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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原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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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时间序列里,是宋栩一给时野下了药。
这天晚上,一切都颠倒过来。
卧室的灯三个小时后才亮起来,彼时住在时野对面的王屿桐正托着腮站在阳台。
她家和时野家完全是对门,差不多的楼层能看到清楚地看到对面发生的一切。
比如,宋栩一和时野的纠缠。
王屿桐端着一杯奶茶,一脸醉态,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攀着护栏往外看。
她也未经人事,吃瓜吃得一阵紧张,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捂嘴。
奶茶的甜味儿都吃不出来了。
阿弥陀佛,她有罪。王屿桐捂着脸从手指缝里看时野和宋栩一这般那般,又羞耻又想看。
明明她的药是下给萧砚舟的,结果阴差阳错中招的居然是时野。
王屿桐有种就愧疚感,但转念一想,这也算是帮了小绵羊……吧?
扭曲的羡慕情绪泛滥起来。
而且,砚舟这次肯定追不到小绵羊了。
似乎也没错的太离谱。
“咔哒、咔哒……”打火机随着王屿桐变化的心绪不停开合,火光忽明忽暗。
她想的入神,姣好的面孔随着火光若隐若现。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拍她的肩膀,王屿桐被吓了一大跳:“啊!”
紧张的时候被人吓到,王屿桐手里的打火机瞬间掉到地上,火苗还没来得及熄灭,垂直落地。
阳台没有可燃物,但危险让人胆战心惊。
“哧!看什么呢?”不过,来人可不知道,时威从王屿桐背后钻出来。
时威是时野的亲弟弟,模样是俊的,生了一对虎牙,人畜无害的面孔随时都染着笑。
留着桀骜的狼发,时威和时野有五分像,刚满17,又狼又奶,是耐看欠揍型。
王屿桐回头瞥了一眼时威,很不爽:“有病是不是?”
时威不以为意,耸耸肩膀:“你偷窥我哥呢?”
煞有介事的,时威视线顺着王屿桐刚刚看的方向找去,只看到一片漆黑。他哥好像没回来?
王屿桐被说中,心里紧张了一下,干脆扭头回屋了。
时威无趣,闹不明白女孩心绪,紧跟在后面进屋。
王家这屋基本都没有家长在,王屿桐自己常住,对面单元楼住着时野,上一层楼是时威在住,萧砚舟也住这栋。
原来邵希瞳也住这块儿,现在在部队医院实习很少回家。
大家伙都相熟,从小就是一个院儿里的邻居,父辈也在差不多的岗位工作,互相熟悉。
今晚的事,王屿桐心理有数,萧砚舟也有。
这会儿时威借完卫生纸刚打开门要走,碰见萧砚舟站在门口举起手准备敲门。
门外萧砚舟冷着脸,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时野和宋栩一的事,王屿桐不是唯一的目击人。
此刻,萧砚舟红着眸,愠怒难抑,看见时威后一言不发就往里面走。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诶!舟哥,大晚上…喝酒啦?”
时威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眸光闪烁,歪脑袋思忖了半秒,嬉笑着转身回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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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艳阳高照,一帘之隔,屋内昏暗迷蒙。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宋栩一在睡梦中都捏着被角,细嫩白皙的皮肤上留有不少红痕。
很快,宋栩一清醒过来,花了几分钟找回记忆,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出声:“时野?”
身侧床榻并没有人,宋栩一伸手摸了摸,余温不再。
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宋栩一感到混乱,她慌张起身,四处搜寻,确认这里是时野家。
她在时野家客厅上找到了一张纸条,是空白的,上面压了一把钥匙,署名是时野。
这是时野家的钥匙?宋栩一很意外,给她留钥匙是什么意思?
从沙发角找到手机,宋栩一打开微信,并没有收到妈妈的消息。
她想了想,给林珊珊发消息:妈妈,昨天毕业聚会我在屿桐家休息的。我们约了去毕业旅行,三天后回家。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林珊珊没回。
宋栩一习以为常,穿戴好就带上钥匙出门了。
她可没忘记,她是有任务的。
因为有些害羞,宋栩一戴了一顶时野的鸭舌帽挡脸,在炎热的夏季里上上下下穿梭在楼道间。
街坊邻居都不认识她,很快消息就传到物业那边。
等时野闻讯回家,发现她正从外面搬东西。
宋栩一个子小,身体单薄,戴着鸭舌帽搬东西挡住了视线,她都没看见时野。
拧着眉头,时野踱步到她身后,颇有些恶趣味地靠近她的耳:“在搬什么?”
