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父亲 ...
-
尤弥脸蛋一红，心虚的动了动头，离开了齐昭的手指。
她想了个合适的理由，“我今天可能有点中暑，所以精神不济……”
齐昭没有怀疑，二指并起来十分自然的往她额头上探了探，微微皱眉，“似乎是有点热。”
虽然尤弥只是因为害羞加上做饭才会热，但是齐昭的碰触让她觉得有种触电一样的感觉，怪异，又想逃。
“我没事我没事，做好饭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尤弥慌里慌张的解释了一下，把锅里做好的饭盛了出去。
她用手扇了扇脸，大口的呼出热气。
狄娇娇看着尤弥，柔柔出声，“阿弥姐，我今天怎么觉着你怪怪的，不舒服的话我来做饭吧？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但是喂饱大家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一个个的都来关心自己，尤弥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摆摆手道，“没事，我来就好。”
若不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大家就不用这样关心自己了，简直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尤弥心中喟叹，连忙把心里的想法全都暂时抛出去，不打算再想了。
想的太多未必有好处，尤弥觉得自己对于情爱这种东西有些迟钝，且不说是不是自己真的这般禽兽对齐昭有了想法，就算有又如何呢？他还小，又不能怎样，所以总结下来就是，尤弥不该想这些。
相通了以后尤弥心里放松了不少，打算以后还是和齐昭一样姐弟的感觉相处就是了。
一定是因为齐昭太好看的缘故，她也没见过什么适龄男青年，所以才会对齐昭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罪孽呀罪孽。
手忙脚乱的把一顿晚饭做好，尤弥招呼五个捕快大哥和宋叔叔一起吃饭。
家里院子里的圆桌有点笑，就拿出一张草席子铺在地上，饭菜也摆上，围坐在地上吃饭，倒也不觉得脏。
其中一个捕快大哥夹了一口清蒸鲈鱼，笑着说，“小姑娘厨艺这么好，长得也水灵，也不知道日后要便宜哪家小子这么有福气。”
大家明显是都很喜欢尤弥的，所以才敢这样说话。
尤弥一听说的是自己成婚的事，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见她害羞，气氛便欢快了起来，哄笑成一团。
宋叔叔低着头一本正经的打量了一眼尤弥，郑重的劝诫道，“我家女娃年纪还小，说这些做什么，要我说，等到十五六也不必着急，多选选，找个自己中意的才是好的。”
诸人也觉得有理，点点头说，“虽说女子十五及笄，可成婚了，可小姑娘这般的，稍微等一等也是不愁嫁的，务必得寻个如意郎君才是。”
尤弥如今年岁十三，豆蔻年华。距离及笄还有两年时光。
这岁月弹指一挥间，一转眼，穿到这具身体里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
她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回去发生的种种，颇觉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不过嫁人这种事，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在这里这么久，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过好当下，再远一些就是天灾来了以后怎么办，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突发情况，最最最远的，也就是天灾结束以后会怎么样。
至于结婚，甚至于生子，尤弥从没想过。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好像是没有必要考虑的一样。
好像也是应该考虑一下的，包括自己以后想做什么，打算怎么过好这一生。
她垂睫笑笑，有些腼腆，“这些以后再说就好啦，现在还小呢。”
旁边淡定吃饭的齐昭听了这句话，拿着筷子的动作不禁一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果然，阿弥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她还小呢。
什么如意郎君，喜欢的人，阿弥心里没有这些东西。
还好还好……
旁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嘻嘻哈哈的将这顿丰盛的晚饭吃完便罢了。
晚上的时候，宋叔叔和五个捕快大哥都住在麦田旁边搭建的临时工棚里，孟和把宋宝寻推到他们中间，齐昭教他们认字。
宝寻头一次听课，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娇娇的认字本拿出来，挠了挠头，递给娇娇，“谢谢你，我今日下午学了半天，也记住了几个字。”
娇娇一听自己的本子有用，很是高兴，问道，“记住了哪几个字？”
宝寻努力回忆了一下，“约莫着头一页上是个鸭字……”
此话一出，狄娇娇面色古怪起来，“鸭字？”
她低头翻开自己的本子，脸瞬间红透了。
抬起眸子不好意思的说，“是……是鸡，大概是我画的不像，闹笑话了。”
孟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自己失态，赶紧敛了笑容，将娇娇手里的本子拿过来一看，实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笑起来，“不怪你宝寻，娇娇画的怎么看都是只鸭子……”
