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星辰与大海》奥润之

6、第 6 章

　　萧阳在微博上宣布自己要参加下个月的全国比赛。
　　色厉内荏地回怼了之前媒体对他的质疑与猜测。
　　消息一出，打破了之前网上的谣言。
　　造谣的营销号纷纷打脸，粉丝们扬眉吐气，可萧阳的身体并非最佳状态。

　　“你不和队里商量一下，擅自做主参加下个月的比赛？谁允许你参加了？”周教练一大早就心情不佳，把萧阳喊到休息室，一顿痛心疾首地：“你现在身体状况并不乐观，何况这只是个全国比赛，你不参加别人只会觉得你给年轻人留机会，你参加了还输了别人会觉得你已经不行了。”
　　萧阳刚刚训练结束，手上调整着泳镜失笑：“我们行不行，他们知道？”
　　周教练脸黑了，严肃道：“我没心情给你开玩笑，你今天必须得服从队里的安排。”
　　萧阳不以为意：“队里什么安排？我不参加比赛，天天歇在家里队里就高兴了？”
　　“我自己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三年前的奥运会我输的那一场一定要赢回来，我现在不会休息更不会退役，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周教练好言相劝：“三年前，你拿下两枚金牌，无论是队里还是大众对你都非常满意了，没人强求你什么。”
　　萧阳反驳：“可我不满意。”
　　“那一场比赛时的失误确实是你自己出的，但是咱们是运动员，在赛场上失误在所难免。哪个运动员的生涯是坦途，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你就当那场比赛的金牌是让给卢卡斯的。”
　　“让？咱们是运动员，赛场上能让吗？那个运动员的生涯是让出来的？”
　　“卢卡斯最近几年势头很劲，我现在休息了，那你想让谁和他对抗，江涛？还是打算把金牌全都让给卢卡斯了？”
　　贺小旭勃然大怒：“萧阳！你以为没了你国家队就拿不下自由泳的冠军了？”
　　萧阳放下泳镜，冷冷地笑了：“不然呢。”
　　一句话把周教练怼得差点背过气去，周教练捯顺了气，大手一挥拍在桌上：“猖狂！！！”
　　“老周，你也别劝我了，我这人认死理，是我的我要拿回来，你还记不记得卢卡斯他当年在赛后采访怎么说的？他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也从来没把我当做对手。我要让他知道，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我是他的噩梦，死神四年前失手了，但是四年后死神要回来收割了。即便是以后我退役之后，也要在他前面永远留下一条他追不上的线。”
　　周教练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道：“好，我支持你在明年参加奥运会，我们一起努力去赢他，但是——萧阳，你要知道咱们当年输的是1500米，而且卢卡斯的强项也是1500米。虽然现在的1500米的记录是你，可是你要清楚你不是七年前的你了，你年纪大了身上带着伤病，你已经不适合1500米了，这些你全都得认。”
　　萧阳嗤笑：“我年纪大了有伤病这些我都认，但是谁说我不适合1500米了。我的记录，我会自己打破的。”
　　周教练也年轻过，也在职业生涯中挣扎过，他最后选择了放弃，他看得到萧阳身上的那股劲，当年他自己身上也有，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运动员一旦退役，似乎就和当初骄傲的自己告别了。
　　周教练知道自己已经劝不动他，索性扔了手里的数据板，只能彻底放弃交流：“那你给我滚蛋，你去找队医让他们把你最近的身体健康报告整理好，今晚训练结束都别走，留下开会。快三十岁的人了，做选择还这么幼稚，简直可笑！”
　　萧阳也没说话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幼稚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晚上，乔冉被留下来和周教练沟通萧阳的身体状况。
　　乔冉到时，萧阳正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在低头玩手机玩得非常认真，游戏声音外放，只听见一声：“嗯~崴到脚了~”
　　可萧阳依旧不抬头，一个正眼都懒得分给乔冉和周教练，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周教练，这个是萧阳近期的身体健康报告。”乔冉抱来一摞分析报告，放在休息室的茶几上。
　　“乔医生来了？怎么老赵没来？”
　　乔冉也是临危受命，赵医生家里有妻儿老小，今天赶巧孩子生病，早就着急下班去医院看孩子呢，只能委托乔冉代劳。
　　“赵医生今晚有事。”
　　萧阳在玩手机没抬头，鼻尖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周教练早就习惯萧阳好死不死的态度，接过萧阳的身体健康报告，套话似的问乔冉：“乔医生，你觉得萧阳最近的状态适合备赛吗？”
　　乔冉从善如流，指出萧阳身体健康报告的几条红字，说：“总体来说问题不大，但是这几项数值偏高，右膝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恢复，不适合太高强度的训练，如果要做长远打算的话不建议这么着急投入到备赛之中。”
　　“我可以打封闭。”萧阳满不在乎。
　　周教练火大，拿着手里一沓A4纸往萧阳头上敲：“我先给你这张破嘴打封闭。”
　　乔冉假装没听见萧阳的话，又翻了几页，拿出萧阳的心理评价表指给周教练看，说道：“这是萧阳的心理现状分析，我看过萧阳最近几年的心理状态分析，似乎从三年前开始有些波动，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分析者不能妄做猜测，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萧阳从上届奥运会之后，心理状态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萧阳嗤笑一声，懒得和他们讨论，从包里掏出耳机闭目养神听歌。

