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42、获救

　　“小姐还好吗？”
　　重重山林之间，月亮挂在高处，挥撒下一片皎洁的银辉。
　　笼罩在空地上的阴影缩回了细密的林地里，随着月光照耀过来，压抑的黑暗都被一扫而去。倒下的巨大黑熊旁边，银发的伯爵身披月华，左手握着一柄华丽的西洋刀，刀尖随意地垂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拿刀的模样。月光莹莹勾勒着他的轮廓，幽深的眼瞳在阴影之中，如同蔚蓝的宝石。
　　黛丽尔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纵然再万般不甘，但事实上黛丽尔是相信，不会再有人来的。对人处事，少女总抱有着一种极端的冷漠和悲观，因为无法做到信任，所以才心生绝望――直到清润的嗓音落入耳中。
　　……他的出现就如同破开重重黑暗的暖光，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如同往日邀舞一样从容俯身，对她伸出手来。
　　一股闷闷的感觉袭击了心脏，黛丽尔微微张了张口，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先生……！”
　　危险带来的惊惶未来得及褪去，身体还下意识地紧绷着，不顾一切扑进那带着浅浅油墨香的怀抱里。
　　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紧紧抓住他……理智的弦仿佛随着眼泪崩断了，她伏在他的怀里，如快要干渴死的鱼，拼命汲取着安全的气息，哪怕身体还在不可抑制的轻颤着。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除他以外，所有的一切都远去了。
　　“先生……先生……”
　　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因太过用力而泛白，昭示着主人心中的不平静。约瑟夫缓缓伸手，揽住送入怀中的女孩。
　　少女在怀中小声啜泣着。她眷恋地依靠在他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像害怕他跑掉一样，哭声让人心碎……甚至无意识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这样的黛丽尔……让人怎么舍得放开她呢？
　　【小姐看过天鹅湖吗？】
　　【……被幽静在天鹅湖畔的奥吉莉雅，最终被深爱着她的王子救出……命运总会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约瑟夫慢慢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抱紧她。
　　――对，这样就好。
　　微微弯起嘴角，掩去眸中的晦暗。
　　与其把期望和目光浪费在无所谓的人身上，自己才是她应当全心全意去依赖的人。
　　他在心里说，就是这样，这才是正确的。
　　.
　　约瑟夫从一开始就在等她。
　　并不是多么温柔无害，也从来不感兴趣给予他人一点目光，不需要与人交往，属于约瑟夫的冷漠如同卡瓦格博雪山峰顶不化的冰雪，隔绝了与生者的界限。
　　在那了无生机的灰白世界里，约瑟夫只愿意注视着黛丽尔――从肤浅的心动一点点刻入执念，至始至终他都深爱着她。
　　可黛丽尔却总是被其他人分散心神。不论是庄园里的那些人，还是她的那个未婚夫，甚至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格兰特侯爵一家……明明是她先靠近，黛丽尔却从未意识到她的行为在意味着什么，她不动声色地诱惑他，又将他推的很远。
　　直到现在……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如同受惊的小鹿，紧紧依偎在安全的怀抱里，直到呼吸慢慢平息，恐惧和悲伤都消散而去，也不舍得离开。
　　整个山林都陷入宁静之中，可以听见树叶在晚风中摩挲，伴随着小动物偶尔穿过草木的沙沙声，还有……无法抑制的，逐渐加快的心跳。
　　“我说过……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当葛莱妮公主带着侍卫找来时，所见的便是一对璧人在月光下的森林里彼此紧紧相拥。银发伯爵轻哄着怀中的女孩，替她轻轻擦去泪水，柔和的月光落在仿佛大师笔下的俊美的面容上，朦胧了过于精致而产生的逼人锐度，一向冷淡的蔚蓝的眉眼中带着众人从未见过的温柔情绪。
　　黑发的少女依靠在银发的伯爵怀中，眷恋地注视着他，带着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热度，脸颊微红，目光却分外专注。
　　“黛丽尔……”葛莱妮公主在看到着两个年轻人的样子就情不自禁收了声，但众人寻来的声音已经惊动了二人，伯爵微微松开怀里的女孩，一双蓝眸朝这边看来，温度散去几分，有些冷淡地从葛莱妮公主和侍卫们的身上一扫而过，旋即收回了目光。
　　他低声安抚了少女几句，女孩不舍地抓着他的衣角。
　　这可真是……
　　葛莱妮公主看着这一幕顿时猜到了什么，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知道黛丽尔另有婚约，大概任谁见到这一幕，都会把两人当做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人，偏偏……事实并非如此。今日为了找人弄的大张旗鼓，众目睽睽之下，只怕明天就要有新的流言传出来了。
