生活是场沉睡，爱情是它的梦境。你爱着，你才活着）。”
　　约瑟夫轻笑了一下，低头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Je t'aime（我爱你）。”
　　黛丽尔的脸颊上一下子腾起了红晕。

　　事实证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找到许多东西尝试，连简单的事情也多了几分趣味。不只是这一天……伴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
　　黛丽尔安分地呆了几天没再出门，就像约瑟夫说的那样，她似乎真的在适应这种生活节奏。他们在一起读书，在小花园里赏花，在大厅讨论音乐，到画室里一起绘画，甚至试着学着从书房里某本书上看到的配方来烤制小饼干……约瑟夫不再像之前那样忙碌了，这使得他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爱人，即使他不在，书房中繁多的藏书也可以让黛丽尔流连一下午。
　　直到几天后，窗外传来一阵阵的轻扣声。
　　约瑟夫还没有回来，除了他以外，黛丽尔没有见过其他人来这里。
　　她放下手中翻了一半的书籍，来到窗边，只见窗沿上趴着一个浑身灰褐色、蜥蜴一样的奇怪生物。它抬起无机质的灰色兽瞳看了她一眼，吐出一张纸条。
　　黛丽尔看了一眼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蜥蜴――暂且称之为蜥蜴吧，一直盯着她，直到黛丽尔打开窗户，拿起那张纸条，它转身飞快地爬走。
　　打开纸条，上面是一行挥洒飞扬的英伦花体字：
　　“有兴趣来一场下午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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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法文诗来自法国浪漫主义诗人，阿尔弗莱·德·缪塞――《雏菊》，描写了仲夏时节的一场盛大暗恋。
生活是场沉睡，爱情是它的梦境。你爱着，你才活着――阿尔弗莱·德·缪塞
中间有一段写了几版都不满意，然后我反应过来，约瑟夫和黛丽尔其实一直都是进攻型性格的人，黛丽尔在这段感情中看似被动，一直逃避，其实是因为她令有要完成的目标。而事实上，不管失忆与否，她的性格是一直没有变过的，而约瑟夫爱的也正是这样她，所以才容忍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这样的约约却好像越来越病娇不起来了，呜呜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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