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狐貂闯天下》欲乘风归去

90、哭笑

　　玄墨运用隐匿术轻松地进入了宫殿内，放慢脚步走到北方向的塔内，塔内有阶梯，皇后的宫殿不知为何会建在魔界偏僻一处，与皇宫相隔甚远。
　　走上塔尖的楼梯口便见噬骨桐捧着个夜明珠，坐在地上呆呆地塔窗外，背对着楼梯口，看不清表情。
　　“噬骨桐。”玄墨感受到忧伤的气息，轻声喊了她。
　　噬骨桐却似受惊的小兽般猛地一抖，“谁！？”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楼梯口，眼里一片狠虐，楼梯口因为特殊夜明珠的关系显现出了影子，噬骨桐忽然愣了愣，待玄墨撤去隐匿术后表情却难以揣测，但最终勾起的唇角嘲讽意味却是非常明显，“你还敢来？”
　　“我来向你道歉。”噬骨桐眼中的嘲讽让玄墨不敢向前，只是在楼梯口坐下与噬骨桐平视。
　　噬骨桐的脸在夜明珠的映射下白得渗人，她说道:“哼，谎话连篇，怎么不说你是来救戚咏雅的。”
　　“也想向你道歉。”玄墨不否认她是为了戚咏雅而来，但她也确实想道歉，“上次我是迫不得已才脱掉你的衣服，对不起。”
　　“对不起有何用。”噬骨桐起身走向玄墨，把夜明珠放到一旁，挑起她的下巴，玄墨这才闻到噬骨桐身上浓郁的酒香，想来也是喝了不少。
　　“你要这样才会原谅我？”玄墨看着噬骨桐不显醉意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噬骨桐轻笑着，手滑倒玄墨的腰带上，缓慢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说完簌一声，腰带被噬骨桐扔在地上，外衣也被挑开。
　　“你在做什么！？”玄墨被噬骨桐忽然的动作惊到了，忙拉拢好领口。
　　“怎么？你所谓的道歉就是一句对不起吗？”噬骨桐反问道，眼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我……”对不起只是三个字，简单的三个字，确实不足以道歉，玄墨知道自己理亏，终是放开了抓紧衣领的手。
　　噬骨桐一件一件扯开玄墨身上的衣物，边扯还边观察着玄墨脸上的羞耻，就在玄墨的身体全然暴露在空气中时，噬骨桐的眼神有了变化，多了灼烈的欲。
　　羞耻间玄墨忽然惊呼了一声，一把扫开噬骨桐的手，不满道:“我没摸你这里，我们又不是道侣。”
　　噬骨桐毫无征兆地赏了玄墨一巴掌，打的不轻，玄墨的左脸颊立即出现红痕，“想戚咏雅醒就给本宫乖乖听话。”噬骨桐如此说道。
　　“我跟你的事与戚姐姐无关！”噬骨桐的威胁让玄墨有些生气，魔族忽然要换戚咏雅十有八九是为了威胁她，而那也十有八九是噬骨桐的命令，想到这玄墨眉头皱得更深了，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眉目间的情绪。
　　然而噬骨桐看得一清二楚，她起身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接触到冰凉的塔避上，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似尖锐的针头刺破人的耳膜，不知是喜是悲，笑到喘不上气了才停下来，拿出一个盒子，打了开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被保管的极好的纸，噬骨桐看着这张纸满目嘲讽，她看着只有九个字的纸念着:“对不起，我不讨厌你了。”噬骨桐面带笑容地撕碎这种曾经被珍藏在盒子里的纸，扔在玄墨脸上，轻薄的纸若雪般落下，散落在玄墨身上，那样的凄美。
　　“不讨厌本宫？”噬骨桐似在认真体味纸上的字，忽然笑道:“确实，你从头到尾都是厌恶本宫，何曾讨厌过本宫。”她清清楚楚看到玄墨脸上的厌恶，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都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玄墨看到这样的噬骨桐心里也是酸痛不已，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便要替噬骨桐擦眼泪。
　　像她拍开噬骨桐的手般，噬骨桐更用力地拍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玄墨，骗人你还不够格。”
