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混混后我只想发财》约铅

92、第 92 章

　　吴青山那头刚栓了驴，便马不停蹄地往绿意赶，结果一到，就听见旁人议论自家兄弟弟媳进了衙门。

　　吴青山吓了一大跳，又赶紧往衙门跑，可到了衙门口，瞧见两旁威武的石狮子，还有两个面若罗刹的衙役，可怜见的，他一个年年跟土地打转的，哪怕有一把子力气，也不敢去衙门啊。

　　偏吴青山又放心不下自家兄弟弟妹，便守在一旁，听见脚步声便探头探脑，想瞧瞧是不是吴见山，结果刚一探头，立刻就被衙役给抓了起来，他老老实实报出姓名籍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公堂上来。

　　“青山哥，”吴见山双眼通红，“你说，你晌午是不是同我们一道吃的饭，亲眼看见我爹把绿意豆腐给吃下去的？”

　　吴青山还没弄懂咋回事，只顺着本心呐呐答道：“是……是啊。”

　　吴丁氏本跪在地上，闻言上半身重重伏下去，呜咽着哭道：“爹啊！”

　　石路青见着此幕，垂下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知道是谁作的孽，让寻常百姓丢了性命，自己也陷于泥潭难自拔，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将其抓捕归案。

　　吴青山已回答了最重要的问题，甘荣也未再依着程序再去询问，此案办到这里，形势已大致明了，那吴见山爹的尸体他也看过了，骨瘦如柴，健壮之人吃了那下了毒的绿意都得去了半条命，更何况是那样瘦弱的老头。

　　甘荣琢磨着心思，沉声道：“付万，周齐，你们将尸体抬至验尸房里去，请朱仵作验尸。”

　　朱仵作年近五十，自小随着父亲仵作手艺，虽比不上大理寺的那群仵作，但在这处衙门之内，也称得上仵作第一人。

　　“验尸一事，短则一时辰可知结果，长则需三五日，”甘荣拍下惊堂木，宣道：“此案今日暂停，待验尸结果出来后，择日再审。”

　　“因本案涉及人命，兹事体大，于此刻起，至再审之日，石路青，吴见山，吴丁氏，你三人不可离开京城，如有违反，即视为疑罪从有，立刻抓捕归案！”

　　“大人，”吴丁氏好不容易才止住泪，闻言又想哭了，“为何……”

　　为何有证人了还不能断案？

　　只是她声音全哑在喉咙口，吴青山悄悄的揽了她一把，似是在提醒她别在公堂之上大胆妄为。

　　吴丁氏骤生的勇气立刻缩了回去，跟着吴见山、吴青山乖顺地出了衙门。

　　石路青这边还是一团乱麻，绿意早就关了门，只留下些伙计在外贴告示，提醒百姓别误食了豆腐。

　　“路青！”他刚一到家，石月兰急急唤他，忙冲上来，“我听闻咱家豆腐出事了，你还去了趟衙门，怎么回事啊？咱们本本分分做生意，怎会惹上这事？”

　　石路青见石月兰双眼都哭肿了，现下双手还发着颤，赶紧安慰道：“二姐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路青！”石路青这边还说着话，旁边又冲出一人，带着同样的一双肿眼睛，还没说话眼泪又落下来，“我儿！”

　　石刘氏心都快碎了，她尚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石路青进了衙门，在她的见识里，见了官老爷，那便是天大的事了，她儿定然是受了大苦了！

　　石立春也出了门来，立在一旁看着，他素来寡言，此刻虽未凑上前来，眼底到底还是露出几分担心的情绪。

　　石路青露出个笑，“你们别担心，前些年我不是也进过衙门，不也没事。”

　　“娘，二姐，你们别哭，”石路青一边安慰着，一边朝管家道：“做些清淡的菜来，我估计今日大家都没吃。”

　　可不是，乍闻这事哪还吃得下去。

　　饭桌上石路青真话里掺着几句假话同几人说了大致情况，没道自己怀疑是楚家做的，且把事情的棘手轻描淡写了过去，只说很快能解决。

　　“黑心肝的，”石刘氏一边咽着汤一边愤愤不平，“准是那群红眼病干的，我早发现好些烂了心肠的龟孙一天到晚盯着咱们家生意，一天天的啥事不干，尽盼着咱们家倒霉，晦气！”

