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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后台的重要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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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颜宁的要求,捕快很快来了,捕快头子走进颜宁的客房,在房中环视,并无混乱的迹象,随后,他打开颜宁所说的衣柜门,俯身往里一瞧,包袱皮敞开,里面衣物散乱,未见任何值钱之物。
捕快头子和身边几个小捕快小声嘀咕,然后将掌柜叫到跟前,“胡掌柜,这柜子里,的确有被翻过的痕迹。不过,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这是被贼翻乱的,另一种是被这姑娘自己翻乱的……”
捕快说到这儿,故意拉了长音。
掌柜的很识相,立刻私下摸出个银锭子塞给捕快头子,“这种案子,就是深查下去,也查不出个什么。这姑娘分明是来捣乱的,这趟多多幸苦几位,买些茶水解解渴。”
捕快头子接了银子,挑了嘴角,朝胡掌柜点点头,然后走到颜宁面前,“这位姑娘,你看这屋子里头,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依我多年查案的经验来看,这不像是小贼所为呀。”
颜宁急道:“可那柜子里的包袱都被人打开了。”
“柜子里的东西被翻动,这有可能是你自己翻的,这也代表不了什么呀。”捕快头子道。
“那,那我的全部家当……就这么,没了?”
“不是没了。”掌柜的一旁道:“姑娘,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身无分文就敢来住店呀。白吃白喝白住还不算,这一大早的还给我店里抹黑,这笔账怎么算呀?”
颜宁鼓着腮,一脸气不过的样子。
捕快头子道:“罢了罢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兴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做此下策。不过……”他打量打量颜宁,“看姑娘这身行头,应该不是穷人家出身。这样吧,你就给胡掌柜写个字据,回头派人去你家拿了客栈的食宿费也就算了。”
颜宁一听更火了,“你们分明是串通的,我原本以为,这小二八成也就是晚上睡觉没守夜而已,不想,还真是个黑店。”
“姑娘!”胡掌柜当时急道:“你这么说,那我可真要把你送官府了。”
“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县太爷是否也是个睁眼瞎,看不出你们私相授受。”
人在气头上的时候,脑细胞是极其有限的,颜宁眼下便是这种状况,她就不想想,有什么样的兵就有什么样的主子。捕快若收了掌柜的钱,那县令能好的到哪儿云?
颜宁最终被捕快带去了县衙……
* * *
“冯厂公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啊?”
前内阁首辅高征,年过七旬,祖籍冲县,自从两年前请辞还乡后,便一直居住在祖宅,过着种花养鸟的恬淡生活,对外号称不问世事,更不问政事,然而,他门下弟子众多,关于朝堂之事,不出门,亦可了然于心。
只不过,与他相交之人皆是朝堂之士,面对东厂衙门的首脑,高老头儿有点儿犯嘀咕。
冯广与高征并肩而坐,拱手道:“冯某此来,是专程拜会高首辅的。”
拜会我?
高征深深换了口气,朝冯广微然一笑,“呵呵,冯厂公说笑了。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东厂的名头?替陛下办事,多有辛劳,又如何有这闲时,来我这老朽家中坐客啊?况且,老朽已不在朝堂,如今的首辅,是许维贞才是。”
冯广客气道:“高首辅无须自谦。您虽不在高位,可威名不减,您门下弟子无数,遍布官场,您若肯说句话,朝堂上定是一呼百应。”
“哈哈哈……”高征朗声大笑,“冯厂公过誉了,这朝堂之事一向是人走茶凉,老朽可不敢妄自尊大呀。”
冯广嘴唇微挑,扯出一道弧度,“高首辅,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冯某此来,正是想请您再度出山,重坐首辅之位的。”
高征愣了一下,而后捏须摇头,“老朽年事已高,纵是有心为陛下效劳,也力不从心了。冯厂公实在是高看了老朽呀。”
冯广淡笑,起身在堂中踱步,“许维贞当年是凭借了于贵妃的势力才迫使您致仕还乡的,可是,他上位之后,毫无建树,反而成了于氏把持朝政的利器。眼下,不只是于氏外戚,但凡与于家沾点边的,都能横行于市。长此以往,社稷难保啊。……高首辅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您几十年辛苦创立的盛世,被这样一个无能之辈摧毁吗?”
