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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强忍住疼站起身,看包围住她的男人居然有四个,当下便全神戒备。

      “呦呵,还有两下呢?”一个戴着小帽的青年混混叼着烟,嬉皮笑脸道,“咱们几个没想干什么,就想借几个钱花花,再跟你玩玩。”

      华彩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一步步后退,四个小流氓便步步逼近,当她靠到墙上,再无路可退时,她猛地抄起墙角的大扫帚,狠狠朝为首的流氓的脸打去!

      流氓头见她一直后退,以为她是怕了,不想她会忽然反击,当下脸上便多出几条血痕,痛呼一声,抬手捂住脸,她则趁势一脚踹到他的命根子上。

      包围圈被打开,华彩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下挡在自己跟前的人,又用包砸到另一个人头上,然后转身往小巷外跑,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身后传来流氓头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我追!别叫那小娘们跑了——”

      华彩朝开阔有路灯的地方跑,希望流氓们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们也跟着追到了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看这个架势非但不来帮忙,反而远远躲开了。

      没想到大城市的人这么冷漠。华彩压下心酸,一直跑到一个斜坡边,底下便是大江,再无路可走了,终于定定神,回身缓缓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三个流氓对视了一下后,不再轻敌,打了个手势,从不同方向一拥而上,有的攻上有的攻下,看来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华彩一膝盖顶上了男人的肚子撂倒他,拼着自己的右肩也被狠踢了一脚,也用两败俱伤的方式,用力跪到男人的腹部!流氓惨叫一声,连续两次重击,俨然已丧失了战斗力。

      四个打一个还弄得这么狼狈,尤其对方还是女人,流氓头子彻底火了,从怀里抓了一把东西,就朝华彩的眼睛上撒去!

      漫天的白色粉末,华彩心里只来得及喊声完了,几乎连躲避的功夫都没有。千钧一发时,眼前忽然一黑,她被一个身体重重地抱住,压到地上。

      “唔——”她痛呼一声,躺在地上,才一睁眼就见到一个小混混拎着铁棍朝挡在她身上的男人砸去!

      “啊!”华彩忍不住捂住眼,大叫出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枪响,“砰!”

      她惊呆了,慢慢展开手,就见男人迅速从她身上爬起来,手持枪,高大宽阔的背影如山一般挡在她前面。

      “都把手举起来,老实点。”那唯我独尊的语气,带着些醉意,仿佛似曾相识。华彩揉着肩膀,勉强坐起来,果然是彭仲谋。可是,他身上怎么会有枪?

      黑洞洞的枪管举在半空,仍冒着烟,华彩看了一眼,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怎么回事?二少你没事吧?”一阵纷乱的脚步走来,几个身穿地方军服的男人迅速围过来,将彭仲谋齐齐围住。

      “属下保护不力,请二少责罚!”

      “责罚什么……”彭仲谋含混道,身体晃了晃,将枪随手塞给一个军人,又被人搀扶着站直了。他推开那人,指指地下早被绑成一团,正哭爹喊娘的几个混混,厌烦地说:“带着那几个王八蛋走,该去哪儿去哪儿。”

      军官为难地不动,“二少,不行啊,我们不能走。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万一再有人来行刺您怎么办?”

      “行刺个屁!”彭仲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暴喝一声,“老子在东区住了十年都没人行刺,怎么你们一来我就有事了?这几个人你们不知道来路是吧?老子知道!他们就是一帮混混王八蛋,吃喝嫖赌抽的货色,还行刺——”

      “但督军是奉大总统命来开会的,难保有人……”

      “闭嘴,我再说一次,给我滚!”

      “……是。”几名军士对视一眼,终于押着混混,慢慢退走了。

      等他们走后,彭仲谋脸上的怒色也一点点淡了。他慢慢靠坐到身后的花坛上,低垂着头,微喘着气。依旧是那张英俊的脸,可整个人却奇异地透出一股落寞空洞的味道。

      华彩觉得脑子里有些乱。彭仲谋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能指挥地动士兵,身上还配了枪,那怎么也该是军政界的大人物了,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剧组里?尤其公司里的重要职员,还都对他的身份三缄其口。

      她强忍着腿上的疼,爬起来,走过去轻声问:“沈先生,您没事吧?”

      彭仲谋不理她。

      华彩尴尬地咽了口唾沫,“……刚才谢谢你啊,不然我就惨了。”

      彭仲谋依旧不说话。

      “您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

      “你很吵。”彭仲谋终于抬起头来,冷淡的面容让华彩一下就噎住了,眼看着他转过身,迈着不太稳的脚步,朝斜坡下的大江走去。

      华彩在原地挣扎片刻,终是跺跺脚跟了上去,“等一下,哎……”

      她现在浑身都痛,如果可以选的话,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个地方躺会儿,可彭仲谋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如果放他一个下去,一头栽进海里都有可能。他今天一头就帮了她好几次,华彩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

      她下到江边,远远地就见到那个男人背靠着一辆车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烟,星火闪闪灭灭,周围还有无数的烟头和空啤酒瓶。

      “沈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华彩小心地靠过去,弯腰道,“现在已经很晚了……”

      “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

      “什么?”华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好,我绝对不提,不过您到底……”

      “也别问。”彭仲谋再次噎住了她的话,他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别叫我后悔救你。”

      华彩脸上的笑僵了僵。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会变脸吗?明明下午跟林曼儿争执时,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晚上却挂起了生人勿近的牌子。

      “好,我不问,也不说。”

      两个人这样安静地呆了会儿,实在太尴尬,华彩开始找话题,“您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么?喝了这么多。”

      “嗯,没什么事做。”彭仲谋吐了口气,声线低沉。

      “哦。”华彩点点头,忽觉不对,“咦?您下午不是说约了打球吗?怎么——”她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还是您根本没约球场?只是……”想帮我解围?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彭仲谋斜着眸子看过来,那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嘲弄,她低下头,两手攥住衣角,脸因羞愧而有些烫。

      耳边响起一声嗤笑,随即是打开酒罐的声音。彭仲谋仰脖一口气喝掉一罐啤酒,手颓败地落下,搭在膝盖上,将空罐子捏得嘎吱作响,嘴里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该多想的不多想,不该多想的还挺能想,你们女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吧?”

