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用型omega》秦好了

5、赌局

　　晚餐的地点在霍延徵朋友的私家庄园里，庄园主人姓钟，前几年移民到了S国。他的伴侣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beta,出来见了大家一面，冷淡地打了个招呼后让钟先生今天少来烦他。

　　钟先生又笑又无奈，显然对他及其纵容。

　　时令融咋舌：“嫂子脾气还是这么差啊。”

　　钟先生瞥过去一眼：“他们搞学问的人，脾气差点也正常。”

　　时令融往后一靠，解开两口衬衫扣子，性感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瞧瞧，这就护上了。”

　　郑辰看不得他这骚包样：“让你管不住嘴，谁都敢编排。”

　　时令融立马转身对着霍延徵说：“老霍，你可要小心郑辰以后跟着有样学样，害你夫纲不振啊。”

　　他们坐在沙发上打牌聊天，叙白站在窗边往外看，谈话声间续传过来。他想笑一笑，扯着唇角却不怎么笑得出来，叙白不大明白霍延徵为什么要带他来参加这种聚会。或许只是为了找个由头羞辱自己，他在心里有些刻薄地想。

　　对上霍延徵的朋友们，叙白总是尽量保持安静。这些城府颇深的大家族继承人跟霍少言身边的那群少爷不一样，无论如何用心，他们也不会真正把你当人看。

　　归根结底，是因为霍延徵把他当个玩意。

　　时令融忽然嗤笑一声：“小郑还没怎么样呢，有些人倒是有样学样上了。”

　　他懒洋洋地打量着叙白，言下之意不能更明白。

　　墙上挂着笔触奔放色彩浓丽的油画，叙白静静地立在一旁，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上了新釉的薄胎瓷，侧影透出三分皎洁，是中式惯有的含蓄雅致。

　　时令融那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在光明正大地看着他。霍延徵淡漠地转着食指上的戒指，眉峰压得有些低，叙白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的前兆，走过去在他身边的空位落座。

　　时令融露出一个带点邪气的笑容：“老霍，我们赌一把怎么样？”

　　霍延徵掀了掀眼皮：“赌什么？”

　　时令融：“如果你赢了，德琉那块地归你。”

　　没来由的，叙白感到一丝不对劲。果然，下一秒，时令融抬手冲他的方向虚虚一点：“我赢了，他陪我一晚。”

　　整个场子瞬间为之一静，众人神色各异。叙白毕竟跟了霍延徵十年，显得这话有些轻浮，钟先生皱了皱眉，却没急着出来圆场。郑辰抿上一口雪莉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叙白的反应。

　　叙白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两片面颊透出不正常的青白，他拽住霍延徵的袖口，因为过度用力指尖透着淡淡的粉。情急之下，他喊出了那个称呼：“先生……”

　　他紧挨着霍延徵，几乎是哀求着说：“先生，别答应。”

　　霍延徵第一次见到叙白，他跟着周围的人恭敬地称呼霍先生。后来他胆子渐渐大了，一口一个先生，嗓音软似蜜糖，却是叫给外人听的。

　　看出叙白不情愿，霍延徵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抬手刮了刮他发白的脸蛋，语气中透着奇异的温柔：“放心，我不会输。”

　　霍延徵让佣人给叙白送了一份蛋糕，而后看向时令融，随意地一抬手：“开始。”

　　叙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浑身都在发凉，他捏着薄薄的骨瓷碟，唇上血色全无。

　　这一局霍延徵收敛了玩票性质的悠闲，锋芒毕露，杀意渐浓。不到十分钟，时令融就有些支撑不住，额上冒汗，一漏破绽便兵败如山倒。他颇觉晦气地丢掉剩下的几张纸牌，拿起半杯酒一饮而尽，也不再盯着叙白看：“输了。”

　　霍延徵气定神闲地接过白色的软巾擦手，发现叙白的蛋糕一口未动，知道是吓狠了，又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爱。回程的车上，扣着叙白的脖子要亲，迎来一巴掌，脸上霎时间留了个红印。

　　前头的司机差点把车撞到树上，一个急刹停住了，慌里慌张地降下挡板。这巴掌打得狠，叙白自己也未料到，脑袋一乱就要逃下车，霍延徵握着他的脚踝给人拽回来，脸色阴沉得吓人，几乎是咬着牙在问：“你发什么疯？”

　　霍延徵活了三十年，头一遭挨打，打得还是这张金贵的脸面。

　　叙白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反而豁出去了，瞪着灼热的眼眶：“你凭什么拿我去换地？”

　　霍延徵被他气得脑仁疼：“换地……那只是个赌约。”

　　叙白：“如果你输了呢？”

　　霍延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英俊深邃的五官在昏暗的车内显出一份惊人的傲气：“没有这种可能。”

　　霍延徵这些年越发沉稳，无论什么场合都甚少动怒，如同一口深潭，丢颗石子进去都不带响的。今晚却被叙白一句话给火燎了起来，捋起袖子扯松领结，怒意勃然：“你是觉得我无能到要因为一个酒桌上的玩笑把你送出去陪人睡觉？”

　　时令融一向十分轻慢叙白，霍延徵却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点相似的东西。今天在钟家，叙白明摆着不愿意跟时令融走，霍延徵心里还挺受用的，正好借着牌局敲打时令融一回。他今晚心情不错，也不打算计较叙白在外面乱晃一整天的事，结果换来一个清脆的巴掌。

　　叙白被他的信息素一压就有种想吐的冲动：“你拿我打赌……”

　　霍延徵觉得今天失态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喝了口冰水试图压制住胸中激荡的怒气。他不打算跟叙白无止境地争吵下去，抱臂后靠，冷眼瞟向叙白：“时令融愿意拿德琉那块地做赌注，你确实比我想象的更值钱。”

　　霍延徵知道叙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心思浅打不了坏主意，于是只能想尽办法迎合讨好身边的人。这么个恨不得八面逢源的人偏偏脸皮最薄，经不得说，而霍延徵最清楚他那点浅薄的自尊落在何处。

　　叙白肩膀一颤，这次却没像霍延徵想象的那样弯下脖颈变得温驯沉默，而是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我要回国。”

　　霍延徵眼皮重重一跳，不怒反笑：“回国？回去哪儿？你脚底下踩得每一块砖都姓霍。”

　　叙白挺着脊背，抿紧薄唇，像是打定主意不跟他开口。

　　霍延徵没有多做逗留，下车的时候忽然捕捉到一丝清甜的香气，他回过头，眼尾挑出一截锋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