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改写》长空九霄

1、全文

　　《氓》诗经——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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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地清理着身上的伤口，眼中的泪却始终不曾落下。何时起，增添的伤可以毫不在意，何时起，蓄积的泪可以不再坠下。氓的身影似乎仍停留在破门而去的那一刻，遮住了门外投来的亮光，恍惚得连他的背影都只是一场虚幻。

　　记忆中，第一次的争吵，是何时？久远的像是前世。盛夏的阳光，炽热而焦灼。仍旧是那扇门，仍旧是那张颜，布满的微笑，羞涩而多情，门外的日光将他托显得分外的温柔。只是突然的，脸上的笑消失了，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匆忙，遮住了日光，也顺带的挡住了屋外温热的气息。如此迅捷的转换，让她几乎无法区分，哪一种才是如今的境况。身体微微地颤抖，明明额上仍旧残留着丝丝的汗迹，明明穹苍之上的皓日依旧灼热，这彻骨的阴寒从何而来？

　　“嘶……”碰疼的伤口将她拉回了现实，氓的身影早以消失无踪，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粗糙的布料包扎好伤口，透出丝丝的艳红。院中的石凳，被阳光笼罩着，别样的温暖惬意，缓缓上前，抚衣而坐，暖暖的阳光，像是与氓初见。

　　她笑得嫣然，眼前的男子，笑颜羞涩的像少年一般，想要换丝，却又将布抱得死死地。她不语，只是微笑着等待，良久，他抬头，似是下定决心般的开口，却是吞吞吐吐，他说他叫氓。那时的男子像是蒲公英一般的轻盈而柔和。媒说之约，以秋为期。美好的一切，等待中，连思念都是温和的。登高之时，她的目光总是追寻着什么，旁人不懂，只是她眼角含泪却又笑得惬意。入秋，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带上早已备好的嫁妆，喇叭声，唢呐声，经久不断。红布下的容颜期许而羞涩，马匹上的男子意气风发，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从来不知红色的轿子竟是这样的好看。

　　碧玉年华，鲜活而美丽，她成了他的新娘，他，许她永远的爱，她，给他全部的爱。

　　何时起，他会晚归，笑容不再温和，话语不再优柔。直至那天，一切仍旧历历在目，他的衣衫留有残香，衿口的胭脂，衣角的青黛，争相的诉说着让她避之不急话语，那天的争吵，他伤了她，地上的屡屡血迹，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红得耀眼而清凉，蜷缩在墙角的人儿，满面含泪，第一次的，在盛夏感到了寒冷。没有痛苦，只是寒冷。这一切，却只是开始。

　　缓缓起身，像是怕打扰了周围的静谧，踱步回到房中，包裹早已收拾妥当，旁边放着的是一张布满字迹的墨纸，休书，两个字张狂而无奈的预示着一切的终结。门外依旧没有他的身影，最终，他留给她的只有一纸休书，就连最后的相送，都吝与给予。

　　三年清贫的生活，消磨的是她的青春与美丽，夙兴夜寐的日子，眉头染上了丝丝的细纹。离去了三年，终还是回来了，父母的身边，最后的寄托。面对着一张纸与她的诉说，父亲沉默不语，母亲幽幽地叹息，“嫁夫随夫，罢了，罢了……”离去的二老，背影悲凉。哥嫂的笑声，分外刺耳。包扎着伤口的白布，血迹早已变成得暗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的诺言是真是假？亦或当时是真，只是三年太久，久到足以忘却？屋里的一切都没改变，与三年前离去之时一模一样，只是有什么不同了，她知道。恨吗？曾经恨过，只是恨得累了。罢了……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