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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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按照往常的时间到了医院，高跟鞋踩在地板发出哒哒的响声。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
“天羽。”
松本看见宫崎后直起身，把手机放回白大褂的口袋，“吃早餐了吗？”
宫崎点头，径直越过他打开门，“翔一，我待会儿有台手术，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径直走进去把背包放在桌上，脱下风衣换上白大褂，松本看着一脸淡漠的宫崎只是勾唇笑了笑，“天羽，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了。”宫崎低头整理衣服，“我中午和美咲约好了去看看她的那个病人，估计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
宫崎拿起桌上的病历，却被身前的人扣住手腕，宽大的手掌还在继续加力，松本皱眉，“天羽，你在躲我？”
“……没有。”宫崎语气顿了几秒，觉得手腕被拽的生疼，神色依旧淡淡的，“你想多了。”
“是吗？”松本挑眉，“那今天再去一次波洛咖啡厅吃顿晚餐？”
不等宫崎开口松本紧接着说，“就我们两个。”
“……”宫崎抿抿唇拂开他的手，抬眼对上男人逐渐变得尖锐的视线，“翔一，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是因为我的态度，我只是最近很忙，有点累了，没有别的，如果你在担心其他的事情……”
“没有必要。”宫崎言简意赅，“我现在要去准备手术了，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松本死死盯着她，面色淡漠得甚至有些僵硬，过了半晌唇角却忽然勾起一抹笑，“没什么了。”他伸出手把她耳边的发挽起，手指擦过她的耳垂，眼前的人似乎微微一颤，却并没有躲开。
“别太累。”松本说完后出了门。
宫崎盯着手里的病历，只觉得头晕脑胀，下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
“天羽前辈，准备要动手术了吗？”花野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杯咖啡，宫崎伸手接过一口一口地抿，“嗯。”
“天羽前辈……”
“怎么了。”宫崎喝完咖啡，身前的女孩儿一脸欲言又止，宫崎笑了笑，“美咲又使唤你了？”
“没有没有。”花野连忙脸红着否认，“跟铃木医生没关系。是……”
“是什么。”宫崎挑眉，把长卷发扎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是……田中医生。”花野说完下意识地就去看宫崎的脸色，发现女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什么面部表情的变化。稍稍放下心，花野却依旧涨的脸通红。
少女硬是憋着一口气说完，“我刚刚跟田中医生打招呼，发现田中医生身上有股很浓的酒味。”
“酒味？”宫崎挑眉，“医生不能喝酒后做手术，这点田中医生肯定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的。”
“可是真的有啊。”花野急了，“小林君也闻到了，很明显的味道。”
“小林君？”宫崎皱眉，“小林清彦？那个新来没多久的心外科的实习生？”
“对。”花野吁了一口气，转头朝门口喊，“小林君，你也进来吧，别在外面等着了。”
随着花野的声音，门口进来了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黑发黑瞳，手里拿着一本病历本，一身白大褂，左胸处的口袋别了一只黑色签字笔。
宫崎皱眉想了几秒，怎么总感觉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你是心外科的实习生吧？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少年点点头，神色有些拘谨，“宫崎医生，我之前主要不在这一片工作。”
宫崎点头，“刚刚花野说的是真的？你们确定吗？”
“是的。”少年方才有些拘谨的神态忽然变得严肃，“我可以肯定。”
宫崎支起下巴想了几秒，“田中医生上午有排班吗？”
“有。”花野打开随身记录的本子，“四十分钟以后。”
“花野。”过了几分钟，宫崎皱了皱眉，眉宇间神色有些无奈，“你知道我不可能出面的。”
“可是天羽前辈……”花野像是忽然急了，“除了您不会有人去做这样的事了。”
“如果我去找主任。”宫崎神色淡淡，“主任非但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反而会觉得我是故意为之。花野，别忘了上次的事情。”
女孩闻言咬唇，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是天羽前辈，难道就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吗？”
宫崎只是抿了抿唇，语气冷得有些僵硬，“不行。我不能管。”
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小林清彦看着一旁快要哭出来的女孩，“花野桑，这种事情在医院很常见。”少年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因为田中医生手术的那个人……”花野语气滞涩，“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身旁的少年沉默。
“我希望是由天羽前辈主刀的。”花野吸吸鼻子，却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湿热液体，“可是当时没能争取到，现在也一样不能。”
“为什么不告诉宫崎医生。”
