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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暗恋米罗的第六年 ...

  •   有一次,我梦见我们相亲相爱;我醒了,却发现原来我们素不相识。

      在吃了几个月的流质食品之后,我的溃疡终于痊愈了。

      而同时,我也作出了人身中第二大重要决定,除去暗恋米罗之外——我要开始下厨。

      我再也不能让穆涉足厨房那个恐怖的刑狱场了,它迟早会把我的胃凌迟。

      事情是这样的,穆报名参加了主妇厨艺培训班,并且购买了一本专门教授煲粥下面的食谱,每天在厨房磨刀霍霍,一片血雨腥风——我终于忍不住去观摩他的整套恐怖主义行动。

      只见他把一条血淋淋的鸡腿扔进了锅,上面依稀还有几撮来不及河蟹掉的杂毛。他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又加入了两茶匙黑色的液体,电解质立刻你攻我受,爆发出强烈的化学反应,锅里的液体很给面子地噗哧冒泡,活像中世纪巫医的毒药。

      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我忍不住问他:“你在做什么?”

      穆对着菜谱照本宣科:“鸡肉菠菜粥,嗯,配料两茶匙酱油。”

      我想穆的文化水平还是足够认清楚食谱上面的字句的,于是我抖着声音说:“负责任地告诉你,刚才你放下去的不是酱油,而是醋。”

      穆呆了一下,旋即优雅地笑道:“我果然有进步了呢,前段时间沙加老师还说我把白酒错当成了酱油,这次至少颜色猜对了。”

      我销魂至极地五雷轰顶,华丽丽地晕厥在他杀人不见血的惊世绝技之中,于是我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与此同时,我的头发也终于恢复到了能看的长度,至少不会再有人从背后将我认作修罗或者艾尔扎克了——这绝不仅仅只是令人尴尬的误会,有鉴于这两位同学在学校里面素行不良的记录,我的后脑勺经常遭遇一些不明飞行物体的问候。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想要将他们私家冷藏的欲望又在蠢蠢欲动……好在修罗尚未泯灭的一点良知促使他成了我的专用移动厨房——话说修罗同学既混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陡然让我产生了三妻四妾左右逢源的念头,可惜西方世界对于一夫一妻的尊奉几乎教条,而我连一个都还没有搞定,于是只好自动屏蔽。

      我把头发烫成了和米罗一样的波浪。不可否认,我骨子里就带了一点浪漫主义的天真烂漫,因为我一直记得,九岁的时候,米罗说他想要看我卷发的样子。

      而经过四年的惨淡经营之后,我终于没有让这个陈旧的细枝末节在时间的流淌中灰飞烟灭,死无全尸。

      当我顶着那颗卷毛站在米罗面前的时候,他的脸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其实这个反应才是最正常的,这个发型连我自己都觉得沮丧。

      他说:“卡妙,今天是愚人节吗?”

      我说:“不是,我只是想提前过而已。”

      可是从此,却会有人在我背后喊:“阿芙洛迪忒,晚上一起玩吧!”

      我们都开始长大了,荷尔蒙是有趣的催化剂,它让很多漫不经心的瞬间都变得别有深意。空气中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米罗富于冒险探索精神,而我必定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当然,在我一次一次在同一个十字架上面以同样的姿态罹难的时候,我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对爱情神圣的献祭。

      于是我又忍着浑身的冷汗陪他看A片,美其名曰,扫盲。

      生殖器缺乏美感的你来我往并不会让我黑线,毕竟直言不讳也是一种可贵的美德。但问题是,那是生殖器和排泄器官之间的互动!

      我真没想到,米罗居然看两个男人……难道,他和我是一样的吗?

      米罗皱着眉看那两个人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神色肃然到我以为他在看灾难纪实报道。

      他扭过头来,问我:“从生理学的角度,你认为那种姿势有可能做出来吗?”

      我想了想,无解。只好瘫在沙发上开始模仿那个动作,米罗俯下身来纠正我。我感觉我全身的关节都快被扭断了,尤其是腰。比做瑜珈还要难受。

      米罗托着下巴看着我说:“看来理论上是可行的。”

      我困难地点点头,出了一身虚汗,大脑有点供氧不足,米罗的目光突然让我感觉到头晕。

      米罗说:“卡妙你最近没有在吃穆做的菜了吧。”

      我点头。他说:“难怪了,需要减肥了。”

      穆,难道在我年轻还来不及夭折的生命中,你的存在还是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么……

      那一年,我们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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