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综艺说相声》林九尾

23、第23章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竟然还不错，车子进市中心的时候，已经凌晨两三点，两人也没有疲惫的迹象。予景园的路有点儿难走，拐进街道就停了下来，车子进不了巷子。

　　姜灵笙本想自己进去，但是周云滦坚持跟着，他也就没拒绝，带着周云滦七拐八拐到了予景园的门前。
　　予景园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透着一股子上个世纪老园子的气质。

　　这个点儿园子早关门了，带着周云滦他没好意思爬墙，只好疯狂敲门，他还以为要敲好久呢，没想到只敲了两下，便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是姜灵笙的二师兄程灵缘，程灵缘跟师娘都是苏州人士，从小被师娘带过来的，昆曲得师娘真传，成名之后便全国各地演出，很少回予景园。
　　这不年不节的，他怎么回来了。

　　“二师……”姜灵笙顿了顿，“程先生，很抱歉这个时候叨扰了，嗯我……我有点儿事情着急找一下喻灵春，他在吗？”

　　“找春儿？”程灵缘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春儿好几天不在家了。”

　　“他去哪里了？”

　　程灵缘：“今天早晨的时候听师傅说，他要去……哦，是去城南郊区的一个别墅园，好像要去一个什么综艺的现场，我不懂这些，只知道好像有个年轻人的节目，他要说去看一看，一直也没回来。”

　　城南？别墅园？综艺现场？
　　师兄不会是去找自己了吧？
　　姜灵笙咬着嘴唇，突然有点儿埋怨自己，他怎么不知道回来给师兄报个信。

　　他想了想，抬起头问程灵缘，“那个……听说老先生最近身体不太好，不知道……是否有恙？”

　　程灵缘礼貌给笑，“多谢这位先生关心，师傅上了年纪，身体是不太好，师兄弟们都赶回来探访，但他老人家万事都看得开，吃饭休息都跟以前一样，不用挂心。”
　　“那就好。”姜灵笙点点头。

　　“既然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关门了。”程灵缘说：“最近予景园不开门，等后续有安排了，先生再来吧。”
　　程灵缘俨然把姜灵笙当成常来听相声的老客人了。

　　姜灵笙说：“好，等予景园开门我再来，那个……程先生，您也早些休息，您不是肠胃不好么，熬这个点还不睡可不是好事，别又在院子里瞎逛吧？”

　　程灵缘愣了一下，又转笑，“多谢先生关心，这就睡了。”

　　予景园的门又缓缓关上，门缝消失的那一刻，姜灵笙唇角的笑纹也消失了，他有点儿垂头丧气地转过头，耷拉个脑袋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对周云滦说：“本来你来了，我还想请你吃碗红糖滋粑呢，我师兄做的糍粑特别好吃，可惜现在吃不到了，你还要送我回去一趟。”

　　周云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他的心情好像变得不太好。
　　他看了他一眼，“你……”

　　“嗯？”姜灵笙转眸对上他的眼神，“怎么了？”
　　“没什么。”周云滦咳嗽一声，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

　　走到巷子口的街道上，姜灵笙说：“周老师，现在也不早了，谢谢你送回来，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你先回家吧。”
　　“你现在要回别墅园？”周云滦问。
　　姜灵笙点点头，“嗯。”

　　“没事，我送你回去吧。”周云滦说。

　　姜灵笙：“不用了，我师兄那个冤大头，还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明天不是有行程吗？”
　　“没有。”
　　周云滦脱口而出。

　　姜灵笙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周云滦抿了抿嘴唇，“明天没什么行程，这个点儿也睡不着了，我送你去找吧。”
　　“嗯？大明星不是每天很忙吗？”
　　“你到底走不走？”
　　周云滦已经开车门，姜灵笙嘟囔个嘴，“走走走，你倒是比我还着急了。”

　　车子一路进城，打了个照面，又原路返回了，跟逗乐一样。去时姜灵笙的心情还不错，开着窗户哼着歌，回去的时候，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摊在副驾驶座上，周云滦频频回头看了他好几遍，想说点什么话，缓解一下气氛，发现自己竟是找不到一个话头。

　　“话”可真是个难说的东西，也不知道姜灵笙平时是如何做到，随时随地能开口的。

　　在周云滦第九十九次扭头看他的时候，姜灵笙终于憋不住了，他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周云滦。
　　“周老师，你也稍微收敛一点儿，你都看到我侧脸发热了。”

　　周云滦端正地看着前方的路，“谁看你了。”

　　“咳？还傲娇上了。”
　　姜灵笙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这会儿啥也别问我，我不想说。”

　　“我也没问你啊。”周云滦说。

　　姜灵笙哼了一声，撇着嘴角，这个人说个软和话能死呀。

　　在这个别别扭扭的气氛中，车子又驶回了别墅园，别墅园这会儿无比寂静，已经到了鸟儿都会睡觉的时辰。凌晨五点，熬夜的狂嗨的都歇了场，东方眼看着就有点儿泛白，找不到任何年轻人的气息。