齐昭垂睫看了一眼，瞳仁一缩。
嗯，的确不怪宝寻眼拙。
狄娇娇被哥哥们这样取笑，脸红的像虾子一般，“我……以后宝寻哥哥还是不要看我的本子了，免得误人子弟。”
她伸出馥软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又把本子拿了回来，抱在胸前，轻轻摩挲了好几下。
还好，自己看的懂就好……
孟和笑了一会儿，生怕娇娇被取笑心里不舒服，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好笑，并非取笑你，千万不要多想。”
娇娇乖乖点头，嗓音软绵绵的，“我知道啦。”
齐昭等弟弟妹妹们笑完了以后才又开始给他们教学。
尤弥从外面走进来，端了一大盘西瓜桃子石榴。
这些都是从项链里取出来的，今年的还没成熟透。西瓜已经用冰水稍微冰过一下了，切成了薄片，搁在桌子边上，让他们一边学一边吃。
尤弥拿出一本故事小说，坐在一边的蜡烛旁边聚精会神的读起来。
宝寻看着一同学习的娇娇和孟和，又看了看独自看书的阿弥姐，教他们认字的齐昭哥，深深觉得惭愧。
同样差不多大，他们还是个瓜娃子，别人却已经这样有本事了。
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同娇娇一起看起了书。
时间飞快的流逝。
一转眼，就是半个月后，五个捕快大哥和宋叔叔一起白天晚上的加班加点，总算堪堪收完了麦子。尤弥将工钱结清，将人送出家的范围，和宋叔叔一起回了家。
尤弥一边走一边说道，“宋叔叔，麦子那边收完了，你就在家和宝寻一起睡吧？我今儿再给你拿过去一条薄被子。”
宋叔叔笑着说，“辛苦你了。这几天宝寻的伤也渐渐痊愈，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帮忙，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尤弥有些不好意思，“我没那么伟大。”
“不过……宋叔叔。”尤弥脚步顿了顿，觉得有些话可以瞒着弟弟妹妹，但是宋叔叔已经是个成年人，有的事情他还是需要知道，“关于我们这里，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你今日把想问的都问出来，我一一给你解释，但是只有一点，你得保证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把知道的，看到的，都烂在心里。”
气氛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宋叔叔其实不算很聪明，脑子反正也不快，但是大是大非他从不含糊。
这里面古怪的确多，但是这么多天以来，他觉得没什么比生活的和睦更重要，所有的不合理和疑问，他想知道，却不觉得真相有多重要。
“你要是愿意说，叔叔就听着，我发誓，绝不将今日听到的事告诉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宋叔叔将右手举过头顶，高大的身子挺直，郑重非常。
尤弥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地方是我们刻意要来的，为的是几年后躲避灾难所用。我脖子上有条项链，所有的东西放进去都不会坏，空间无限。我身世不寻常，并非寻常人家的子女。这地方难进难出，在适应之前，千万不要所以走得太远。”
宋叔叔点点头，也知道尤弥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其实藏了很多的信息。但是这本是小事，尤弥愿意讲说明把他当自己人，他知道了也不觉得怎么样，便有意逗逗尤弥，让她不要这么沉重，“小小年纪操心太多了不好，长大了就不漂亮了。”
他说完打量了一下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尤弥，眼里透出追忆，“若是我媳妇没去，生出来的约莫也是个闺女，说不定以后长得能和你一样好看呢。”
尤弥仰头看着宋叔叔的脸，只见他的眼睛里又是悲伤又是温暖，提起自己妻子的时候，虽然悲痛，但是明显看得出感情很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逝者已矣，若是你妻子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
一路不紧不慢的回到了石屋，就看到齐昭懒懒的靠在院子的躺椅上看书，胖胖的媳妇小白趴在齐昭的肚子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尤弥弯眸笑笑，将头上的小草帽摘下来，走到齐昭身边挠了挠小白的下巴，“小白好像特别喜欢你。”
齐昭将书卷一合，放在一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逗猫的小姑娘，心跳加速。
“小白是只小母猫。”
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进到尤弥耳朵里，她愣了一瞬，很快说，“小母猫……”
齐昭的意思是，小白是小母猫，所以喜欢他，胖胖是只小公猫，所以才喜欢自己？
尤弥掩唇一笑，“齐昭现在也会开玩笑了呀！”
齐昭·眼底染上一丝浅浅的笑，目光牢牢的追随着尤弥。
如今是傍晚，外面的太阳渐渐从炙热的白金色变为了橘红色，半挂在西边的大山之上。夕阳的余晖洒在面前的女孩身上，平白给她镀上了一层可望不可即的光芒。
在齐昭这里看，尤弥全身的轮廓都像描了一道光线，她一颦一笑分明再熟悉不过，偏偏勾魂夺魄。
“阿弥……”齐昭似是沉重似是呓语的叫了她一声，话出了口才觉得失态。