　　石月兰和石立春倒是没石刘氏这么好糊弄，一听事情还没解决完，两个都皱起眉头，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唯有石刘氏信了石路青的的话，自个儿吃得喷香，余下三人艰难吃完了饭，这厢刚把饭桌收拾了，石路青前脚刚进书房，石月兰就后脚就跟了来。

　　“路青，你老实同我讲，”石月兰焦急得都快落泪了，“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了？”

　　石路青还没开口，便见到石立春也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了门口，显然也等着他的回答。

　　“你们先进来吧。”石路青习惯了遇事一人扛过去，如同当初被石砚文设计，也是待事过去后再同家人讲，只是今日被追问至此，石路青嘴上不说，心底还是不由为这种亲人担忧之情而生了些暖意。

　　“今晨，我在市场之上……”

　　“砰砰砰！”

　　石路青刚起个头，房门骤然就被急促敲门，还没等他应，门外的人就喊道：“公子！公子！您在吗？出大事了！”

　　石路青听出是冯掌柜的声音，神色一变，赶紧把门打开，“冯叔，怎么了？”

　　冯掌柜张嘴就想问，又瞧见石月兰和石立春还神色惶惶然的立在屋内，一时哑了声，不知该不该讲了。

　　“冯掌柜，你仔细讲来便是，”出乎石路青意料，开口的竟是石立春，只见他收了惊惶之色，面上装出镇定，“这事我和三姑都听得。”

　　冯掌柜听了这话也不敢做主，只巴巴地望着石路青。

　　“你说吧。”石路青发话，既然避不开，那便一起面对。

　　“公子，毛申三不见了！”冯掌柜一开口便焦急万分，“我觉得指定是那小子下的毒！平时看上去他那么老实，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石月兰和石立春不知毛申三是谁，冯掌柜便又解释了一通，原来这毛申三是一年前来招进来的一个小工，因他有一把子好力气，被分配到去扛大豆或是拉磨一类的活，冯掌柜见其虽力大如牛，却又心细如发，请示了石路青，才把他调去做豆腐，没成想才调去半个月，就出了这档子事。

　　今晨绿意刚出事，石路青就敏锐意识到应是有内鬼，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遂暗地里吩咐冯掌柜去查，结果绿意那么多工人，偏就那毛申三不见了踪影。

　　“公子，”冯掌柜心急道：“京城我都让小工找了几圈了，都没找到毛申三，要不，咱们再往周边找找？”

　　石路青没应，他忽然想起来，今早在市场时，晃眼一看，好似看到过毛申三的身影。

　　那毛申三，胳膊上系着一块黑布条。

　　“冯叔，今天毛申三的上工时辰是多久？”

　　“啊？”冯掌柜不知石路青怎么问起这个，连忙从怀里掏出个记事的册子，翻到上工那页，“他上的夜班，是从丑时到卯时。”

　　因绿意凌晨就得磨豆腐，自铺子做大后，石路青就把工人分为了白夜班，夜班从丑时至卯时，白班从
　　辰时至酉时。

　　按理来说，毛申三上完夜班，他想去哪是他的自由，只是卡在这个事上，就变得微妙起来。

　　“既然他跑了，估计短期不会再回来，”石路青道：“冯叔，你先回绿意，把铺子镇住，出了这档子事，大家人心惶惶，你先回去把工人的心安住。”

　　“是。”冯掌柜接了命令出了门，石路青见他走远了，对石月兰道：“三姐，你手下可有信得过的人？”

　　“有的。”石月兰管着偌大的制糖工坊，几年下来自然培养了几个心腹。

　　“那帮我去查查毛申三的踪迹，着重往他老家查一下。”石路青从柜子里翻出登记工人信息的手册，翻到毛申三那一行，巧了，正好在制糖工坊旁边的杜家村，石成玉的村子。

　　石月兰开始还没回过味来，不过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也恍然大悟，“路青你是信不过冯掌柜了吗？”

　　所以才让她那边去查。

　　“这种情况下，”石路青冷声道：“谁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