　　“不是，我真的不讨厌你了，也没有……”厌恶你，在噬骨桐阴冷的目光下，玄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想起戚咏雅是因为噬骨桐才会昏迷不醒时的情绪，是厌恶。
　　玄墨的哑言让更是让噬骨桐放声大笑了，“你们都这样，本宫永远是在最末位，本宫不在乎。”
　　噬骨桐对着窗外望了半响，忽然推开玄墨，从楼梯口走了下来，在狭小的窗口，玄墨只能看见噬骨桐朝着魔界传送阵的方向飞去，玄墨急忙穿好衣服隐身追了上去，刚好赶上传送阵的开启时间，刚落到森林玄墨便被噬骨桐猛地拍了一掌，随后便飞向半空，眨眼睛便失去了踪影。
　　玄墨漫无目的地找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发现噬骨桐的气息，但她赶到时已经有三具尸体躺在地上，唯一站着的人便是噬骨桐，酒肆里撒了一地的酒。
　　“是发生了什么吗？”玄墨问道，地上的三个都是凡人，若是以前，玄墨必然认定是噬骨桐滥杀无辜，但自从知道楚清寒杀了噬骨桐的母亲后，她明白了先入为主不可取。
　　“看着不爽，本宫便杀了他们，怎么，你要除魔卫道？”噬骨桐似乎不意外玄墨的到来，随手抓起还未碎的酒壶喝了起来，说话大舌头的样子，显然是醉了。
　　玄墨上去扶住踉跄的噬骨桐，看着灯都灭了的酒肆，劝道:“我们先离开吧，待会可能会有修真者来。”噬骨桐冷血，但不爱杀虐，公主的养尊处优也让她懒得理无谓事，她相信噬骨桐不会无缘无故杀三个凡人。
　　噬骨桐吞下一口酒，看玄墨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现在人界已经是邪派的地盘了，你，你以为那些修士会抓魔族公主，得罪魔族吗？”
　　“人界是邪派的地盘？”玄墨只知道人界有了变化，且不知道人界成了邪派的地盘。
　　“人头猪脑，猪都比你聪明。”噬骨桐摇晃着就要走出酒肆，却在看到黑漆漆一片时又退到了玄墨身边，离她不够两指距离。
　　“胆小如鼠，鼠都比你勇敢。”看着噬骨桐胆怯的样子，玄墨忽然觉得她有些可爱，笑着回了她一句，见噬骨桐迷迷糊糊的样子玄墨抱住了她，哄道:“你告诉我那些人是不是坏人，我带你去有光的地方好不好？”
　　噬骨桐也不知有没有听清玄墨的话，像打瞌睡般点了点头，软倒在玄墨身上，似乎睡着了，玄墨把她带到稀世阁的客栈里，想放她到床上时却发现噬骨桐盯着她看。
　　“你，厌恶本宫。”肯定的语气，她已经认定了玄墨厌恶她，“你们都只会将本宫放在末位。”
　　“对不起，我会慢慢改正的。”玄墨愧疚道，她也不知道为何就露出了厌恶，她忽然发现自己对噬骨桐的偏见太大了，不过噬骨桐说的好像是你们，“还有谁吗？”
　　“父皇，母后……都一样，本宫都在最末位，本宫，讨厌你们。”噬骨桐对着玄墨扇了一巴，醉傻了，很轻，“你利用本宫，最讨厌你，本宫要报复。”说完又要扯玄墨的衣物，被玄墨拉住手挣脱不开后便耍赖般扭动身体，想要玄墨分开她，热得自己出了一身汗。
　　“你喝醉了，快睡吧。”玄墨也是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又怕抓不住她，又怕太用力抓伤她。
　　“本宫讨厌你。”噬骨桐动是不动了，却也不肯睡，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知道。”玄墨都不知道自己应了几遍了。
　　“本宫讨厌你。”
　　“我知道。”又是轻轻的一巴掌。
　　噬骨桐扭着身子表达着自己对答案的不满意，喘着气说道:“你要，你要说你喜欢本宫，不然本宫杀了你。”
　　醉里醉气的语气，这恐怕是噬骨桐最孩子气的威胁了，知道噬骨桐得不到答案是不会睡的，玄墨只得先哄着，况且她确实喜欢现在的噬骨桐。
　　“我喜欢你。”
　　噬骨桐笑了，笑弯了眼角，极美，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这一天真心的笑。
　　“本宫讨厌你，花心。”噬骨桐咬着下唇说完后便真的乖乖睡去了，睡前还不忘吩咐不准熄灯火。
　　玄墨躺在一旁也笑了，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一向避之不及的噬骨桐很可爱，明明比她大三岁，此刻却像……妹妹？还抱着她的手臂睡。
　　或许噬骨桐是一个需要被哄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