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125、第 125 章

　　江成月见他脸上似有痛色，比他更加痛楚了几分，急忙捉紧他垂下的手腕，抢先道：“是皇兄打得比方不恰当，以后我都不说了。不会食言的……”
　　李云珩微微叹了口气，表情终于逐渐柔和，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许久见江成月似乎倾身过来，便也僵直了身体，缓缓迎上去，相拥在一起。直到那人的身体被他抱了个满怀，才稍稍有了几分心安。李云珩轻声道：“对不起。”
　　江成月极少听他这般郑重其事道歉，又有些好笑，抱着他就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手正圈着李云珩的腰身，无意间就摸到他腰间一物，顿时想起什么，急忙从他怀中挣出来抬头对他问道，“阿珩，我上次送你的那个荷包……能还给我么？”刚刚经历的那个幻境毕竟让江成月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安，想到那幻境中被他佩在腰间的两个荷包，就让他现下想要立即将它们烧掉，好似这样这个幻境就有了悖论，不能成立和实现了一样。
　　李云珩闻言看着他，脸上神色辨不出喜怒，叫江成月一时又有些手足无措惴惴不安起来。
　　许久，李云珩笑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擎昌君读懂了那笑容中的冷意，急忙缩回手，赔笑道：“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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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一个素白的纤瘦身影一样张着结界游荡在昆仑山脉中，正是白泽君渠殊。他脸色惨白，神色怔然，微微喘息着，显然也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幻境。
　　许久之后，他浑身一怔，双眼恢复清明。渠殊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露出一抹冷笑。
　　过了会儿，他疾步朝昆仑幻境之外走去，不多时便到了边缘，一个戴着一张精巧的银质面具的高大黑衣人影，也张着结界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看见渠殊走过来，来人缓步上前，微微倾身一拜，道：“恭喜神君恢复记忆。”
　　渠殊冷冷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见着灵璧宫那位和擎昌君一并入了昆仑幻境了？”
　　那人点了点头。
　　渠殊顿了顿，笑道：“李云珩果然不会轻易言弃……够偏执的！”
　　那人未予置评，又问：“神君，下一步该当如何？”
　　渠殊道：“好不容易挣出来，自然是先继续潜伏下去。不过……娄涿残部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夜淮山就交由你来办。”
　　那人顿时一僵，半晌无言。
　　渠殊嘲讽地冷笑道：“怎么？办不到？”
　　那人看向他，眼中带了几丝冷意，沉声道：“事已至此，难道我还能回头么？神君未免多虑了。”
　　渠殊笑了下：“你若是为难，我也不强求。不过即便你不去找他，我怕他也很会来找你……江成月和李云珩可是去探过交殇廆山的，缘何全身而退了？夜淮山有心继续隐世，饶是他灵璧宫上仙又如何？灵力被封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现如今他们一群人全头全尾进去又被这位魔界第一贵公子全头全尾放了出来，半分不曾为难……这其中缘由想来你该比我更清楚。”
　　那人埋头不语，无言以对。
　　渠殊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继续道：“夜淮山若是真与这位擎昌君勾连到一起，你我迟早要曝露。我明白真相早晚会被揭晓，只是需得从长计议徐缓图之才好全身而退。我非一定要让你对这位旧主下杀手不可……至少要阻他们一阻，别让幕后真相那么快被揭示出来，你我都措手不及。费了这么大力气挣脱桎梏，若是不消须臾又被制住，挣这一大圈意义何在？”
　　那人抬头看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当真那么快就会……”
　　渠殊冷笑道：“你忘了，这两者间的共同点，尽管现下他们都还尚未发现，但察觉到也是迟早的事。一旦他们察觉，便很容易顺着推理出来。这位江少主便是愚钝天真些，也非是简单角色，夜淮山更是不容小觑的，再加上……他们那边还有个李云珩！此子本就是个极难对付的……何况他背后还有灵璧宫、轩辕剑，三界目光集聚在他身上……你以为，你我这小小把戏还能糊弄多久？”
　　黑衣人默默点了点头，沉声道：“娄涿残部交由我来处置，神君尽可放心。”
　　渠殊见他神情依旧委顿，顿了顿问道：“对娄涿……你可有后悔过？”
　　那人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渠殊，戴着银色面具依然可见肤色青白，许久才冷笑道：“我若会后悔，当初就不会那样做。事已至此，无论怎样的代价……都是必要的牺牲。”
　　渠殊笑了声，道：“很好。”
　　那人对渠殊施了一礼，便要告退，渠殊却猛然察觉到什么伸手制止了他，蹙紧了眉头。
　　那人僵在原地，也意识到不对。
　　渠殊急急道：“怕什么来什么……刚说完盯着灵璧宫的眼睛不止一两双，费尽心机将李云珩引入套，现下看来反而是要让别人坐收渔利了。”
　　黑衣人问道：“哪方的？”
　　渠殊冷笑道：“不知道！但是灵力波动如此强，在昆仑幻境中行动还能如此迅疾，你以为现下三界一共能数出几个来？每一个与我们而言都是大麻烦！”
　　黑衣人一怔。
　　他急忙转向那人道：“你张好结界，悄悄潜出去，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察觉你的气息……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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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的交殇廆山，夜淮山正于议事厅内处理族务，一小妖从洞外转进来，执了一沓羊皮纸卷，双手捧着，行礼拜道在他面前唤道：“公子！”