　　周教练仔细地对比萧阳的心理分析表，奈何是个外行看不出什么端倪。
　　周教练放下厚厚的一沓报告，问乔冉：“乔医生，那你说说他如果真的参加下个月的全国比赛的话，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周教练本意是想让乔冉吓唬吓唬萧阳，好让萧阳打消参赛的年头。
　　哪知乔冉是个耿直的姑娘，乔冉如实相告：“不会有什么最坏的后果，右膝需要恢复的时间可能会延长，但不会耽误下次大赛，心理方面只是最近几年发生了变化但我看不出什么问题。”

　　周教练听完目瞪口呆，倒是萧阳耳机里放着音乐但是耳朵还是竖着听呢，听乔冉这么说，于他而言简直是大获全胜。他摘了耳机，收了线，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放包里，喜不自胜：“老周啊，你看咱们队医都这么说了，你不相信我，那咱们也得相信专业的呀。”
　　萧阳非常满意，背上包和周教练挥挥手就走了。
　　待萧阳一走，周教练痛心疾首：“唉，乔医生，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耿直呢......”
　　说罢摆摆手，让乔冉也走了。
　　乔冉依旧不明所以，点点头收拾好报告点点头离开。

　　萧阳恢复正常训练了，每天上午的身体检查也随之取消。
　　既然决定要参加下个月的全国比赛，周教练也不含糊，也开始高标准要求萧阳。

　　今天训练结束，周教练把萧阳单独留在泳池。
　　“不会吧，老周，这才恢复训练几天又要给我加练？太狠了吧你。”萧阳泡在水里摘了泳镜，抹了把脸抱怨。
　　周教练在岸上恨铁不成钢瞥了一眼萧阳，说：“加练，今明两晚加练两个小时，后天队里安排你去北京参加品牌商活动。”
　　萧阳悲观地戴上泳镜沉下水底，练好好久的憋气才上来，讨价还价：“咱该加练加练，参加品牌商活动这种露脸的事儿让别人去吧。”
　　周教练才不管这些，直接拒绝：“不行，你去北京顺便去王医生那里看看你的腿，他前几天回国了。”
　　“王医生？他不是说要出国三年吗？”
　　“提前结束了，正好你的手术是他做的，到时候队里的赵医生和你一起去，带上你在杭州前几天做的核磁共振，到了北京你再让他给你做一遍核磁共振，两个对比检查一下，有备无患。还有品牌商的活动别搞砸了，人家一分赞助费可都没少给。”
　　“结束的时候有记者会来采访估计到时候也会有粉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话都别说，只说自己的事，问到别人了你就一句多余的都别说，回头被人带节奏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人五人六的，这点儿事别总让我跟着你操心。”
　　“还有啊，我和北京那边打好招呼了，你在北京要待三天，北京的场地给你联系好了，你没事了自己训练，既然要参赛也别耽误备赛，你在国内丢了冠军可别怪我回来对你心狠手辣。”
　　萧阳还想开口商量，全都被周教练撅回去了：“甭说了，后天让老赵跟你一起去，这都定好了的事，就是通知你一下。那什么——你接着练，我去吃个饭回来陪你加练，你最近入水速度慢了点儿，好好练练技术动作别偷懒啊。”
　　萧阳心里黄世仁周扒皮骂了个遍，这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