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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相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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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两人长相实在是过于出众,便是同为男子都令人生出一种异样的般配之感。
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姬太后一阵心塞。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鹤之和晏玉楼真的有什么不能告人的关系?
一个男人为什么生得比女子还要好,这不是在害人吗?
“鹤之,你和晏玉楼?”
“我们只是同僚关系。”
“可是他明明心思不纯,你千万不要被他蒙骗。你年纪不小了,成亲的事情不能再拖。要不本宫出面替你相看京中贵女,你看如何?”
“不必。”
姬太后心里着急,弟弟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若是暂时没有开窍还好。要是真的受了别人的引诱染上坏习气,可如何是好?
“鹤之,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你今年已二十有五,寻常人家的男儿像你这般岁数的,早已娶妻生子,儿女满地跑。咱们姬家一向人丁单薄,全指着你开枝散叶,你当知自己的重任万不可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
姬桑的心惦记着晏玉楼昨走前留下的话,一直在想她到底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看着一副恭听的模样,实则心不在焉。一想到那个梦,心情更是复杂。
姬太后方才被晏玉楼堵得难受,满肚子的委屈,恨不得倒豆子一样一股脑都倒出来。她是越说越气,越想越觉得窝火。
“鹤之,你执意晚娶也行。但万不能和晏玉楼扯到一起,那人鬼心眼多,生就比别人多了几个心肝,本宫怕你吃亏。你应该听到他说的话,他竟然敢反咬一口,说是你觊觎他!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当真是荣昌侯府出来的!”
“哼,有其姐必有其弟,晏琳琅就是用胆大之言吸引先帝,先帝不察以为她率性开朗极尽宠爱。孰不知是荣昌侯府家风不严,子孙皆是不知礼数的狂妄之辈。”
先帝去世已三年,姬太后始终不能忘怀他对晏太后的宠爱。在他去世的前三年,他独宠晏琳琅一人,再也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嫔,包括身为皇后的她。
每每思及此,她都觉得痛苦难当。
“鹤之,他们晏家是想取我们姬家而代之。早些年,我们姬家是何等风光。世人论起,皆道我姬家显贵人前,无人能及。而如今,陛下是晏家的外孙,比起你这个嫡舅舅,他明显更亲近晏侯。我们姬家的将来就全指着你,若是你再有个什么事,咱们姬家就真的完了。”
“臣知道。”
晏家有五位姑娘,都嫁得不错。人说女婿半个子,晏家除了有亲儿子,有五个女儿,还有五个半儿女婿。再加上晏家姑娘能生养,外孙十来个,当真是枝繁叶茂。
反观姬家,唯有他们姐弟二人。姬太后无所出,姬桑未娶妻。人丁单薄,阖府冷清,莫说枝繁叶茂,便是新芽都没有发一个。
姬太后絮絮叨叨了大半个时辰,见自家弟弟一直静静听着,觉得他应该听进去了。看着时辰差不多,终于放他离开。
他大步缓行,瞧着不紧不慢,实则走得极快。或许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方才脑子里一直在思考晏玉楼留下的那句话,猜测着她会说什么。
后宫与前殿不一样,种了颇多的花草,还有树木。
拐弯处,一列仪仗过来,为首的是永庆帝赵岳。赵岳的身边,是太傅谢邈。谢邈已是而立之年,通身的儒雅气质,长相温和。谢家百年书香大家,谢邈此人才高博学,七岁便崭露头角名扬天下。
谢邈的妻子是晏家大姑娘晏瑾瑜,其父是当世大儒谢源。谢家幼孙谢思齐今年五岁,是赵岳的伴读,生得唇红齿白,站在赵岳的另一边,表兄弟二人眉宇间有一些相似。
晏家子孙好颜色,两个孩童都有一丝似晏玉楼,却无一人能及晏玉楼。
还是晏玉楼生得最好。
姬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当下心一沉。自己真是受晏玉楼的影响太深,竟然会有此等荒谬的想法。
“姬爱卿可是刚从姬母后那里过来?”赵岳问道,小脸板得严肃。姬舅舅和舅舅可不一样,姬舅舅一向不苟言笑,就像母后说的那样,活像有人欠他几万两银子。
而且姬舅舅也没有舅舅那般疼爱他,更不可能和自己玩闹。
赵岳年纪虽小,却知亲疏。舅舅是亲舅舅,姬舅舅不是亲的。姬母后是母后,也不是亲的,只有母后才是亲的。
“回陛下的话,正是。”
“朕听说姬母后前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正准备去看望。不想在此碰到姬爱卿,当真是巧得紧。”赵岳一本正经说完这些话,已是有些词穷,眼睛看向谢邈。
谢邈连忙接话,“国公爷步履匆匆,想是有急事出宫。”
“没错,朕也看出来了。姬爱卿,你去忙你的吧。”
小皇帝发了话,姬桑便告退了。
人走远后,赵岳人小鬼大地叹口气,“朕有两个舅舅,姬舅舅和舅舅,他们两人听说处得不太好,朕瞧着确实如此。谢爱卿,你说他们会不会和好?”
