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传》胖子家的学渣

24、第 24 章

　　从冯家出来，谢天逸慢吞吞的走在大街上，在各个古玩店里随意逛着，在京城最大的玉器店里花了两千两银子买了一尊羊脂白玉的观音像。
　　早上爹爹突然留下消息，说在边疆呆了十几年的老爷子，侯府老侯爷，他的祖父要回来了。说真的，自打回了京城，除了几封信件，他几乎和老爷子没什么太大的交流，也从未见过。
　　据说是因为当年谢思之的生母的事，虽然不怪老爷子，但毕竟在两人之间插了根刺，两人感情一度陷入冰点，好长时间才缓过来。后来二伯父越发不着调，老爷子毕竟是亲爹，难免埋怨老妻两分，觉得她太过不上心。
　　最后老爷子之所以不顾自己已花甲之年也要回边疆，似乎是因为老爷子执意将女儿嫁给皇帝，老夫人不同意，两人因为重重误会闹僵了。后来女儿成了皇后，老侯爷自请镇守边疆，把儿子换了回来，一去十几年没回来。
　　这次回来，是皇帝主动提出的。边疆战事最近并不如何紧急，只每年冬天会有游牧民族抢粮，瓦剌趁机来打个游击战。念及老侯爷都八十高寿了，虽然常年练武，但年纪真的很大了，身体也渐渐不行了，时有病痛发生。
　　皇帝收到边疆的心腹的奏折的时候，想起老侯爷也已高寿。靖康侯府是泥腿子出身，老侯爷祖上是开镖局的，后来前朝末期考出来个武状元，和赵氏先祖交好，亲如兄弟，就是大康太宗赵康和现在的老侯爷。
　　后来兄弟俩打拼下大康朝广阔领土，老侯爷更是不知救了太宗多少次，几次差点救不下来，可以说，现在老侯爷身上有一大半的伤痛都是为了太宗皇帝留下来的。
　　太宗皇帝对这个结拜兄弟非常挂念，临死前特意颁下圣旨，只要靖康侯府不造反，不谋逆，不管何等大罪，都要保下靖康侯府一脉香火。
　　也正因为这份圣旨，只要靖康侯府不作死，至少荣华富贵是免不了的，也造就了侯府如今的权柄和皇宠之盛，堪称京城最盛。
　　皇帝两个月前就下了旨，要老侯爷安排好边疆诸事，回京述职，也能安享晚年。算算时间，这几天应该也快到了。
　　谢天逸看不出老夫人是什么心情，反正和平时看不出什么太大的不同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府里做衣服的绣娘多来了两趟，老夫人那边比以往多花了两百两银子打造首饰。
　　嗯，大家应该都是期待的吧！
　　“哎？谢公子？谢公子请留步！”古玩店对面的茶楼走出一对男女，男的约二十六七，生的也是器宇轩昂，但比起谢天逸来还是输了不止一筹。倒是身边略显柔弱娇小的头戴纱帽的少女似乎略有些眼熟。
　　“大皇子。”对方是皇子，谢天逸还是停了脚步，躬身行礼。
　　“三弟。”一个略有些耳熟的温柔声音，娇滴滴的响起。
　　谢天逸眯了眯眼：“谢明心？”
　　明心身子僵了僵，她比谢天逸大一岁，十八了还没找到合心意的夫家。她不想像其他姐妹那样，嫁个小官或者做落魄世家的嫡妻，她是侯府最聪明的女孩，虽然不是最美貌的，但她自信自己能给侯府带来足够的好处。
　　可是大伯父和三叔看不上她，老夫人也不喜欢她，谁都不肯为她打算，现在还把他们一家赶出了侯府。
　　没了侯府做后盾，不要说落魄世家的嫡妻，她有那样的爹和嫡母，连个小官都可以对她不屑一顾。往日聚在她身边谄媚讨好的姐妹都不见了，她一无所有，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在侯府，明月强势蛮横，明若泼辣，明静太怯弱，她唯一能在众姐妹中脱颖而出的就是她的才气，和那抹惹人怜惜的娇弱。
　　遇到大皇子是个意外。明心非常清楚，现在几个皇子长成，大皇子有德妃，三皇子生母是贵妃，太子是表哥，和侯府关系最亲近。五皇子虽十四了，可于贤嫔当年犯错，错过了大封后宫，至今还是个贤嫔，身后也没什么力量支持，六皇子十二，由皇后手下的陈淑仪抚养，陈淑仪和大伯母是堂姐妹，所以也是皇后一脉的。
　　按亲疏关系，她本来应该可以被纳进东宫，即便她是二房庶女，可凭借姑表兄妹的关系，加上侯府势力，至少也是个太子良媛或者良娣吧？她要是生个儿子，以后太子登基，她就是妃位，甚至贵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侯府不给她这个机会，太子更是连和侯府联姻的想法都没有。她也听过坊间传闻，知道太子娶了个善妒霸道的太子妃。明心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只能放弃诱惑太子，在二房赶出侯府前，转身巴结上了大皇子。
　　大皇子占长，身后有工部尚书支持，为人是傲气了些，但毕竟是皇子龙孙，有些脾气才证明有底气，也更好控制。
　　明心今天还是第一次成功约到大皇子，两人第一次出来，没想到就遇到了以前只能在一旁偷偷打量的高高在上的堂弟。
　　明心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站的比谢天逸还要高，让这个素来高傲的堂弟在她的面前也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大皇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笑着说：“哎哟，瞧本皇子这个记性，都忘了谢公子和明心姑娘是堂姐妹了。既然是本皇子不对，那就由本皇子做东，咱们去本皇子的画舫坐坐，赏一下湖光山色如何？”
