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传》胖子家的学渣

28、第 28 章

　　谢天逸自然注意到母亲的眼神，可这里是侯府，不完全是他们一家的地盘，并不算安全。谢天逸一早就打暗号叫人特意给张家叔侄安排了这个距离别人最远最不起眼的院子，还特意派了人监视。只是没想到和妈妈还记得当年的一切，包括那个叫张继的男人的本名，而且还动作这么快的告诉了赵玲珑夫妻，让他的计划提前了不少。
　　“张侍卫，”谢天逸的一只手放在腰带的一块红宝石上，白皙纤长的手指配着红的发亮的宝石，漂亮的不像话，可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多么动听了。“张家残害皇亲贵胄，杀害郡主，您是有功之人，至少侯府还能保得住你。可是张清，他的命应该是要死在边关的，不许踏入京城。既然如此……”一道银白的光芒带着皎洁的月光一闪而过，谢天逸已经将剑送回成文手中的剑鞘。

　　赵玲珑扶着和妈妈的手，后面跟着丈夫谢邈之。谢天逸跟着出了房门，拉住谢邈之的袖子低声说：“爹，我刚才好像吓到娘了是不是？你帮我先哄哄，明天我忙完了事后处理，一定过去请罪。”
　　谢邈之好笑又欣慰的拍拍谢天逸的肩膀，当年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家伙已经比自己还高一点了。“行了吧，好不容易让你爹我有个哄媳妇的机会，你个臭小子还来抢。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冯家找你老师检查功课呢。这次皇帝心情好要开恩科，你小子要是拿不到状元，老子两笔账一起算！”然后一甩衣袖，得意洋洋的追媳妇去了。
　　张继在屋里听着谢邈之父子的对话，心里更是痛彻心扉。看着不远处已经死的透透的侄子，张继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不怪儿子不认他，也不怪儿子杀了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希望。错的是他，他才是应该死的那个人！
　　毕竟侯府里有女眷，所以侯府连夜给一同归来的将士准备了独门独户的小院，以暂借的名义给他们住。张继经历了一晚上的悔恨，第二天还是镇定了精神，带着“侄子张清”离开了侯府。而侯府的后门处，则抬出了一具因为心梗突发而死的下人的尸体。
　　张继作为最受侯爷重视的近卫，自然和“侄子”单独住了一座小院。当天下午，在谢邈之“友好”带领下，带着张继去拜见了洛王府众人。随后，洛王赵子陵进了宫，据说和皇帝谈了好久才出来，无人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当天宫中宴会过后，皇帝开始封赏了将士。老侯爷谢广升为靖国公，授一等国公，谢邈之作为继承人，继承了爵位，京中众人就改口管谢广叫老国公，谢邈之成了新的靖国公，长子谢天扬封为世子。
　　十名将士也根据功劳的多寡封了官职，引人注目的是张继，皇帝称其杀敌奋勇，多次救老侯爷于危难，封了个正五品的参将给他。这还不算，还将其安放在西城大营，给了他一支百人小队指挥。
　　还未等京城众人消化突然武将部队多了个新人的事实，这位新人突然又送了不少金银珠宝进了洛王府和靖国公府，大概有个上万两左右。
　　不少家底薄但胆子不小的文官一边心里暗暗羡慕这些上战场的武将来钱快，手头阔绰，一边暗嗖嗖的派人接近这位张将军，打算收集洛王府和靖国公府收受贿赂，在朝堂中安插“自己人”。排除异己的证据，打算在朝堂上弹劾靖国公府和洛王府一把，为自己增添功绩。可奏折交上去被皇帝压住不发不说，隔天，这些官员就被人在少人的地方套了麻袋。
　　有些和靖国公府比较亲近的，听说这位张将军虽四十多岁，家中妻子却已早逝，唯一的儿子还没保住。见其随意送礼都能送这么多钱，觉得一定是个身家丰厚的，纷纷动了心，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人家，却都被人家拒绝，说是要守亡妻一辈子。
　　这还不算，日子过去了半年，京城突然出现一条流言，说是当年丢失的洛王府的玲玉郡主失踪后失去了记忆，被那位新晋的张参将所救，两人结为了夫妻。所以人家送礼给洛王府是为了替早逝的妻子尽孝心，给靖国公府还不是因为玲玉郡主唯一的妹妹就嫁进了谢家，人家这是要给妻妹撑腰呢！
　　这件事“惊动了”皇帝，皇帝派人去查了当年张家所住的村子的村民，因为赵玲玉和赵玲珑长得一模一样，为了好认，派出去的官员还带了赵玲珑和张继的画像。等官员回京，证明张家的确娶了一个长得十分美丽，且被张参将救回的失忆少女，两人成了夫妻，育有一子，没多久便因体弱身亡。
　　事情一出，老王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嚎啕大哭，老洛王也默默含泪，抬头看天。赵子陵则请旨将妹妹的尸骨请回京城，入王陵。大康规矩，宗室之女未嫁者不可入王陵，可赵玲玉和张继是有婚书的，除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是合乎律法的夫妻。其他官员连阻止的权利都没有。
　　皇帝答允了赵子陵的要求，因为赵玲玉没了子嗣，便由双胞胎妹妹的儿子谢天逸代为行使孝子之责，和张继一起去把赵玲玉的尸骨请回京城，风光大葬。张继也被封为郡马，名正言顺的成为洛王府的女婿。