　　姜灵笙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这会儿所有的粉丝都走了，喻灵春是跟着走了，还是去了哪里？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儿呢？
　　姜灵笙有点儿头疼。

　　从前他不在予景园，喻灵春总能找到他，现在换成他找喻灵春，他居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周云滦问他，“需要开回别墅园吗？还是……你要去哪里找人？”

　　“我哪里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姜灵笙嘟囔着。

　　周云滦看着前方，通往别墅园的，无外乎就这两天路，自己从高速上过来，也没看到人，另一条路是通往乡镇的，也不像是会过去的样子。
　　“他应该没走，我们下车找找吧。”

　　姜灵笙不太相信，“真的吗？这都凌晨五点了，怎么可能没走啊。”
　　他莫名有些沮丧。

　　周云滦已经下了车，他对着车里的姜灵笙说：“你在车上等着吧，是找……你师兄对吧？你师兄什么样子？跟我说一说，我去找。”

　　“啊……周老师，你不用这么麻烦，我……哎？那边是有人影吗？”
　　两人看到那边围墙下面有几个人影，一直在晃荡，天虽渐明，但仍然看不清墙下的人。姜灵笙也跟着下了车，大清晨是最冷的时候，他就穿了件T恤，这会儿有点儿冻得慌。
　　周云滦扔了件外套给他，两人往那边走。

　　这会儿路灯也熄了，走到围墙边的草坪上，还没看清人的脸，只看到有三个人在说着什么，似乎有些激动，姜灵笙正要开口呢，其中一个人影，突然间奔了过来，他未看清来的人是谁，就被对方紧紧抱在了怀里。
　　动作太过激|烈，撞掉了肩上的外套。

　　姜灵笙愣了一下，周云滦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死拽住抱他的人，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姜灵笙只听到肩头传来一个颤音。
　　“笙笙……”

　　他猛地顿住，“师兄？”
　　抱着姜灵笙哭成个泪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灵笙的师兄，喻灵春。
　　——

　　他哭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姜灵笙还是第一次见师兄如此，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任由着他抱着自己，还时不时地拍着他的后背。
　　周云滦站在一边，捡起了地上的外套，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另外两个人也跑了过来，看到站在边上的人，先是尖叫两声，又互相抱着不说话，神经兮兮的。

　　姜灵笙把喻灵春安抚好了，才看到旁边的路歆和芮小知，以及她们盯着周云滦那惊恐的眼神。

　　姜灵笙对周云滦道：“周老师，要不你先回家吧。”
　　麻烦了他一晚上了，这会儿天都要亮了，还有粉丝在场，怎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周云滦看着他，没说话，不太高兴的样子。

　　姜灵笙纳闷，他这次挺规矩的，什么都没说啊，让他回家他还不愿意？

　　“周老师？”姜灵笙试探性又喊了一句。

　　周云滦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又看了一眼他，扭头就走，连句再见的话都没说。

　　“哎……我这又哪儿招你了？”
　　姜灵笙的目光跟着他，一直到他坐进了车里，姜灵笙赶紧又跟上了一句。

　　“周老师今天谢谢你啊！路上小心！晚安呐！！”

　　周云滦跟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车子噌得开了出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他挠着头，自己这一次真心没招惹他，也没说不正经的话，他怎么这样亚子？
　　算了，姜灵笙这会儿也没精力顾及这个，他扭头看向喻灵春，眉头又蹙了起来。

　　“师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喻灵春似乎已经缓解了心情，思念褪去，火气上来了，他举起手想给姜灵笙一巴掌，手到了他身上又舍不得了。
　　最终叹了口气。

　　“你离开怎么就不说一声？从小到大就这样，一声不吭就离了家门，到哪里也找不到，这一次更是过分，从前还知道要回家，你这次是离开多久了？怎么都不知道回家！”
　　喻灵春真的很生气。

　　姜灵笙挠着头，一脸犯了错的孩子模样。
　　“对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唉，都是我的错啦，师兄你别生气嘛。”
　　姜灵笙晃着他的肩膀。

　　看着撒娇的姜灵笙，喻灵春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撒一撒娇，他也就没辙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路边上。

　　“师兄，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找过来的呢？”

　　姜灵笙要跟着坐下去，被隔壁两位女士给拽住了，她们脸上带着他领会不到的复杂情绪，总之还挺激动的。从刚才她们就在窃窃私语，姜灵笙一直跟喻灵春在说话，也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这会儿，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们俩怎么碰到我师兄的，是……等等，你们看我这眼神？吃大蒜啦？”

　　“原黎！”路歆盯着他，“说！你跟周云滦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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