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箬竹青茶

6、后遗症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木赏看着后视镜中瘫倒的殷沐薷，无比的担忧。
　　殷沐薷一身冷汗的喘息着：“呼…呼…不用…呼…送我…送我回家。”

　　木赏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到底想干什么？何苦呢？”
　　殷沐薷恹恹的闭着眼睛：“我已经输过一次了，我……再也输不起了。”
　　“在这场战争中，谁输谁赢根本就不重要，你们这样互相伤害有什么意义？”
　　见殷沐薷沉默不语，木赏又道：“还有，你也该好好治疗一下了，一拖就是三年，你还经得起折腾多久？”
　　“……”
　　“每次和你谈这个你就逃避，既然你不可能和他复合，又不肯再婚，那你还在坚持什么？要是真想养儿防老你当初就不会不要那个孩子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木赏啊，那是我犯的罪，我不过是想留个罪症让我记着，记着我伤害过的人们，如此而已。”
　　“放屁！”饶是木赏这种受过高等教育，驰骋在律师界的铁嘴碰到殷沐薷这个死脑筋，也只有粗鲁对之，“我跟你说，我不管到底是谁背叛了谁，我也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和颜谷会尽快替你联系医院，到时候就是绑我也要把你给绑去，你最好给我有这个觉悟！”
　　殷沐薷无奈的看着爆跳如雷的女人：“堂堂金陵第一大状，知法犯法啊？”
　　木赏阴着一张脸：“对你这种人讲道德讲法律？你他妈就是明明过失杀人却死活认为自己在谋杀！”
　　“……过失啊……”

　　“伯母，我们来看您了！”温隐绡来到这幢别墅的花园向一个头发斑白，披着披肩躺在安乐椅的老人跑去。
　　“呦，绡绡来啦，小梵呢？”老人慈祥的笑容就如这午后的阳光。
　　温隐绡笑眯眯的蹲到老人身边：“伯母，梵在叫吴嫂帮忙把我们带来的食材弄一下，今晚我们有海鲜大餐哦。”
　　“好好好，还有啊绡绡，都说了多少便了怎么还是记不住呢，妈妈，要喊我妈妈知道了吗？”
　　老人眉宇间留露出的风情隐隐现出当年的风采，笑起来的眼角好像和付恩梵重合在一起。

　　“妈，你选个日子，我和绡绡把婚礼给办了。”付恩梵一边削着手中的苹果一边道。
　　“小梵啊，绡绡是个好姑娘，能有这样的儿媳妇做妈妈的自然是高兴的，但，你真的想好了吗？”
　　苹果皮被削的薄如蝉翼，长长的拖到地上：“妈妈，三年足够长了。”
　　“啊，原来三年就够啦，可为什么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够呢？”老人看着远处的桃花，写满沧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小梵，你和小薷的事当年我没有问过你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如今你选择了温小姐，所以你必须和过去彻底的做个了断。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妈妈，您的意思是其实您并不赞成我和绡绡的婚事吗？”付恩梵手中的苹果已经削好，正用刀把它切成块状。
　　“你何时听到我说赞成了？我同意并不代表我赞成。你从小到大做的所有决定，除了迎娶小薷我是赞成的，其它的，我也都是同意罢了。”老人一双神采抑抑的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的想法还是不变的话，我会赞成你的决定。”
　　“好的，母亲。”
　　“但是，即便我赞成了，小薷也是我唯一承认的媳妇，知道了吗？”

　　“Michell,昨天我打电话给你怎么没人接？”
　　“啊，昨天老毛病犯了，可能没注意，有事吗？”
　　“什么！你又犯病了？怎么回事？你还好吧？”
　　“我没事，真的。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再两天吧。后天晚上九点的飞机。”
　　“好，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恩。还有沐薷，你别想太多，好好照顾自己。”
　　“呵呵，知道，我真的没事儿，你别担心。”
　　“唉，我要是能不担心就好了，幸好我马上就过去了。我跟你说你要是瘦一两，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好啊。”
　　殷沐薷挂上电话，后天的飞机啊，啧啧啧，要是他知道花房的事可就不好了……
　　正想着身边的铃声又响起了：“喂，你好，哪位？”
　　“是殷小姐吗？我是质平中介的黄州，关于您要卖出的'今昔'花房，我已经找到买主了，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签一下合约？还有是这样的，买主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们，所以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随时都可以，那下午两点我去你们公司吧。”
　　“好的好的，那我在公司等您。”
　　挂上电话，殷沐薷开始头疼该怎么和阿瑟他们说？

　　“殷姐，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小屋正在包扎客人定的新娘捧花。
　　今天的殷沐薷穿的是青绿色套装，看上去典雅成熟：“有点事所以来晚了，阿瑟和道呈呢？”
　　“噢，他们去买中饭了。”
　　殷沐薷眉峰微蹙不赞同道：“都跟你们说了多少便了，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真是的，我一不在你们就给我胡来，年纪轻轻要是把胃弄坏了怎么办？”
　　“哎？殷姐你来啦！”甩着一胳膊进来的阿瑟一屁股坐在殷沐薷身边。
　　“你不是和道逞去买午餐了吗？午餐呢？道逞呢？”沐薷看着晃这两个空膀子进来的阿瑟。
　　“后面后面，难得和他打赌赢了，当然要好好指派指派他。”
　　“哎？你居然能赢道逞？怎么赢的？”小屋也好奇起来。要知道道逞来店里大半年了，打赌阿瑟可是从来没赢过啊！
　　“嘿嘿，秘密~~~”阿瑟一脸的奸诈神秘。
　　正说着人家道逞拎着餐盒推门而入，殷沐薷见人都到齐了，常舒了口气，开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有件事要和大家宣布。”
　　“哎？什么事啊？加工资了？”
　　“阿瑟，你就掉到钱眼里啦！”小屋受不了阿瑟一脸守财奴的模样。
　　“那个，正好相反，我昨天已经把店盘除去了，明天早上中介的人就回来收店。”
　　“什么！”阿瑟、小屋共同叫道。
　　“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什么都没和你们说就擅自做的决定，在经济上我会补偿你们的。”殷沐薷确实觉得对不住他们三个。
　　阿瑟急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好不好？殷姐，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所以只能对不起大家了。”殷沐薷的眼神充满了歉意。
　　“可是……”小屋本想说需要钱他们可以帮忙，但是想想也就清楚殷姐为什么这样决定了，如果是他们，也会如此吧，就是为了不牵连到他们……
　　“所以今天做完这笔结婚的订单，你们就可以下班了。真的是非常抱歉，我也知道工作不好找，但是我相信你们都是在园艺上有才华的人，所以，大家加油！”
　　小屋和阿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拿起饭盒开始吃饭。而道逞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