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纲吉的教皇之路》双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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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成为了安德莉亚的亲信部下。

　　并非专属骑士，现在只是个罪人的六道骸没有成为骑士的资格，甚至不经常出现在明面上。

　　有出现在他人面前的必要时，哪怕其他人都猜到他的身份来历，他也不会直接用原来的身份，这是为了避免给安德莉亚带来麻烦。

　　当然，更方便一点的做法是干脆用幻术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包括外貌和声音，但在这一点上，安德莉亚比较宽容，容许六道骸随自己喜欢的模样出现。

　　除了最基本的契约内容之外，安德莉亚没有再给六道骸设下更多的限制。就像最初说的那样，她给了六道骸足够的自由。

　　这听上去其实有点可笑，毕竟戴在六道骸脖颈上的狗链始终没有摘下，但六道骸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无论是他人的嘲讽还是不屑，六道骸都不在意。

　　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安德莉亚，而他也只为了安德莉亚而行动。

　　山本一度觉得他是在演戏，可无论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山本看着六道骸的模样，反而更觉得不自在了。

　　越是细看，就越是会出一声冷汗，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连山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惊悚些什么。

　　无法思考、无法自察，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而笹川京子之前对山本使用过的魔法阵，似乎并没有派上用场。

　　但骸知道，并非如此。

　　那个魔法阵的用处并不是将人直接唤醒，只是给人埋下了一些契机而已。就像笹川京子一样，即使使用了那个精神防御魔法，也依旧会被安德莉亚控制，需要他去另外牵引，才能勉强在特定时候恢复些许清醒。

　　甚至不能算是完全清醒，在这种状态下做的事，很多时候可能都要依靠本能。

　　山本武甚至是在被控制了之后才被使用这个被改造过的精神防御魔法，效果当然会更差一点……但结果还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至少山本武还可以察觉到“六道骸”的不对劲，而不是觉得“六道骸”会完全臣服于安德莉亚圣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山本武的这种态度超出了骸的预想，骸认为，可能是因为山本武之前也使用过精神防御魔法。

　　只是那时山本武使用的，应该是还没有被改造过的精神防御魔法。

　　原本的精神防御魔法的用处基本等于零，所以现在整个教廷、甚至连复仇者都被耍得团团转。

　　笹川京子改造过的精神防御魔法，应该是用了一些三浦春的身上留下的安德莉亚的气息，才真正改造出一些效果的。

　　这个还不完全的精神防御魔法，现在就是他们的希望。

　　骸并不总是保持着清醒。要在轮回眼的力量上保持理智，对精神的消耗是很大的，除此之外他还要努力保住自己现有的一小片安身之地，不让自己被安德莉亚的力量彻底吞噬——如果被外面的光芒触碰到，他可能就会立刻被安德莉亚发现。

　　待在安德莉亚的体内的时间不长，但骸现在已经非常疲惫了。

　　还好这些天以来也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轮回眼的力量，正在悄无声息的进一步污染安德莉亚的力量。

　　骸要将高高在上的圣女拉下神台，让她彻底堕落。

　　这是真正的六道骸对安德莉亚的报复，只是在安德莉亚的力量逐渐变强的现在，进展颇缓。

　　骸也不介意。

　　哪怕只有一点进展，也足够他借着安德莉亚的手接触到外界了。而将轮回眼那污秽的力量伪装成安德莉亚的圣光魔法，是他最擅长的事。

　　所谓幻术，就是这种东西。

　　通过安德莉亚的眼睛，偶尔可以看到外面的视角。在安德莉亚的视角里，“六道骸”半跪在她的面前，呈现出安德莉亚想要看到的姿态。

　　那就是现在被完全控制的、占据了“六道骸”这个个体大部分的“本体”。

　　他的大部分灵魂、他的身体，完全被掌控了。

　　轮回眼的力量在阴影中张牙舞爪，却没敢随意探出阴影范围。一缕黑气谨慎地潜出，伪装成纯洁的白色光芒，表面乖顺地粘附在更加强盛的圣光上，顺着力量的流动方向，慢慢往安德莉亚的指尖而去。

　　很危险，因为安德莉亚的圣光本来就拥有净化能力，所以粘附在圣光上的轮回眼的力量会被持续净化。很多时候，最终能被输送出去的力量，只有最开始的万分之一。

　　如果最开始输出更强大的力量，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大了，所以骸没有冒进。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够了。

　　骸冷漠地看着这股力量在安德莉亚轻触六道骸扬起的脸颊时输入到了六道骸的体内，意识深处燃烧的熊熊怒火被压抑在冰层之下。

　　骸立刻切断了和那股力量的联系。

　　他现在不打算重新和六道骸建立联系，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重新建立联系的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被“六道骸”那已经被控制了的意识迅速污染，彻底沦陷。

　　他想要的，只是向六道骸传输“潜意识”。

　　他要让“六道骸”哪怕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也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好歹也是‘我’……”

　　“别让我失望。”

　　……

　　……

　　深夜，房间内，面色苍白的靛发少年靠坐在沙发上，呼吸清浅。

　　难得独自一人的时间，他却没有真正休息。意识想要继续留在身体里，待在离安德莉亚最近的地方，但“为安德莉亚做更多的事”的想法，同时也在莫名其妙地促使他离开。

　　他需要……自己找点事做。

　　犬和千种，被安德莉亚暂时遗忘了的两个人。他需要花一些时间为安德莉亚做事，才可能得到安德莉亚的同意，让安德莉亚连带着保释他们。

　　时间……不够。

　　需要，再找另外的班底。

　　【这是为了更好地为安德莉亚做事。】

　　脑海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回荡着。

　　【所以，尽快去找能成为你的部下、仅听令于你自己的人吧……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