花野看向身旁的少年，“你不知道吗？上次的事情。”
小林清彦十分钟以后在一楼大厅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纤细身影。女人似乎在苦恼着什么，一头及腰的秀发被扯的一团糟，向前走几步，又向后倒退几步，几分钟后还停在原地不动。如果他记得没错……小林清彦眯起眼睛看了看宫崎头顶上方的牌子。
方才花野说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
“上次有传言说天羽前辈抢了田中医生的病人，其实不是的。是因为田中医生强行宣布已经无药可救的病人刚好是我们一个实习生的妹妹。”
“我记得当时是铃木医生出面直接找了主任，才把这件事情最终压下去。本来按照田中医生的个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在那个时候……”花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铃木医生是院长的女儿了。”
“铃木医生因为那件事情被人指指点点了很久。这也是天羽前辈一直很自责的地方。所以……”花野摇头，“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为难了。刚刚也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少年在不远处注视着女人纤细的背影，扶了扶镜框，嘴角勾起一个无声的笑容，淡淡的。
果然不是眼见的即为真实。总有那么一些人遵循着内心真正的想法，不受条条框框的规则约束。
宫崎停在主任办公室门口已经二十分钟了。
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正准备一鼓作气地敲门，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主，主任。”
短发女人一身白大褂风风火火地就往外冲，差点和一直待在门外的宫崎撞个满怀，“宫崎？你待在这干什么？”
“额……我，我是来……”
“算了算了。”女人摆摆手让她不用说下去，“我现在要去处理件事，田中那个混蛋，犯浑犯到手术室了，我非得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等等……主任，田中医生怎么了？”
“手术室不允许醉汉进去，这是院里规定，有人明知故犯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女人风风火火地直接越过她往楼上走，宫崎还能听见她的碎碎念，“要是院长知道我又得挨骂……”
宫崎在门口愣了半晌，拽了拽有些毛糙的发尾。突然间有种被人抢先了一步的戏剧感。
“你听说了吗，心外科的护士长一个电话打到主任那里去，说田中医生醉醺醺地就进了手术室。”
身后有两个实习生经过，宫崎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听力极好，低声交谈的内容一字不落地传进耳朵。
“那田中医生岂不是惨了……可是护士长是怎么知道的……”
宫崎默默叹了口气，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习惯性地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宫崎医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宫崎放下手，眼前是方才和花野一起的小林清彦，小林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此时正微微俯下身，黑色眼眸里是明显的担忧。两个人距离有些近，少年身上有股清凌的气息，宫崎甚至能看清别在他领口处的黑色书夹。
她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有点累而已。”
“不过宫崎医生在这里干什么？”小林清彦直起身挠挠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是一抹疑惑，“您不是待会还有台手术吗？”
“额……我……我是来找主任问一下这个月的工作汇报什么时候交。”宫崎一本正经地点头，又强调了一句，“顺便确认一下病人的病情。”
“宫崎医生真尽职尽责啊。”小林清彦微笑，“如果医院里的医生都像您一样就好了。”
宫崎摆摆手，白皙的脸庞像是忽然泛起一股莫名的红，“走吧，你跟我一起，去下一台手术。”
“哎？我吗？”小林清彦一愣，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对。”宫崎点头，“真衣肯定去看她的朋友了，不出意外这台手术应该是我做。”宫崎转身往楼上走，“真衣那个笨蛋，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您都知道了，为什么装作毫不知情？”
宫崎一边爬楼梯一边笑着摇摇头，“真衣不想让我知道无非是不想我为难。如果我真的应了她的请求去找主任的话……”宫崎扶腰喘了口气，继续往上爬，“那不就会让她觉得内疚吗，我可不想看到她哭丧着脸的样子。”
女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前后逻辑压根不通顺。
跟在她身后的小林清彦闻言静默了几秒，接着笑着说，“宫崎医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饶了我吧。”宫崎耸耸肩回头看他，“我只是嫌弃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的模样。”
“话说明明有电梯，宫崎医生为什么要爬楼梯这么辛苦？”小林清彦跟在她后面，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病历。少年怀里抱着厚重的本子却步履轻松，丝毫不见吃力模样。
“锻炼身体。”女人气喘吁吁还一本正经地解释，“生命在于运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