　　有了洛王府和靖国公府这两门姻亲，即便是知道张继的亡妻是郡主，可是人家都死了多少年了。没了守孝的顾忌，张继也才四十多岁，还算是年轻力壮，更多的人都想把自家女儿嫁过去，一个为了获得价值不菲的聘礼，给自家多个财路，另一个就是为了和那两个整个大康朝都数得着的权贵宗亲扯上关系，一举多得。
　　可是新一轮的相亲还未开始，张继的侄子张清就传出去世的消息，说是一路颠簸劳累，水土不服，一下子病死的。这下好了，妻子死了，儿子死了，现在张家唯一的独苗侄子也死了，张继成了“命硬”的克妻克子克家人的煞星。有算命的说是张参将在战场上杀得敌人太多，身上煞气太重，那侄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命格又普通，压不住自家叔叔的煞神命格，又经不住京城龙脉的真龙之气，自然会“被克死”。
　　至于玲玉郡主和小公子，郡主命运多舛，小公子又是新生儿，阴气重，也是抵挡不住那天生克制一切阴邪的煞气了。
　　不管能不能自圆其说，一时间，张继成了“煞神”的代名词，很多人顾忌他克妻克子的命格，又佩服他在战场立下的功劳。有不少人家放下了和人家结亲的打算，安安分分的和人家交好，也能沾点光。倒是有些不走正途，家里女儿又多，不在乎死一两个的落魄世家依旧不放弃和新贵做亲家的打算。时间一长，京城有些灵敏的人突然就发现，那些人家似乎最近运气格外的背，做了不少糊涂事，早已举家被皇帝撵出京城去了。
　　此乃后话。
　　因着老侯爷回京，皇后因过于高兴晕倒在宫中，经太医诊治，竟发现皇后如今以近四十的年纪再次有孕，皇帝大喜过望。皇帝比皇后大三四岁，如今四十多了，都做爷爷的人了还能再次有喜，这不正是证明了皇帝的年富力强，正值当年吗？
　　皇帝一高兴，不仅下旨大赦天下，还特意打算开恩科。原本后年才是会试的日子，现在明年二月就要举行恩科，连续两年都要举办会试，可以想见，这两年京城会有多么热闹。
　　随着距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京城里的应考举子也越来越多。举子一多，各地会馆举办的文会越多，产生的比较也就越多。
　　因为连续两年都有会试可参加，不少抱着碰运气的身家不错的举子索性在京城租房甚至买房定居。有些闲来无事的文人就会相互比较，为此引起不少纠纷。
　　其中，本次恩科因为各地自觉学有所成的举子都会参加，其中名气甚大，身后资源不小的也不少。有些身后有背景的赌坊甚至暗中开盘，下注赌谁中榜的几率大，最后一甲会是谁，状元会花落谁家。
　　其中以靖国公府的谢天逸和江南书院的温子然，以及先帝时期最得宠的公主的儿子谭文宇三人，高居榜首。
　　谢天逸且不说，靖国公府三房之子，洛王府的外孙，当朝太子伴读，冯太傅的得意弟子，皇帝最宠爱的晚辈，梧桐居的幕后老板，“承天福利社”的创始人之一，不少的名头，就说温子然和谭文宇两人，也是出身不凡。
　　温子然，江南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江南书香世家温家的嫡次子，温家现在也有不少族人和人脉在朝中为官，影响力不比冯家差多少。据说其温润如玉，风度翩翩，面如冠玉，与之交谈会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谭文宇，先帝最宠爱的安宁公主唯一的儿子。先帝建朝后，为巩固朝政，纳了不少官员之女入宫为妃。也许是战场上杀生过多，康太宗除了原配妻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生了三个儿子之外，庶子只有四五个，女儿只生了两个。
　　这位安宁公主是太宗最为宠爱的小女儿，生母是先帝四妃之一中最为得宠的淑妃。
　　据说因为这位安宁公主生的极为貌美，且自幼聪明伶俐，深得太宗欢心。也可能是宠爱太过，这位公主对当时已是太子的皇帝非常不敬，几次口出不敬之言。安宁公主有个胞兄，正是后来染病身亡的昀王爷，也是很受宠，且三岁识字，四岁读诗，七岁作词，神童之名响彻天下。
　　有一段时间，甚至京中传言，说太子犯错，惹得太宗大怒，要废除太子，改立昀王为太子，这让安宁更是嚣张不可一世。
　　谁知谣言只是谣言，太子没有被废，反而昀王因为在京中大肆网罗朝臣，被太宗大加斥责一番，言其“无视君父，不敬太子，愧为人子”。昀王受责后神情恍惚了一段时间，最终高烧不起，染病身亡。
　　哥哥死了，安宁公主着实安静了一点时间。风头过去，安宁公主在背后辱骂当时即将成为太子妃的谢雅之“不给她面子”，言语之恶毒粗俗令人不忍耳闻。被先帝听到后直接气的吐血，直接把安宁公主随便指了个家境不好不坏的山东的新科进士嫁了，叫两人早日回乡，并明旨下令：“安宁公主无召不可随意进京”。安宁公主离京后，太宗连着吐血几日，也没了。
　　后来太子登基成了现在的皇帝，可能是记恨安宁公主曾经对他和皇后的侮辱，所有先帝子嗣，郡王升亲王，公主升长公主，只有安宁公主，只得了一封“因安宁公主气死先皇，朕闻其丝毫未有悔过，不加其封号”的圣旨，还得恭恭敬敬欢欢喜喜的把圣旨供起来，可算憋屈至极。
　　这位谭文宇就是当年新科进士和安宁公主的独子，听说也是才高八斗，继承了安宁公主的部分美貌，也是青年才俊一枚，比谢天逸大三岁，今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