      “你怎么骂人啊?!”华彩噌地抬起头,脸也不红了,就觉得生气,可想到这个人下午终究帮了自己,又将质问的话咽了回去。
      她站起身,俯视着彭仲谋,一板一眼地说:“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谢谢你了。沈先生慢慢喝,我不打扰了。”她鞠了个躬,说完就想走,不料右手腕猛地被人从后拽住。

      “啊!”华彩禁不住痛呼一声。

      而彭仲谋大概也感觉出了问题,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了?”这个地方,他记得她没受伤才对。
      他站起身,从车里摸出手电,将她的袖子挽上去,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酒也醒了。从华彩的掌心到胳膊肘,有数干涸的血痕,有些是今天的,更多的却像以前的。

      “草,你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吧?”他忍不住掀起眼皮问道。

      这种时候,华彩完全没办法回应他的冷幽默,咬牙忍着疼,没出声。

      彭仲谋从车子后面拿出一个药箱,嘴里叼着支棉签,哼唧道,“坐。”

      华彩回头看了看四周,傻傻地问道,“……坐哪里?”

      “随便找块地坐啊!”彭仲谋嫌弃地看着她,眼睛像在看一个白痴。

      华彩忍了忍,跟着彭仲谋坐到地上,紧跟着手就被他扯了过去。

      “这口子还挺深的,谁弄的?要不要报警啊你?”他左右端详了一下问道。

      “被车撞了下,没事。”华彩闷闷地说。

      “你怎么这么倒霉啊?过两天去庙里拜拜吧。”华彩看他说话的样子,总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

      “别动啊。”彭仲谋吩咐了一句后,大手一个用力,竟咔嚓撕开了她的衣服!布料从袖口一直裂到了肩膀,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刺耳。华彩吓得大叫一声,身体后倾,怒视着他:“你想干什么?!”

      “喊什么喊?给你上药啊,还能干啥?”彭仲谋一手拉着她不让她跑,一手抓住片可怜的垂下来的布料,甩了甩,居然哈哈大笑:“别说,你这衣服真好。嗯,真好扯。”

      华彩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气昏过去了,“彭仲谋!你是有病吧?!”

      彭仲谋从药箱里泛出酒精,略显粗鲁地给华彩伤口消毒,漫不经心地说:“是啊。”他抬眼笑笑,声音仿佛低了几分:“相思病,你信不信?”那语气,似真似假。

      华彩一惊,忍不住抬头看他,正好对上彭仲谋的眼,她忽然发现,他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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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只过了几秒钟,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眼前蓦地被一片漆黑笼罩,还有温暖干燥的男性气息环绕在身边,是彭仲谋捂住了她的眼。

      “别在大半夜这么看男人,很容易擦枪走火的。”他的声音闷闷的,略显低哑,像是粗粝的沙石从皮肤最敏感的地方轻轻磨过,让华彩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一把拉下彭仲谋的手,站起身,脑袋几乎埋到了胸前,支吾道,“我、我要走了。”然后如兔子一般朝前溜。这次彭仲谋倒是没有拉她,华彩才松了口气,却在走到车旁的时候,被人从后直接提溜了起来,硬塞到了车里!

      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趴到座位上,刚狼狈地爬起身,就见彭仲谋从另一侧蹦上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吩咐道,“坐好。”

      “你要带我去哪儿?”

      “消霉运去啊。”彭仲谋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往操控台上一趴,偏头看着她勾了勾唇,“咱们今晚是倒霉人对倒霉人,注定一路了。”

      “什么?!”华彩蓦地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想跑,手往旁边抓车门,可没想到竟摸了个空!而几乎就在同时,彭仲谋一脚踩下了油门,华彩身体一歪,这才发现这辆车有什么不对——它是没有门的!

      汽车呼啸着开到到华彩走下来的台阶处,然后就以一副无敌大坦克的架势,直接从台阶冲上了高处的马路!

      “彭仲谋,你到底要干嘛——”华彩整个人几乎都要被颠起来了,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她赶忙噤声,改为眼中喷火地怒视着他。彭仲谋却根本不理她,两指在额边作了个敬礼的姿势,痞痞一笑,华彩都要呕死了。

      在一阵天翻地覆的颠簸后,汽车总算开上了平整的马路,可没等华彩松下一口气,就听到彭仲谋高声吹了个口哨,汽车加速了!
      “啊——”她的身体在冲力下猛地后仰,赶忙两手倒抱住椅背以维持平衡。

      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只有一辆经过改装的车在路上狂飙,突突突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路两旁的景物飞速向后移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都看不清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了,只有一串串黑影。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的心跳,突然,华彩的目光定格到了前方200米开外的地方,一瞬间手脚冰凉。

      “彭仲谋,你该不会是想……想……”她话还没说完,汽车已呈30°角,直直地冲上了大桥!

      “彭仲谋,你这个疯子!” 她终于失声尖叫,凛冽的风几乎吹得她睁不开眼。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彭仲谋,要死你自己去死吧!放过我!我不想死……呜呜……”华彩在寒风中含混不清地说道,最后根本是在嚎啕大哭。彭仲谋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反而眉头慢慢皱紧,攥在方向盘上的两只手不停地扭转着角度,好像烦躁至极,而华彩也在他这一系列动作下左右摇摆,抖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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