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吻》桃晚

8、Heartbeat

　　她脑子哄的炸开，第一反应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只有刚办完证的一对夫妻搂着胳膊路过。

　　等她再回过神来，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已经叫了他们的号，顾予逢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示意她过去。

　　流程不算复杂，一直到小红本握在手上后，凌芊蔓还没怎么缓过神。

　　外面烈日灼灼，街头的绿植被晒的蔫不拉几，天气不好，日子也不好，不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个婚结的似乎都很随便。

　　至于之后的事情，凌芊蔓暂时懒得去想。

　　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伤春悲秋，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是好是坏，倒不如安安心心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从今天开始，她和顾予逢就是夫妻。

　　凌芊蔓一直将小红本拿在手里，偶尔低头看它一眼，眼神也都是愣愣的。

　　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几次，就这么成为了一个有夫之妇，无论怎么想，都还是有些玄幻，她有些不大适应。

　　顾予逢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打趣，“这么好看？”

　　“哪有。”

　　她飞快地将东西塞进包里，强装镇定。

　　男人笑意更深，瞥了眼腕表，只道：“我送你回去。”

　　凌芊蔓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眼巴巴看着他，试探式地问道：“可以送我去工作室吗？就在恒逸公寓，离这里也不远……”

　　“工作要赶进度？”顾予逢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工作上的事情，随口问了问，同时调转方向。

　　然而凌芊蔓只是摇摇头，两手捏住包包的链子，又开始扭捏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予逢很识趣地没有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在车上慢慢纠结。

　　车子缓缓停在公寓楼下，良久，凌芊蔓依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他忍不住提醒：“到了。”

　　只见她眸光微动，猛地抬头，像是被惊到的猫，有些炸毛，“我知道。”

　　顾予逢这次没能猜透她心里的鬼主意，两眼微眯，双手懒懒搭在方向盘上，像是在诱哄，低声问她：“怎么了？”

　　凌芊蔓眨眨眼，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声音小得可怜：“要不要上去庆祝一下……”

　　顾予逢挑挑眉，抬手看了眼时间。

　　半个小时后，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

　　“不用太久，”凌芊蔓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开口解释，“我工作室还剩了一小块蛋糕，我们再喝一小口酒，就算庆祝了。”

　　她有个习惯，重要的日子，总要有些小小的仪式当做纪念，生日庆祝算是必修，偶尔工作有突破，也要和方雅出去开心开心，而今天，显然比其他任何日子要重要得多。

　　即使可能除了她，没有人会在意。

　　“好。”

　　男人抬手解开安全带，回答得干脆。

　　“真的吗？”凌芊蔓有些惊讶，两眼弯弯，像是听了什么很新奇的话，歪头凑过去问他，“你不觉得我很幼稚，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顾予逢只是微微勾唇，下车替她将车门打开，一手搭在车门上俯身，“你要是再不下来，可能真的会浪费时间。”

　　“好！”

　　她一溜烟儿从位子上钻下来，心情似乎变得很好。

　　工作室很宽敞，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的缘故，这里的布置全按她个人喜好，说是工作的地方，其实更像是她自己的一个大房间。

　　各类摆设和装饰的小物件，粉粉嫩嫩，温馨又舒服。

　　凌芊蔓目的明确，说好了只占用他一点时间，就真的跟赶任务似的，进门便直冲冰箱，取出来一小盒精致的蛋糕，和两罐度数很低的果酒。

　　顾予逢被她摁在沙发上坐好，手臂支在膝盖上看着她跑动跑西。

　　她把小蛋糕用碟子装好，又带来两个玻璃杯，屈膝在地毯上坐下。

　　抬头就能看见男人的喉结和隐藏在衬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放在平时，应该会很暧昧。

　　然而她现在赶时间。

　　凌芊蔓咕咚咕咚将饮料倒好，自己拿起杯子朝顾予逢敬了敬，“新婚快乐！”

　　有些怪怪的。

　　她改口，“合作愉快！”

　　她们并不是正常夫妻，没什么感情的商业联姻，应该也可以算是利益关系的合作。

　　顾予逢垂眸看了眼杯子里粉红的液体，缓缓拿起酒杯，配合地和她碰了碰。

　　“叮”一声脆响，继而是凌芊蔓咯咯的笑声。

　　她自顾自地尝了口蛋糕，“我以为你不会陪我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蛋糕其实是她昨天晚上特地准备的，奶油没有原来新鲜，但依旧很甜，在嘴里化开，留下淡淡的奶香。

