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候鸟，谈何归期》红乙

2、第2章

　　第二章
　　就这样，又想起了姜然。
　　在苏挽的十七岁，她遇见了姜然，姜然是转学生，他高大，帅气，阳光，青春，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能拿来形容姜然。
　　姜然在一个酒吧里当驻唱歌手，记得苏挽当时到酒吧里偷看他却被姜然一眼看出的时候，苏挽的手一滑，杯子掉下，碎玻璃躺了一地。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姜然一把将苏挽揽在怀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挽，“少来酒吧这种地方，想看我可以在学校看啊。”
　　一句话，深深揉在苏挽心底，十年都不曾变过。从那以后，苏挽和姜然时常走在一起。校园里流传校花和校草在一起了。
　　姜然不屑于辩解，而苏挽却宁可让谣言一直流传下去。
　　高中，大学，他们都在一个学校。
　　有很多时候，苏挽自己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可苏挽又清楚的知道，姜然对自己再好，再好也无非是一个朋友。
　　多过于朋友的，苏挽不敢去想，想也没用。
　　有很多时候，苏挽甚至卑微的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姜然还在，至少他还不是别人的，至少自己还能感觉得到幸福。

　　可这幸福
　　就像走在下坡路上一般
　　戛然而止

　　有一天，下起了好大的雨，姜然撑着伞送苏挽回家，伞有意无意的往苏挽这边偏。
　　马路对面有一个女孩，苏挽看到了，“你看人家多可怜啊，雨这么大，她还……”
　　话未完，顺着苏挽视线望过去的姜然将伞塞进苏挽手里，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他眉间深深地担忧刺痛了苏挽。
　　全程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怜惜给错愕的苏挽。
　　苏挽看着对面的靓男美女，心一抽一抽的痛，那是苏挽第一次感觉到的。手中的伞不知道什么落在了地上，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生疼。
　　她看着姜然将外套脱掉，挡在两人的头上，女孩依偎着他，两人快速离开了。
　　那是她放在心尖上，连靠近一点都害怕的姜然啊，就这样，离她一步，两步，直到更远，直到，消失。
　　苏挽，懂了。
　　一家酒吧的老板目睹了这一切，将她带进了酒吧里，酒吧里开的很足的暖气反而让苏挽一颤，止不住的抖。
　　酒吧的老板推荐了这款“彼岸之人”
　　苏挽不会喝酒，“彼岸之人”的涩让她止不住的咳嗽，但她还是固执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第二天姜然说：“苏挽，我谈恋爱了。”
　　“……”苏挽只笑。
　　“本来想晚些时候告诉你的，但昨天，你也看到了，所以……”姜然见苏挽不说话，又继续说着。
　　“我知道了。”苏挽打断姜然的话，抛下几个字就离开了。
　　苏挽不爱说话了，或许也变得无话可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姜然的女朋友，似乎是故意避着她一般。
　　苏挽自然也懒得搭理。

　　再后来，淡出苏挽生活两年多的姜然又出现了。
　　他说他分手了，苏挽静静的坐在旁边。
　　看着他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听着他念着别人的名字。
　　看着他的眼泪掉进酒里，听着他讲关于她的事情。
　　看着他把酒杯摔碎，听着他喊着要他回来。
　　看着他用碎玻璃在手臂上扎着，听着他哭到嘶哑的声音。
　　苏挽依旧静静的坐着，不去安慰，不去阻止。她连自己的痛都治不好，更别提去帮助那个让她痛的人了。
　　她怕，怕自己一接近他，就会像现在的他一样。
　　酒吧里的服务生都不知所措，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一个男人能卑微的哭成这样，而另一个女人却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最后，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手臂淌着鲜血跌坐在地。
　　而那个女人却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冲出了酒吧。
　　他和苏挽又时常出现在一起了，每每都是姜然主动来找苏挽。
　　真贱啊，连拒绝都舍不得。
　　苏挽想。
　　如果没有偶尔听到姜然的呢喃，苏挽也许能接受姜然吧。
　　可是她知道，她的意中人早就在无形中跟她说了再见。

　　再后来，姜然说要去美国深造。在机场，他抱住苏挽，说“等我。”
　　等我，两个字
　　让苏挽紧紧回抱住了他。
　　等我，两个字
　　让苏挽等了三年。

　　刚开始的电话联系，到后来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
　　挺刺耳的，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苏挽，告诉她自己有多可笑，有多愚蠢。
　　她应该要放弃，可是为什么不呢？
　　苏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