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有相逢》侠客书笙

18、第十七章 土匪？呵

　　山轩和王清凯策马到小镇附近，才发现，这里虽然张灯结彩，每个人也忙忙碌碌，但却十分安静，并没有什么喜气洋洋的气氛。

　　他们驻足在小镇外不远处的山坡上，“哥哥，他们不会是在准备什么祭祀活动吧，明明这么热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很奇怪啊！”

　　“不像，”王清凯摇头，“祭祀一般不会挂红。”

　　“那咱们去问问吧，”山轩把兴奋两个字写得满脸都是，“去问问？”

　　王清凯见他这么感兴趣，自己来都陪他来了，要是就这么回去，山轩肯定很失望，不如陪他去看一看，早点结束，也好早点回去，“好。”

　　得到王清凯的肯定答复，山轩骑着马就冲了出去。
　　王清凯在他身后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老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山轩找了个坐在路边老人家询问，那老伯手里正打着红绸花。

　　老伯手上不停，抬眼打量山轩，大概是见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又垂了眸，继续手中的工作，“小娃娃，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吧，这里的事儿，你管不了。”

　　听他这么说，山轩略一惊讶，好奇的道，“老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路过的，而是特意来管你们的事儿的呢？”

　　老伯并不看他，语气也没有太客气，“我们这里，既不挨着官道，身后也没有什么大城，莫不说一般人根本不会路过这里，就是真的路过，天色还这么早，你根本不用停下来。”

　　山轩也不恼，笑呵呵的道，“哎，老伯，我们真的就是路过的，只不路过的时候看道你们这里张灯结彩的，却不见半分喜庆，着实有些好奇，所以才停下来问问。”

　　“问了又能怎么样？你个小娃娃能管什么用？”那老伯的语气不仅没有半分缓和，更多了几分迁怒的意思，似乎对山轩打扰他干活很是不满，“你别妨碍我做工，一会儿这些东西就得用上，要是当误了，我们全村可是都要遭殃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老伯，”山轩指了指站在村口，牵着两匹马的王清凯，“我是不顶什么用，但是我哥哥可是很厉害的，他一个人能打十几个呢！”

　　那老伯顺着山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又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瞥了山轩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道，“小娃娃，你就别捣乱了行吗？我没空儿陪你玩儿。”

　　山轩见他不信，眼下一转，立刻道，“你别不信啊！去年！去年在山里，我哥哥徒手打死一只老虎呢！老虎皮现在还在我家放着呢！”

　　这可不是山轩胡说，去年王清凯确实在山上打死过一只斑斓猛虎，老虎皮之前还被王清凯拿来给山轩铺摇椅来着呢。

　　“那有什么用？”老伯手里的活计依然不停，不耐道，“他就是再厉害，那也是一个人，能抵得上人家几十号人吗？”

　　“哎老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山轩话锋一转，不给老伯反驳的机会，“老伯，我看你做的这个东西是成亲的时候用的吧？这大年初二的，谁选在这个时候成亲那？！”

　　“谁？！”一听这话，老伯也顾不上王清凯厉不厉害的问题了，斥骂道，“一个挨千刀的！”

　　山轩想起王清凯说的土匪，皱眉道，“不会是土匪抢亲吧？”

　　老伯厉声驳斥，“土匪？！要是土匪就好了！”

　　这下山轩更懵了，“这话怎么讲？”

　　“小娃娃，你知道吧，这往前十几里，有一山头的土匪，”这次他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要说这一样米养百样人，那山头上的土匪，说是土匪，但从不做那欺男霸女之事，他们抢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和搜刮民脂的贪官，还时常接济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我们这一带的村庄，有好些没有儿女的老人都是他们养着的！”

　　山轩奇道，“还有这种事？”

　　“若是没遇到李大当家的，别人与我说，我也是不会信的，”老伯感慨，“李大当家的，可是实打实的好人呐！明芳若是真的能嫁给李大当家的，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她没有这样的福气啊！”

　　“那这明芳姑娘是要嫁给谁啊？”好不容易说到正题，山轩赶忙接着问。

　　“谁？”老伯的语气更愤怒了，“于延年那个狗官！”

　　不用问，这个于延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山轩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这事儿，他和王清凯还真不好管，今天他们能让那个狗官滚回去，明天那个狗官就能再来祸害乡亲。若直接杀了他，倒是永绝后患了，但人杀完了，他们就走了，到时候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倒霉的还是这些百姓。

　　左右为难之际，山轩想到一个问题。

　　他问老伯到，“老伯，照你所说，这个李大当家的，既然人这么好，这件事儿他不管吗？”

　　“唉，”老伯叹气，“李大当家的跟他媳妇回娘家去了，不然于延年那狗官，也不敢动咱们这一片的人。”