　　夜淮山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随意看了他一眼，道：“嗯。”
　　小妖道：“照公子先前的吩咐，已经将廆山所有妖族魔族都登记造册了，一个都没有漏掉。”
　　夜淮山点点头，温柔笑道：“辛苦了。”
　　小妖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现下廆山这些妖魔族众数目有点多又有点乱，多耗了些时日……公子不怪罪就好，哪里敢说辛苦？”
　　夜淮山回以一笑。
　　小妖起身将纸卷放在夜淮山旁边巨大的书桌上，顺手又替他拨了拨灯芯，好让幽暗洞穴内更明亮些，想到什么，道：“空隆山果然守信，已经依约将我们列出来的东西都送来了。”
　　夜淮山点点头，俯首正奋笔疾书，他身后高架上静静摆了几十年的罹央忽然发出一阵轻微震动。室内两人顿时浑身一怔，脸色急变。
　　夜淮山扭头去看，却见罹央震动得越来越剧烈，最后竟似拼死挣扎，发出嗡鸣，忽然“咻”一声，自行从交殇廆山的高架上急窜而出，化作一道灵光飞了出去。
　　小妖惊得大呼小叫：“公子！公子那是……”
　　金色的光芒划破廆山夜空，如一颗流星闪了一下就消失了踪迹。
　　正在带人勘测玄阴天魔阵的夜岚一众人等都被这道莫名出现的金色光芒震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闪过。
　　夜淮山蹙紧眉头，眼中一片寒光，缓缓闭上眼睛，不得不面对这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沉声道：“果然……”他想到什么，直起身双目灵光一闪，急急神识通灵，然而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清明，缓缓无力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多一会儿，夜岚已经带人回了来，冲进了她三哥的屋内，遣退后面跟着的人，问道：“三哥……刚刚那是什么？为什么在玄阴天魔阵中却可以有灵力波动？”
　　夜淮山蹙紧眉头，不答。沉默了片刻，他抬头郑重对夜岚道：“阿岚，我得离开一段时间……你带人守好廆山，万万不可出了天魔阵，知道了么？”
　　夜岚忙问道：“你要去哪？”
　　夜淮山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那道灵光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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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昆仑幻境中，江成月和李云珩一并，又陷入了同一个幻境。
　　两人一道无语地站在龙庚镇那个金阙天君庙，看着远远和尤渊打得热火朝天的“江成月”，又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云宸”……
　　江成月都有些麻木了，无动于衷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是……第四遍了？！” 到底有完没完？这面破镜子什么恶趣味？知道你怕什么，它就给你来什么？他身侧的李云珩亦是蹙眉不言，握紧了拳，浑身散发着冷冽。
　　江成月抬头看了眼天，无奈道：“我就知道这面邪乎的鬼镜子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出去的！我们该怎么办？”
　　李云珩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办法，尽管他神情依旧平静，江成月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潜藏着一丝恐慌和无助。他见他拳头攥得青筋暴突，轻柔地伸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拍，又想了想放缓了声音安慰道：“这些都是幻境而已，别看了，我们想法一起出去。”
　　李云珩缓缓扭头看向他，神色稍霁，眼中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光，紧紧地盯着他，那感觉像是两个同入险境的人，生怕同伴会丢下自己跑了一样。
　　阿珩也是会害怕的。江成月不由在心中叹道，再一想，也是，这一日可算是李云珩“身死”的那一天，哪有会不害怕的。想到这里，他忙拉了李云珩道：“你放心，先前能出去，现下一样能。”
　　李云珩道：“好。”
　　两人刻意再不看那个幻想一眼，四下分散开来，去找这幻境与现实中相悖的地方，试图查找到线索出去幻境。然而，想是这么想的，那边的打斗声实在摄人心魄，江成月便不知不觉会将目光转过去，又从另一个别开生面的角度去看这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一夜。
　　然后没多久，他意外地发现李云珩和他一样，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呆呆看着。即便两人都无比清楚接下去会发生的每一件事，却依然没有办法移开目光。
　　待到了李云珩身死的时候，江成月急忙担忧地转眼去盯着现下的李云珩，却见他淡然看着那时的自己被扎成了刺猬的身体和身下流成湖泊一般的血，微微抿了抿唇。
　　江成月刚想过去他那边，又被幻境中自己的痛声哀嚎打断，挪不动步子了，叹了口气。
　　他看见那时的自己绝望无依地抱着李云珩，说出那句：“皇兄不会让你有事的……”顿时有些窘迫，脸皮微微发烫。江成月有些尴尬，于是想要掩饰这种尴尬，急忙开口刻意带了几分戏谑口吻道，“不是说昆仑幻境中幻境是不可控的么？这么一个场景反反复复出现，也算是奇了。那面破镜子……难不成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他本随口说的，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心道难不成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