酥酥麻麻的调戏,宋栩一胆小受惊,东西脱了手,框框掉了一地。
转过头来发现是时野,宋栩一瞬间脸红、结巴:“你…你回来了?”
答非所问。
时野看见满地的消防器材,干式灭火器、湿式灭火器、防火面具、防火毯还有防火报警器…
时野拧眉:“你买这些干什么?”
宋栩一唯唯诺诺,想不出来借口,干脆破罐破摔:“就是买了。”
“就是买了?”时野笑起来,他扬起手,食指挠了挠头。
“嗯…”宋栩一好心虚,干脆捡东西。
没想到时野也帮她捡,居然没问什么,两个人抱着东西一前一后上楼梯。
宋栩一双手抱着东西吃力地走前面。
时野单手提溜着剩余的东西走在后面。
她的步子小,步频慢,时野出乎意料地耐心,也慢慢跟着她。
两人的体型差很大,拿着差不多的东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从前都是时野在前面,现在时野跟着她,宋栩一觉得有点奇怪,回头看了好几眼,时野都面色如常。
到了家门口,宋栩一已经气喘吁吁。
楼道间的灯光还是不太稳定,时野单手打开门,很自然地结果宋栩一手上的东西,径直进屋。
宋栩一盯着他:“时野,你最近好奇怪。”
“哪里奇怪?”时野头也不回。
“哪里都很奇怪。”宋栩一答。
时野:“有你奇怪?”
两个人绕圈子的回答云里雾里的,宋栩一感觉时野突然也变得有些幼稚。
有些语塞,宋栩一想了想,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被火烧死了。”
毫无端倪的话划破了暧昧不清的空气,时野忍不住回眸凝视宋栩一,霎时寂静。
许久,宋栩一快被时野的眼神生灼出一个洞时,他问:“这就是你买这些的原因?”
时野的语气是染笑的,似乎没当真,宋栩一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许多,时野看着宋栩一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在家里上窜下跳,蹦蹦哒哒地折腾。
一会儿抱着手机看安装视频,一会儿打电话咨询商家,忙里忙外。
她太认真了,像是对待极其严肃的政治任务。
每一个步骤都扣细节,必须要把东西放置在最恰当的位置,必须确保所有东西都能随取随用。
简直就是个苛刻的完美主义者。
有意思的是,当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时野不打扰不帮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破坏他家的生态也好,美其名曰保护他也罢,时野都默默地纵容她。
最近几天就是时野收拾东西去部队服兵役的时间,他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有时候时野会停下手中的事看一会儿宋栩一,更多的时候他就做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干自己的事情,有种超乎想象的默契。
等宋栩一顶着满头大汗满意的拍拍手时,时野已经做好了晚餐。
“过来吃饭。”时野端正地坐在餐桌前。
宋栩一这才回过神来,天居然又黑了。时间过的真快,宋栩一的肚子也咕咕作响。
饭菜的香气顺着空调风飘到宋栩一的鼻尖,她染着红晕的脸一下就变成了大写的馋。
时野居然会做饭。
“啊,好香。”宋栩一动动鼻子,走近发现时野做了三菜一汤。
好奢侈,两个人两荤一素一汤,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
宋栩一凑上前想吃,时野不客气地拍她脑门:“洗手!”
“唔!痛!”宋栩一捂着被拍红的脑门,幽怨地看了一眼时野,然后乖乖去洗手。
这份幽怨没能持续多久,等宋栩一咕嘟咕嘟喝下半碗黄瓜圆子汤幸福感一下子就包围住她。
真的好好吃。宋栩一惊喜地瞪大眼睛,因为吃到美食快乐地摇摆身体。
然后,迅速地又尝了尝剩下的几个菜,胃一下子就暖起来。饥饿感瞬间消失,宋栩一不禁感叹时野真的好厉害。
连厨艺都这么厉害。
“不知道我家是开餐馆的?”时野看着她,勾唇,
心思被猜中,宋栩一愣了,时野见状,伸出食指指了指餐桌对面的小镜子。
宋栩一恍然大悟,她的心里话都写在脸上。此刻像小松鼠一样嘴里包着吃的,快乐地眯眯眼,宋栩一不禁红了脸。
“很好吃。”她连连比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多余的夸赞。
时野:“好吃你就多吃点。”
宋栩一点头,继续像个小松鼠疯狂囤食物。
屋内灯光昏黄,时野眯了眯眸子,开始想,这么多年,他厌弃这只头脑简单的小松鼠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好像…有点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