　　“这个于延年就不怕李大当家的回来收拾他吗？”山轩疑惑，他觉得这个狗官有点傻。

　　“等李大当家的回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到时候就算收拾了他，明芳也再嫁不出去了！她这一辈子就算毁了！那时候，留着于延年还能保明芳一个衣食无忧，若真的杀了他，那明芳就真的只能孤独终老，或者以死明志了。”

　　“哪有这样的说法？”山轩气愤，“这种事又不怪那姑娘，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被伤害的姑娘呢？抢了他的钱让明芳自己过不行吗？”

　　“小公子，这个地方的民风就是这样的，”老伯也很无奈，“在这里，跟女人的名节比什么都不重要，哪怕你是仙女，没了名节，也是要沉塘的，”老爷子又叹了口气，“现在最好结果，就是明芳一个人孤独终老了，还是族里看在她是被迫的份上，愿意放她一马的情况下，哪怕是这种结果，明芳的后半生怕也是要活在这些人的唾沫里了…”

　　山轩沉默，他认真的考虑，带走明芳的可能性有多大。认真想过，他有些沮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有时间，若是有时间，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个事情。

　　山轩正想着，就听老伯道，“小公子，你们快走吧，这种事，你们管不了的。”老爷子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拿着打好的绸花往村子的更里面走，“各人有各人的命，谁啊，也管不了别人的命。”

　　山轩踢着石子儿回到王清凯身边，心情有些沉重。

　　王清凯见他脸色不好，问到，“怎么了？这里在干什么问清楚了吗？”

　　山轩瞪着王清凯，这个家伙可是会唇语的人，会不知道他和那老伯都说了些什么？！再说了，以王清凯的耳力，他跟那老伯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种距离，王清凯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王清凯觉得自己冤枉，“林叶和啸行来了，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他们，没留意你那边，你聊的怎么样？”

　　山轩收回眼神，瘪了瘪嘴，行吧算我冤枉你了好吧，随后将于延年的事与王清凯说了一说。

　　王清凯听罢，一笑，“这事儿不难办啊。”
　　山轩闻言立即看向他，王清凯又道，“林叶和啸行来了。”

　　山轩有些恼，想说，我知道林叶和啸行来了，但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等等，林叶和啸行来了？！
　　山轩差点没笑出声。

　　之前山轩就在想，派一个人，光明正大的在县城里或者在闹市区杀了于延年，这样官府也怪罪不到明芳和村民身上，他们也能安心离开。
　　可麻烦就麻烦在派谁去，他和王清凯没有那么多时间，要是用这个办法，只能先回到队伍里，再让人去县城杀人。可这样的话，于延年要是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了村上，那一旦明芳上了于延年的花轿，这事儿又不好办了。

　　现在好了，林叶和啸行来了，直接让他们从这走就行了。

　　山轩赶紧跑进村子，找到之前的老爷子，问他于延年住在哪，怎么走。

　　都问好了之后，山轩又对老爷子道，“老伯，你放心吧，你打的绸花，用不上了！”

　　老爷子一愣，随即激动地看着山轩，不敢置信的问到，“小娃娃，不，侠士，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用不上了？”

　　“嗯，用不上了！”肯定的回答，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去。

　　回到王清凯身边，山轩立刻央求他道，“快把啸行给我叫出来。”

　　只见王清凯不着痕迹的朝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要不是山轩一直聚精会神的盯着他，山轩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这个动作。

　　不过眨眼功夫，啸行已经在王清凯身前站定，躬身行礼，“主子，小少爷。”

　　“嗯。”王清凯应了一声道，“清源有事交代给你，你听他的。”
　　“是。”啸行朝山轩再行一礼，“小少爷。”

　　山轩忙将他扶起，“不毕多礼。”

　　山轩将事与啸行说了一遍，告诉他地址，又交代他，“找个人多的地方，也不用一下子就杀死他，可以跟他玩儿一会儿，一”山轩想了一下，又道，“到时候你隐藏一下身份，但是，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江湖上的人所杀的。”

　　啸行诧异的看向王清凯，见王清凯点头后才道，“属下明白。”

　　“那行，你快去吧，别一会儿他都到这了，那就不好办了。”山轩催促到。
　　啸行应声，又向王清凯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啸行走后，山轩和王清凯开始往回赶，因为出来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要短上许多，所以回程也不急。

　　在回去的路上，山轩将李大当家的事与王清凯说了一下，又道，“这下李大当家的不在，应该不会有人劫我们了吧？”

　　“还是有的，”王清凯半拉着马缰，不紧不慢的道，“本来我也没说劫我们的会是土匪啊，我只是说前面有个土匪山头而已。”

　　山轩了然，“也是，咱们这兵强马壮的，一看就是一帮练家子，真土匪可还真不一定敢劫咱们，恐怕他们躲咱们都来不及呢吧？”

　　有些人，需要的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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