　　顾予逢没有回话，而是将杯中的果酒一口喝完。

　　一个人是无聊，两个人是情趣。

　　他将空酒杯放到桌上，抬手指了指腕表，沉声道：“很抱歉，今天只能陪你到这。”

　　他现在的确没有太多时间和她认真庆祝。

　　凌芊蔓也没有觉得扫兴，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跟在男人身后，一直把他送到电梯门口。

　　“谢谢款待。”

　　这是顾予逢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电梯门缓缓合上，一切又重新恢复如常。

　　桌上的食物还剩了一大半，这是一次很潦草的庆祝。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过酒的原因，凌芊蔓觉得轻飘飘的，心情很好。

　　等她收拾完桌子回到工作台前，手机里已经冒出来不少消息。

　　一半是家人的询问，一半是方雅自说自话式的问候。

　　凌芊蔓逐一回复，唯独方雅跟打了鸡血似的，对她领证的细节表示各种好奇。

　　她统一回复“不清楚，不记得。”

　　【没劲……】

　　【高中那个第二名你记得吧，孙蓝，也要结婚了，办了个脱单趴，听说有不少帅哥。】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重点。

　　孙蓝她记得，高中时代的年级第二，女孩长得很清秀，人清清冷冷，桌肚里永远都有新塞进去的情书。

　　但她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凌芊蔓身上。

　　她是第二，凌芊蔓则是那个永远压她一头的第一。

　　那时候每次考试的看点之一，都是孙蓝和凌芊蔓的追逐大戏，只是到后来凌芊蔓的第一在大家眼里成为了司空见惯的事，孙蓝看她的眼神，也慢慢从不服气，逐渐变成了崇拜。

　　至于这些八卦，凌芊蔓也是后来从方雅嘴里听来的。

　　只能说她当时除了学业，一门心思都在画画和玩乐上，因而没怎么注意过孙蓝。

　　说来，无意中成为了别人仰望的存在，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凌芊蔓想了想，还是打下两个字：【不去。】

　　理由很简单，她现在去那种趴，不太合适。

　　方雅看出来她的顾虑，没有不依不饶：【行，我替你找个借口推了，就说你现在名花有主，不方便参加那种趴。】

　　凌芊蔓端着手机，差点没顺着网线过去把方雅揍一顿。

　　要真那样说，她不敢想象口口相传后方雅说的话会被大家臆想成什么样子。

　　她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高中生病请假没去学校，等回学校才发现，经过方雅的转述，她已经成为了icu病房的常住人口。

　　就很离谱。

　　【你闭嘴，我去。】

　　方雅似乎料到她会妥协，贱兮兮地发了个比心的表情，终于安静下来。

　　之后孙蓝也联系过她，邀请很诚恳，凌芊蔓本来就答应过了方雅陪她过去，自然也没有推辞。

　　不过那天天公不作美，从凌晨开始，颂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凌芊蔓穿的件吊带小短裙，出门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冷风夹杂着水汽间断着扑面而来，才后悔穿得太少。

　　派对的场地很大，在颂城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凌芊蔓跟方雅过去的时候，已经去了不少人。

　　孙蓝穿着一身大气的长裙，五官张开后气质更显，见她过去，眼睛一亮，招了招手，“芊蔓来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孙蓝的招呼声，有许多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她身上。

　　好在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于是也勾唇，“新婚快乐。”

　　孙蓝幸福地笑笑，递给她一杯果汁，“脱单派对，不谈这些。”

　　凌芊蔓点头，接过果汁，见方雅已经扎进了人堆，只好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不远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高挑的男人，那人衬衣扣子刚刚别到胸口，衣角的一半扎进裤腰，袖口挽起，看起来懒懒散散，吊儿郎当。

　　他的目光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嘴角还带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凌芊蔓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想找方雅，却连方雅一个人影也没找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瞿阳，你可以叫我小阳，”那人径直走向她，毫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歪在沙发上，“终于见到你了，凌小姐。”

　　凌芊蔓起身，挑眉笑笑，准备离开这里。

　　“我看起来很吓人吗？”瞿阳语气忽然变得很委屈，只有最后上扬的尾音出卖了他，很明显在跟她打趣。

　　“有一点。”

　　凌芊蔓回答得很不客气。

　　“你这样说话，我会很受伤。”瞿阳叹了口气，刚想继续说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正好，她可以趁这人接电话的功夫早点开遛。

　　凌芊蔓迈开步子，鞋后跟才堪堪落地，便听见瞿阳不紧不慢地同电话那头的人打了招呼。

　　“予逢哥，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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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蔓蔓：我当场去世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