　　所幸黛丽尔在看到葛莱妮公主之后逐渐冷静了下来，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走过来，眼圈一红：“公主殿下……”
　　晚风送来了淡淡的血腥味，侍卫们举着火把，惊呼着围过去看那只死去的黑熊。葛莱妮公主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可以想象当时有多惊险。遇到这种事，任谁也会被吓坏的。她一边让人送上斗篷，一边有些心疼地拉过黛丽尔：“没事了，好孩子，一切都过去了……快把斗篷穿上，千万别着凉了。”
　　黛丽尔顺从地听从葛莱妮公主安排，逃跑时她的衣角被刮破了，头发也有些散乱，唇色冻的发白，看起来楚楚可怜。葛莱妮公主让她上自己的马――因为黛丽尔不会骑马，上马的时候难免有些困难，她不由得警惕地看了约瑟夫一眼。
　　……哪怕已经看到过两人拥抱了，就算这样，葛莱妮公主也不会放任继续产生新的流言蜚语，今天晚上约瑟夫是别想再接近黛丽尔了。
　　约瑟夫微微笑了笑，他本来打算自己带黛丽尔回去的，此刻被葛莱妮公主截胡，也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往回走的时候，葛莱妮公主便问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听说黛丽尔是被仆人打晕，葛莱妮公主面色冷了下来……不论是谁，敢把手伸进王室的庄园，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一回到庄园，葛莱妮公主让人把黛丽尔送回房间，便雷厉风行地去调查了。
　　黛丽尔被女仆包围，下意识地朝约瑟夫看去。
　　正对上那双琉璃般的蓝眸，他对她微微弯了弯唇：
　　“晚安，小姐。”
　　黛丽尔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她有些心神不宁、依依不舍地跟在女仆身后，心中忍不住想要流连，又被理智阻止。
　　回到房间，被请来的宫廷医生为她检查了一下，所幸除了一点擦伤，其他包括肩上的伤势倒是无碍。只是可能因为受了惊又吹了冷风，黛丽尔晚上发起低烧来。睡梦中并不安稳，总是梦到逃跑和尖叫声，一双幽深的蓝眸挥之不去，在破败的废墟里，他提着西洋刀朝她走来。
　　“先生……”
　　黛丽尔在梦中地呢喃着熟悉的称呼，眉头渐渐舒展开，忘记了逃跑，有些安心地依赖进那人的怀里。
　　……
　　马尔斯逃跑没多久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是从小便有过憧憬的女孩，对黛丽尔的喜欢也的确是真的……本来打算利用这次的时机和黛丽尔和好，可是遇到了这样的变故。
　　在他的设想里，娇养在温室里的少女肯定十分害怕，正好他英雄救美，肯定能一举赢回黛丽尔的芳心。可惜没有得到如想象中一样的投怀送抱，原本的计划也被突如其来的熊打断了――手中的□□对付对付野狼也就罢了，对那样的黑熊，马尔斯可没有信心。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骑着马跑出很远，马尔斯回想起黛丽尔娇美的容颜，一时间有些心痛，又不敢返回。马尔斯自己安慰自己，虽然他是参加过狩猎，不过也就算对付一些小动物，像这种危险的猎食者他是万万不敢对上的，更何况就算现在返回去，黛丽尔说不定也已经……他握紧了缰绳，心中无比惋惜。
　　率先逃跑的仆人看着自家主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被马尔斯一顿痛骂――如果不是这家伙先逃跑，他怎么可能丢下黛丽尔？
　　黛丽尔是多好的未婚妻啊，血统高贵，美丽温柔，现在还有王室、有葛莱妮公主做靠山……格桑夫人命令自己儿子一定要挽回黛丽尔的心，就是因为这些考量，可惜马尔斯又一次办砸了。
　　他懊恼地回到自家庄园，因为计划中事情办的隐秘，也没有哪家贵族注意到格桑家的公子大晚上跑了出去，想来等有人发现黛丽尔不见了，也牵扯不到自己。可休息了没有多久，居然听说葛莱妮公主找到了人归来的消息！
　　救了黛丽尔的，居然是那个被他视为情敌的德拉索恩斯伯爵！
　　马尔斯听着仆人的汇报，脸色不由得扭曲，又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糟了……”
　　得尽快把他参与这件事的痕迹都处理掉！
　　他迅速指挥仆人行动了起来，而葛莱妮公主也同样在审查事情的真相，这一夜有人忙碌，有人无法安睡……等黛丽尔第二天醒来，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尘埃落定。
　　“公主殿下已经查出真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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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尔斯想象的：黛丽尔扑进怀里“我好害怕呜呜呜”
事实上：“先生……”眼睛红红的在怀里掉眼泪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等等对象是不是弄错了？
#所以我一晚上忙活了个啥？
马尔斯：怀疑人生.jpg
约瑟夫：:)小姐真可爱，要是以后也能主动抱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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