冯广开门见山的一番话,高征终于收起了先前那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目光随之变得凝重。
“冯厂公如此直言,真叫老夫汗颜呀。”高征深深叹了声气,“自从三年前离开朝堂,老夫在家耳闻目睹,尽是于氏外戚的专横霸道,老夫就是想管,又有何用呢?于氏受宠,若无必死之罪,根本无法扳倒于氏的势力。”
“不止是必死之罪,还要有群臣的弹劾。”冯广说话转身,目光毅然的与高征相对。
高征眉头轻蹙,“你的意思是……?”
冯广嘴角挑起,“只要高首辅愿意,你取代许维贞的机会,很快就到了。”
聪明人说话,从来无需点透,只是几句话,便已心知肚明。
高征亲自送冯广出府,下了府门阶梯,拱手道:“冯厂公放心,老夫虽无官在身,可在朝中还能说上几句话。若真如厂公所言,有人想要危机大明的江山社稷,老夫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冯广点头,“有高首辅相助,冯某便放心行事。期待不久,能与首辅再于京城相聚……”
话说至此,冯广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扭头看过去。
只见颜宁一身女装,身后还跟着几个捕快。虽说她手上没有戴镣铐,可却有被押送的形态。
冯广不觉皱眉,她又闯了什么祸……?
高征见冯广表情有异,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呃,厂公识得此女?”
冯广迟疑点头,“嗯,之前有过数面之缘。”
高征察言观色,看冯广的眼神,似乎对此女甚是关心,便笑道:“貌似此女有官非在身。……老夫虽已不在朝堂,但在冲县,还有些脉络,要不要老夫出面……”
“不必了。”冯广毅然打断道:“无关紧要之人,何须劳动首辅出面?”
说罢,冯广拱手,与高征辞别。
* * *
冲县县衙大堂之上,县令沈雄一拍惊堂木,瞪眼怒视堂下颜宁,“大胆女子,你霸住店家也就罢了,居然还贼喊捉贼,谎称店家是黑店,岂有此理!”
颜宁这气,“大人,方才在客栈,您手下的捕快还说,现场衣柜内凌乱,有被贼偷的可能,怎么到您这儿,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定案了?您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县令横了一眼旁边的捕快,又扫一眼颜宁旁边的胡掌柜,瘪瘪嘴,“这还需多问吗?若有贼入内行窃,现场怎会整整齐齐?这根本不符合小贼作案的特征。”
“可事实就是,我的东西确实被人偷了。如果不是贼,那就是客栈里的人动的手。”颜宁愤然道。
“哼呵,你说是店里的人动的手,你可有证据呀?”县令冷笑道。
“大人,我要是能拿出证据,还要您和捕快来做什么?”
县令眼角抽动,“你拿不出证据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小贼,你更没有丢失任何财物。”
颜宁简直无语。
“啪!”县令又一拍惊堂木,“大胆女子,诬陷客栈掌柜,意图讹诈……”
“嘘嘘!嘘!”
县令正欲断案,却听见侧门有人发出异响,扭头去看,见是师爷躲在侧门的地方,朝他不断勾手。
县令不明所以,中断审案,起身到侧门处,“什么事啊?……”
话音未落,县令眼睛忽然直了,师爷身后站着一个人,竟是本县的锦衣卫佥事周庭端。
县令刚刚还挺直的腰立刻猫了下来,“嘿嘿,什么风周把佥事大人吹到这儿来了?”
周庭端道:“沈县令,堂上所审何人呀?”
沈县令回头扫了一眼,“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周佥事此来有何吩咐啊?”
周庭端一笑,笑得很有深度,然后扬起下巴朝大堂上的颜宁指了指,“我来正是为了那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啊?”县令一脸蒙,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个嫌犯?”
周庭端沉了脸,“沈县令说话还是该斟酌一二为好,开口嫌犯,闭口嫌犯,可是已有了确凿证据?”
沈雄一听,这话的话音儿可不对。
咝……
难道堂上这女子,与周佥事有何瓜葛?
沈雄赔笑道:“周佥事莫非与那女子……相识?”
周佥事摇了摇头。
沈雄又问,“那您为何,为此女专程而来呢?”
“不是本佥事想来,而是上头的人……”说时周庭端一指房顶,“派我来的,就怕县令大人一时被银子晃瞎了眼,办错案子。”
“上头……”沈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然后抬眼皮往头顶上瞄。
我的娘啊~
幸亏还没办。
这佥事是四品官,已经比我大三级了,他上头的人?那吃了我都不必打嗝的。
这姑娘也真是,后台这么厉害,怎么就不露呢
哎呀!该不会是故意来查我的吧?
沈雄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