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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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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末儿和画屏来了,紫菀就离开了,两人还带了姜芫平日里补身体的丸药,让她就着温水服下了。
看着门口守着的迎春,姜芫温和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办事情倒是很利落。”
迎春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福身答道:“回宸侧妃的话,奴婢迎春,是王妃拨过来的丫头,直接补了二等丫鬟的缺。”
“看你说话做事很是爽快,以后就先暂时跟在我身边吧,你在这洛王府呆了几年了?可有什么熟人?”
迎春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际遇,连忙口齿清晰地道:“奴婢自洛王府落成,便被指派到了这里,府上大大小小的人,奴婢不说全部都认识熟悉,但也能认个脸熟,奴婢的姐姐是凤仪宫的一个二等宫女,因着这份香火情,与各个管事也算有几分交情了。”
姜芫挑眉,这算是捡了个便宜?
笑着点头,“瞧你就是个伶俐的性子,去吧,带上末儿,我想要沐浴洗漱,去要热水吧。”
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迎春道:“是,奴婢这就去厨房要热水。”
又笑着看向末儿,“末儿姐姐,跟我来吧,要了热水,我正好带你熟悉一下王府的地形,还有各式各样的规矩。”
看到两人走了,画屏才道:“姑娘果然慧眼,这个小丫鬟可真是当得起您的一句机灵。”
一番话,表明了自己是背景清白的,虽不是凤仪宫那边的人,但没有坏心,是把底子、牌都漏出来了,又能得到皇宫的消息,证明自己对姜芫有用处,说话还真是得体。
“是很识相,不过该查的,还是要查,院子里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到时候就找个由头随便发落出去就是了。”别看这院子是王妃收拾的,里面可有不少的眼线呢!
把遮脸的团扇扔在一边,又把床铺上的花生桂圆莲子红枣这些东西和画屏一起收拾起来,扔到了小笸箩里。
“也不嫌硌得慌!”
这时候,热水到了,外面有婆子敲门,等着里面的主子发话。
斜斜靠在迎枕上,姜芫懒懒地道:“叫她们进来把东西都准备上吧,我已经很累了,身子乏得很。”
画屏开了门,朝着门外的人道:“请随我来,屏风后面有浴桶,把热水倒在那里就好,麻烦了。”
几人忙说不麻烦,待她们倒好了水,调好了水温,撒上了花瓣,只见画屏又拿出了几个荷包,“今日我们姑娘初来乍到,又是这样的大日子,发个红包大伙也沾沾喜气,还请各位不要嫌弃少。”
能得到赏钱,是这些人的意外之喜,甭管里面的银钱多少,本来能捞到这个给新入府的侧妃送热水这样露脸的差事,已经叫人激动了,现在得了赏,就更是满脸的喜气。
“多谢宸侧妃赏,多谢这位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到厨房来找奴婢,奴婢姓孙,都叫我孙嫂子,管着厨房里的杂事,厨房上的人还是愿意给我一点面子的。”
画屏笑着应了声好,临出去,孙嫂子微微抬眼扫了一下美人榻上靠着迎枕的女子,紫色裙衫,衬着满屋的红色,越发显得肤白如玉,色若二月春花。
赶紧低下头,随着几个厨房的人退了出去。
前厅,洛王正被几个异母兄弟灌着酒。
他身着玄衣,皱了皱眉,连忙避开浑身都是酒气的太子,太子被避开也不恼,只是道:“六弟啊,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怎么也算得上是你的一大喜事,怎么能不喝酒呢?难道是怕回去醉醺醺的,直接睡过去?”
见太子说话越来越不成样子,谨王连忙招呼几个弟弟抓住喝的烂醉的太子,对着洛王嬉皮笑脸道:“六弟,我看这天色已晚,我们就回去了,总不能耽搁了你的好时候,不用送啊不用送!”