　　明心自然没资格拒绝，谢天逸倒是听说，大皇子的外祖，工部尚书手下建了一艘画舫，精美无比，曾献给皇上，可皇上不是太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转手送给了审美品位偏向华丽的大皇子。
　　既然大皇子有意炫耀，谢天逸当然愿意给个面子，毕竟都是住在京城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是吧？
　　一行人来到京城的一片湖泊旁，因为附近有山有水，每逢春天，两岸花红柳绿，美不胜收，所以还是很吸引文人墨客来此吟诗作对。谢天逸的梧桐居在这里也举办过几次文会。
　　大皇子很喜欢炫耀，炫耀地位，炫耀皇宠，炫耀武功，好像不炫耀别人就不知道他深受皇宠似的。但只要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三位比较有继位可能的皇子中，三皇子占了个血脉亲近，母妃地位尊崇又得宠，太子占嫡，目前来看是最得圣宠的。
　　只有大皇子，看似占了个长，但其实别的也没什么了，只能骗骗那些初入仕途的寒门进士。工部尚书虽是实干派的职位，但不是代表人物，而是在传统和实干派中摇摆不定，两头草的人物，并不得圣心。
　　要不是看在大皇子和德妃的面子上，就工部尚书那已经六十多的高龄，家中也没什么扶的起来的后代，皇帝早让他给新人让位了。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让他在工部养老，具体的事情皇帝也不稀得问他。
　　大皇子也不是真的就心仪明心，毕竟明心这种穿着朴素，身形娇弱的女子实在不符合他的口味。
　　只是二房虽然被逐出侯府，可没听说老侯爷要回来了吗，没准二房一家还有回去的机会呢？偏偏侯府现在唯一的嫡女才十二，是堂姑母的掌上明珠，看的跟眼珠似的，没想着早早嫁出去。他又实在眼馋靖康侯府身后的军队和权力，也嫉妒太子这个弟弟有谢天逸这么个好用又听话的智囊为他出谋划策。没办法，他只能试着跟这个好歹流着谢家血脉的女人交往几天，要是不错，收回府上做个侍妾也是不错的。
　　大皇子其实也眼馋谢天逸的经营手段，尤其是梧桐居，他做梦都在幻想要是自己的多好。大皇子爱好奢华，身上的衣服不带金丝不穿，连女子都喜欢那种能压得住大团繁花锦裙的艳丽女子。
　　既然爱奢华，就得要银子，可惜德妃不是多得宠，范家也不是皇商家出身，没那么多的银钱供他花费。大皇子最喜欢的就是能给他挣银子的人才，所以知道谢天逸每年能挣那么多银子时候，他看谢天逸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大笔的银子。
　　三个人上了画舫，果然雕梁画栋，连窗棂那只有小指粗细的木料上都细细的雕刻了精美的镂刻图案，却不会给人累赘或是俗气的感觉，反而充斥着大气的感觉。
　　大皇子很是得意，这艘船是他最满意的一艘，每次招待他看得上眼的时候他就喜欢带来这里玩。不过这次多了个有些多余的女人罢了。
　　小厮恭敬的上了上好的果盘和茶水。谢天逸品了品茶，脸色僵硬了一瞬，笑着说：“好茶，极品大红袍，应该还掺杂了少许竹叶炒制，浓厚的口感中带着一丝清冽，真是不错。”
　　谢天逸只想吐，他从小深受皇宠，极品大红袍他那里从来不缺，甚至御用的大红袍也有个三五两的样子。老师冯太傅是个雅人，琴棋书画，诗词茶道样样精通，谢天逸作为其得意弟子，自然均有涉猎。
　　可是没想到这大皇子居然想到用极品大红袍来和竹叶中和，大红袍口感浓厚繁复，竹叶清冽清淡，两个根本搭不到一起去。天知道谢天逸为了能想到夸奖一句这茶的词句，方才一瞬间死了多少脑细胞。
　　大皇子很高兴，谢天逸不愧是父皇最看重的晚辈，能看得出这茶的奥妙之处。他为了迎合这些文人的喜好，以求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可是费了不少脑筋，又要显示恩宠，还要突出一个雅字，差点没难为死他。
　　后来好不容易想起用这皇家御用的极品大红袍加上雅致的竹叶一起炮制，却没一个赞同他的，真是浪费了他的好茶。
　　明心也品了品茶水，可她没学过茶道，从小喝过最好的茶，还是在侯府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偶然喝到的君山银针，口味较清淡，其余时候都是喝的普通茶。
　　分了家后更是只喝得起那半两银子一包的碎茶，自然尝不出这茶的妙处，也没品尝出竹叶的清香，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是为了讨好大皇子，她还是当做琼浆玉液一样喝了好几口，表达自己的稀奇和喜爱。尽管之前在茶楼她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了。

作者有话说

　　明心（绝望脸）：我现在肚子上戳俩窟窿能浇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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