小大人般的话,稚嫩的语气,小小挺直的身体,看着这样的帝王,谢邈心下一软,有些忍俊不禁。
“信国公与荣昌侯都是朝中重臣,受先帝器重。臣觉得无论他们是否和睦,都是一心忠于陛下的好臣子。”
“唉…他们两都那么大了,成天闹别扭还都不成亲,真不让人省心。”赵岳摇头重重叹气,身后的宫人低头忍笑。
“还是臣的舅舅省心。”谢思齐道,一脸与有荣焉。
赵岳苦思一会儿,疑惑道:“你的舅舅不正是朕的舅舅?”
谢思齐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对哦,咱们是同一个舅舅。”
身后的宫人们低着头,憋笑憋得辛苦。
两个小人儿你看我,我看你的,原来他们舅舅是同一人啊。那还是他们的舅舅好,不好的是姬舅舅,赵岳想着。
“还是我们的舅舅好。”
“对,我们的舅舅好。”
两人达成共识,看向谢邈。
谢邈儒雅的脸上露出春风般的笑意,“你们的舅舅自是最好的舅舅。”
他可不敢说小舅子的坏话,小舅子是姐姐们的心头宝。他家那位大娘子,更是容不得别人说自家弟弟半个字的不好。
这几天,京中隐有关于小舅子不好的流言,大娘子在府里发了威,要是有人胆敢在府中传出一丝风声立马提脚卖出去。
他家大娘子尚且如此,更别提太后娘娘。论护弟,五个姐妹当中就数太后娘娘最甚。小舅子什么都好,就是对亲事不上心,才招了那些闲话。
且他家大娘子的话来说,整个宣京城没有一家姑娘能配得上自家弟弟。这话听着狂妄,实则不虚。
真不知道自家那神仙人般的小舅子,将来会娶个什么样子的娘子。要想嫁进侯府的女子,不光是要入小舅子的眼,还得过五个姐姐的关。想想都让人同情,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两个小家伙都很欢喜,一行人继续往前。
姬桑出了宫,果然看到晏玉楼。晏玉楼没坐在马车上,而是靠在马车旁双手环胸而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见他出来,勾了一下手指,示意他上前。
他别过眼,走过去。
“晏侯爷可是有什么要事?”
晏玉楼略歪着头看着他,说实话他的长相很出众,可是却并不讨时下的贵女喜欢。一是他太冷,二是他太高。高得像一根门柱子,又冷又硬很不讨喜。
既然那么多人都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那为什么不是他垂涎自己的美色,而是自己觊觎他呢?她是越想越觉得恼火。
“自然是有事,有一件于你我而言都很重要的事。若是我所料不错,太后娘娘应该和国公爷提到过我,是不是叮嘱国公爷不要和我走近,免得被我带坏?”
姬桑不语,他不会撒谎。
晏玉楼冷哼一声,“就知道她会那么说,说起来这件事情吃亏的其实是我。论长相才情,我不输国公爷,凭什么那些人癔测我肖想你,而不是你想染指我?”
他抬眸,耳根悄悄一红。
“晏侯爷想多了,你我同为辅佐大臣,一切以陛下为重。些许有心之人的猜测,大可不必要放在心上。”
说得真是轻巧,要是别人说他动机不纯,她也不介意啊。可是为什么那个有所图的人变成了她,她堂堂荣昌侯,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国公爷倒是会慷他人之慨,你又不是我,怎能替我大度?”
“晏侯爷若是真听不得,何不拿几个多舌之人杀鸡儆猴?”
哼,他倒是算计。
她若真的拿人开刀,恐怕京中就会传她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没有容人之量。想她好歹也是朝中一品大员,这样没品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不能为难别人,只能为难他。
她靠近,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身为朝中大臣,岂能滥用职权。所以我决定了,这样的冤枉不能白白担着。国公爷最好是听太后的话离我远远的,否则我就把传言坐实,免得白白背负名声。”
血气一下子涌上他的头,他清冷的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得意一笑,背着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