拉着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就跑了,至于太子,则是交给了他贴身的内侍送上了马车。
洛王脸色沉了下来,几个兄弟也都离开了,其他在此宴饮的宾客们也都是有眼色的人精,纷纷拉着自家夫人告辞,顺带还奉上了不少吉利话,洛王的脸色终于缓和些许。
洛王妃这时候也淡笑着开口道:“王爷,妾身也要回去看看长生了,王爷也尽早去姜妹妹那里吧,她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的,肯定也是不习惯,您早点去,也能多陪陪她。”
洛王颔首,十分满意自家的王妃给了自己一个早走的借口。
另一边,姜芫洗了澡,洗了头发,正用干帕子绞着,画屏一边给她擦着一边道:“主子,头发湿着可不能睡觉,会头疼的,您就忍一忍,我再拿两个巾帕给您擦一擦,就干的差不多了。”
好容易把头发擦干,姜芫梳开有些打结的头发,吩咐画屏道:“你去吩咐外面的末儿和那个迎春一声,把院子门下钥,关上,不准任何人出入,谁来了谁要出去也不给开门,直到明早。”
画屏瞠目结舌,有些结巴地道:“可是王爷一会儿必定是要来,来歇息的啊?难不成王爷也要被挡在门外?”
“关门之前他不来,自然就只能被关在外面喽!”姜芫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擦着玉容膏,“我身子不好是出了名的,是以就要多多休息,今日从早到晚,忙了一日,已是困倦地不行,便早早歇息了,有什么不对吗?他府上女人还不多的是?缺我一个?我又不需要靠着他活!”说到最后,姜芫的脸上露出了令人心颤的冷笑。
“去,叫人把门关上,不关的话,明早就都给我滚!不听话的奴才,我可要不起!”
“再有,杏儿那里,她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人倒是忠心,可就是心思太憨了,可别叫她掺和进不知道水深的王府,给她拿一些补品和银两,叫她好好养胎,别总惦记着我这边儿,先顾好她的孩子。”
画屏心知自家姑娘这是铁了心地要把洛王拒之门外,也不再多说,诚如姜芫所言,她要钱有钱,要家世有家世,便是没有洛王的偏爱,也在这王府有够大的立足之地,那做什么还要像其他女人一样讨好呢?莫不是闲的?
带着两个陪嫁来的大力嬷嬷就把院子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全然没看门房那里的婆子吃惊的眼神。
“主子说了,她身体不好,日后申初必须关门下钥,这之后的时辰一概不见人,烦请各位牢记,我们姑娘虽出身不比宗室贵女,可也是正经学过规矩的,若有人违了她的令,也别怪她无情!”
画屏疾言厉色,又是出身大家的丫鬟,身上的气场一下子镇住了这些低等的婆子,几人连连应是。
又从袖子里拿出几个装着金花生银花生的荷包,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位拿去吃茶吧,也权当见面礼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笑着离开门房处,那几个婆子看人走了,才把荷包打开,把东西倒了出来,却是看直了眼,里面竟是六个金灿灿的金花生!
虽然一个不过两钱,可架不住数量多啊,足足六个,换成白银也有十二两了!可真是大手笔啊!
想到虽然一会儿王爷要来,就是看在这些金子的份儿上,她们也要把这事儿办瓷实了啊!把那画屏姑娘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不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四个人小心地把荷包揣好,又在一边闲聊起来。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洛王就到了明珰院这边。
洛王醉酒了,脑袋发晕,什么都没看出来,阳一阳二看着不远处挂着灯笼的院子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门关上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只盼着只是无意间关的门,他们到了就能立刻打开吧。
明珰院到了,给洛王抬着轿撵的几个轿夫却是呆立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门关着,他们怎么进去?
一阵风吹过,和阳一阳二面面相觑,颇觉内心凄苦。
没有了轿子晃晃悠悠的感觉,又被风一吹,醒了酒,坐直身体,以为自己到了明珰院内,就要下来,正眼一看,却是明珰院的大门前。
眉心紧蹙,“怎么回事?门房为什么把门关了?”
阳一硬着头皮上前敲着门房的窗户,却被不耐地吼了一声,“敲什么敲?不知道我们主子身子弱,晚间听不得杂音?”
支开小窗,里面的婆子见到了洛王,心里一惊,“老奴拜见王爷。”
“本王问你,为何这明珰院这么早就落了钥?你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把门打开!”
那婆子低着头道:“王爷,不是老奴不想给您开,而是主子下了令,自今日起,申初便要落钥,她身子弱,受不得晚睡,今日更是未半就歇下了,更何况钥匙在主子身边的紫菀姑娘那里,老奴也无能为力啊!”
洛王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就这么不招待见?
可姜芫也的确是体弱,揉揉眉心,“那你去找紫菀,把门打开不就好了?本王睡在外间也不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