他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尤弥扬起明艳温软的小脸问，“怎么了？”
齐昭一时怔忪，急忙避开她单纯的目光，“没什么。”
把身上的小白放在躺椅上，齐昭逃一样的站起来说，“我去河边看看蟹笼。”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溜掉了。
不知道怎么，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齐昭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对着阿弥的时候，心跳的越来越快，目光就仿佛黏在了她脸上，如论如何都移不开。
若是人多的时候他还可以忍住不去想那些东西，可但凡只有他和阿弥，他就会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
又痴迷，又克制。
齐昭觉得这种感觉很痛苦。
而痛苦的根源来自自己的贪心。
越是靠近，就越是想要更多。齐昭偶尔在看着阿弥的时候也会埋怨自己为什么对于情爱也如此早慧，如果懂得和阿弥一样晚，那就不用这么焦急，不用这么失控。
可是有时候他又觉得这样也好，万一……万一等他明白这些的时候，阿弥喜欢了别人又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痛苦最合适。
站在清水河边吹了吹凉风，齐昭滚烫的脸才得以冷却下来。
天上的鹰盘旋了几圈，齐昭心念微动，伸出胳膊，鹰收翅落在他的小臂上。
他抽出鹰脚上的信囊，展开查看。
上面说赵氏母女眼珠被挖后伤口急剧恶化，前夜双双暴毙，江柳的巡抚得知了亲妹横死的消息，特意找理由赶回找了县令兴师问罪。
如今江柳的巡抚，正在赵府上。不过就算是巡抚去了也查不出什么，他们事办的天衣无缝。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江柳那边流寇突然作乱，而镇压了西海动乱的尤大将军这两日恰逢回京，领命驻扎在了江柳，说是要把这一批西海旁支也清掉。
江柳的巡抚在最忙的时候跑回去查看家人的情况，不过是区区流寇却需要麻烦回京的尤大将军解决，可见其人无能。
齐昭讽刺的笑了笑，将手里的纸条揉碎，丢进了清水河里。
为了避免麻烦，齐昭和尤弥讲了近期尽量不要出门，坦白了最近尤大将军在江柳，而巡抚也回了小镇上的消息。尤弥听到尤将军的字眼愣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涌上心头。
所谓的父亲更像一个称呼，无法代表一个具体的人，也承担不了什么回忆。
从小到大，她听到的更多的就是你是尤将军的嫡女，你应该如何，不应该如何。可是她却稀少得到来自父亲的关怀，他常年在外，纵使是在家的时候，也对她十分疏远冷漠……
尤弥抽回思绪，在脑中关于父亲这一栏，画上了深深的问号。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遇到兰姨的时候，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是父亲下令寻找她的，找了足足几个月，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找她了。
尤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女儿，她这样告别一切，占用了另一个尤弥的身体，将她的家人搁置一侧，只自私自利的过自己的生活。
甚至连个平安都没有报给父亲。
这样的尤弥，是不是太糟糕了？
她冷静了好一会儿，找到齐昭，说，“齐昭，你能不能帮我打探到如今尤将军在江柳的近况，还有……他有没有在派人寻找我。”
齐昭静静的注视她的眼睛，说，“好。”
晚上的时候，尤弥独自在房间里，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
等齐昭的消息出来，她就决定要不要去见父亲。
离开家这么几年，若是她心中的猜测是对的，那她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孝，也太不该了。
日子很快过去，齐昭放出去的消息送回了石屋，他告诉尤弥，“我的消息并不是很全，尤将军行事隐秘谨慎，寻常人难近的身，我也了解的不是很详细，只知道他最近也去了橙花镇，现在应该也在。”
齐昭低头看着尤弥，声音平缓，“你要去吗。”
他有点担心，万一阿弥去见了尤将军，尤将军因为爱女心切，将尤弥直接带回了将军府，那该如何是好……
自己总不能阻止阿弥回家。
尽管这里……也是她的家。
尤弥仰头，那双一向灿如繁星，暖如春风的双眸中有些挣扎，有些迷茫。她咬了咬唇，说，“我……要去。”
印象中的父亲一直威严，她也不知道如果见了他自己会不会被直接强行带回家，所以她需要将家里的事情都交代好。
顺利的话就能说服父亲，不顺利恐怕就得离开一阵了。
但是这是她为人子女不得不去面对，去承受的事情。
齐昭微不可查的轻叹，说，“要我陪你去吗？”
尤弥想了一下，说，“可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齐昭已经接过话茬，“有宋叔叔在，他们会没事的，他们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事事操心。”
尤弥被堵的哑口无言，深深吸了口气，“可是你陪我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节外生枝。”
齐昭的身世更加复杂，若是有什么意外，他暴露了，那就不是被父亲带回家这么简单了。
齐昭知道尤弥的担忧，“我只送你过去。”
他怕阿弥一个人出事。
“好。”尤弥这才被说服，点点头说，“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尤弥跟家里人讲了一下自己可能要出去一阵，也可能很快就回来，娇娇和孟和都反应不太对。他们的的第一感觉是，阿弥姐是不是出事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离开？
可是齐昭哥哥都什么都没说，那就说明是不得已，也就只能把所有的担心和疑问吞进肚子里。千言万语，只变成一句，“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家。”
宋叔叔慈爱的摸了摸尤弥的头，“叔叔也等你回来。”
大家一个个担忧的眼神惹的尤弥心酸不已，眼眶温热，差点就要掉泪下来，她忍住声音的哽咽，“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娇娇跑过来给了尤弥两件自己亲手做的寝衣，针脚细密，料子柔软，又交代了好些，孟和也在门外站了好久，连宝寻都让宋叔叔推着出来说了好些话。
大家都心里有所感觉，尤弥这次出去，恐怕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气氛一度十分凝重。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或许没有这么糟糕，或许……她过两天就回来了呢？
抱着这样美好的幻想，尤弥忐忑的睡了一觉，翌日和齐昭一同赶路，去了橙花镇。
等到傍晚的时候，尤弥和齐昭一同站在镇门口，尤弥转身对着齐昭说，“好啦，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了呢。”
总归是亲生的女儿，就算猜错了，父亲大人对自己的确很冷漠，人身安全总是可以保证的。
她弯眸笑笑，想要齐昭放宽心一点，能够没有负担的回家。
“我走啦。”尤弥挥挥手，刚一转身，一直沉默着的齐昭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阿弥。”
尤弥回眸，就看见齐昭微微敛着眸，语气是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我在这等你。”
手腕传来的温热让尤弥心悸不已。
她没有挣开，生怕伤了齐昭的心。他舍不得自己，也担心自己。
“可是我很有可能会被我父亲强行带回将军府。”
尤弥犹豫着开口，齐昭却已经回了，“那我就跟过去。”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尤弥看着齐昭好看的眉眼，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真的吗？”
“嗯。”
齐昭上前走近了一些，“阿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话音刚落，齐昭就自觉的松开了手。
阿弥还有正事要做。
他将袖中的一个小物件拿出来交到尤弥的手里，“需要和我传消息的时候就按三下，每次间隔一个数的时间。”
这正是他和星月联络时所用的传音设备，他把它交给尤弥，方便和她取得联系。
“去吧阿弥，等你解决好，我们就回家。”
尤弥鼻尖骤然一酸，扑过去抱住了齐昭，说，“好，我会努力回来，一起回家。”
怀抱不过短短一瞬，尤弥抽身而去，头也不回的向着县令府上去了。
齐昭远远望着尤弥渐行渐远，温柔的目光渐渐变为往日的清冷漠然。
只要你想离开，就算是将军府，我也闯得。
因为尤将军的到来，整个县令府上戒备森严。
尤弥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无惧门口侍卫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了尤家的令牌。
“我要进去。”
两个侍卫一见令牌脸色顿时变了，抱拳说道，“小姐请进。”
其中一个带着路，尤弥不紧不慢的往里面慢慢走。一路上她打量了四周，心里却越来越紧张。
这是她的父亲，也是当初尤弥的父亲。三年过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尤弥不可谓不紧张。
穿过县令家的花园，一路到了尤将军住的房间里，房门紧锁着，门口还有侍卫把首。
引领他的侍卫说，“她有将军府的令牌。”
门口的侍卫还未开口，房门便开了。
从中走出一个不怒自威，身姿挺拔高大的中年男子。
他低头看着尤弥，目光顿时变得错综复杂。
尤弥畏惧于父亲的气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在门口对峙了好久，不知道静默了有几分钟，他才说，“跟我进来。”
房门一关，尤弥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尤大将军此刻也心情十分纠结。
从前在家的时候他就对尤弥关心甚少，以为自己只要不看见尤弥就不会想起她的母亲，只要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长大就足够了。
可是这孩子一消失就是三年，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都找不到她。
他才知道尤弥对他来说，其实是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他以为不看见尤弥就不会近乡情更怯，但若是尤弥出了什么事，百年之后他都没有脸面和她母亲合于一坟。
“你……”
“对不起父亲，我错了。”
尤将军到嘴边的话顿时被堵的死死的，一句也讲不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父亲
，还差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