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文名（gl）》若能

42、四十二章

　　关绵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筒楼，她给阿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快到平安小区了，想见一见她再回去。

　　阿呆穿着一双拖鞋和睡衣就下楼了。她并没有像过去那里走的欢快，相反走的慢腾腾的。

　　关绵等了快十分钟才见到阿呆。

　　她有些不满，但是看着面前阿呆熟悉的脸，她又觉得等久一点也没关系。她伸手摸了摸阿呆的头发，然后问她：“想我了没？”

　　阿呆低下头看着自己露在空气中的脚尖，没有答话。

　　？

　　关绵会错了意，以为阿呆在生气于自己这段时间忙，她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疏忽了你，我过两天抽时间去工地看你好不好？”

　　阿呆摇摇头，“不用，反正我们又不是一直没见面，等你忙完这一阵儿，我告诉你一件事。”

　　“噗呲！”关绵一下子被逗笑了，她说：“你这是越来越像我了，你是准备也和我说‘咱们谈个恋爱吗？’不过我已经说过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关绵抬头看着关绵的脸，她真的觉得关绵是个特别具有吸引力的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就像正在放一部精彩绝伦的电影一样。

　　为什么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要看上自己，来宠着自己，她的选择是已经不可更改的。

　　阿呆压下想哭的情绪对关绵道：“你好好当你的老师啊，等你工作稳定了，就不用像这段时间这样忙碌了。我听你爸爸说你天天为了学生得到最大化的提高，都很晚很晚才睡。”

　　“也没有很晚吧，只不过我现在得确需要一个成绩来证明自己，这都是应该的。当老师总比在工地搬砖来的快活。等以后我赚到更多钱了就给你买礼物，很珍贵值钱的那种。”关绵对阿呆说。

　　“哈哈……”阿呆一听咧嘴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你要是赚到钱了，给你爸爸弟弟换个大点的房子，让他们吃好点。你家里人开心呢，你就开心，你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

　　“傻瓜。”关绵听了阿呆的话，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因为你才想要的改变，到头来你什么都不要，那我做这些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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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阿呆急忙反驳，“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爸爸弟弟。你应该做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答应我好吗，你这辈子一定要做天上的星星，让很多很多人喜欢你。”

　　“只要有你在，会的。”关绵把阿呆揽入怀中，回答。

　　“不，”阿呆立马将关绵推开了一些，然后喃喃道：“其实，我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不知道怎么说，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什么？”关绵整张脸瞬间僵硬了，她猛地抓住阿呆的双肩，然后问：“什么叫一个人也可以，你配不上我？阿呆，你在说什么傻话！？”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阿呆肩膀被关绵抓的生疼，她眼睛溢出点点生理性眼泪，“我什么都没说，你先把我放开，关绵！”

　　“哦哦……”关绵只是一下子慌了神，她将阿呆放开，然后轻轻将脑袋放到阿呆的肩膀上，说道：“抱歉，可能是我最近有些累出耳鸣，刚才弄疼你了……”

　　“嗯。”阿呆感受着关绵的温度，两人就这样立在马路边上温存了许久。

　　“你该走了。”阿呆突然小声提醒关绵。

　　关绵点点头，她从江南春走到平安小区用了不少时间，回家还要洗漱，所以她决定打辆车。

　　“快上楼去。”等到坐到了出租车上，关绵催促阿呆。

　　阿呆点头，等到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迈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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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她身后，一个极速奔来的高大身影，迅速靠近她的后背，反剪住她的双手，死命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往无边夜色拖去！！

　　“？？？”阿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懵了，等到被人带出了一段距离，她开始反应过来，剧烈挣扎，双腿猛地朝后一踢，

　　“唔！”男人吃痛，手上的力道一松，阿呆立马扯开他禁锢自己的手。然后往前跑。

　　秦夜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女人力道那么大，震惊之余立马蹿上前去捉她。

　　阿呆哪里跑的过男人，她本准备高声呼救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但是这时夜深人静，行人稀少，眼看着男人伸手就要抓到她，她想，自己唯有自救，以自己的力道谁说打不过这个男人？

　　她打定主意就停下脚步转身开始与男人搏斗！

　　“是你？”待到阿呆看清男人的脸，问道。

　　她心中思绪飞转，一边慌乱躲避男人的攻击，一边在心里头疑惑道：“这不是喜欢关绵却被关绵所厌恶拒绝的男人吗？”

　　“没想到啊……”秦夜露出一个残忍地笑容，“关绵居然喜欢上你这种人！！”

　　“可笑？什么叫我这种人，我这种人也比你这种跟踪变／态狂好！”阿呆挥空一拳，然后突然看到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刀。她感觉到背脊蹿凉，然后转守为攻，朝着男人头上狠狠一拳，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杀我？你疯了！？？”

　　“杀？我倒是想杀，可杀了我俩都得没命，我的命可是要留给关绵的，你配得到？”秦夜忍着脑袋的剧痛，朝着阿呆的肚子砸下一拳，脸上带着癫狂之色，“毁个容倒是不错，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脸蛋……毁了关绵看到你都会觉得厌恶，更别说喜欢！”

　　！！

　　阿呆被秦夜这一拳打的也是肠子都被压碎了一样，她往后跌了几步，然后心中卷起无数浪骇，全身紧绷，死死盯住秦夜手中的刀，生怕他真的卑鄙到用刀划自己的脸。

　　她嘲弄道：“你毁了我脸虽然罪不至死，但是监狱会蹲多少年你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秦夜往前跨了两步，阿呆立即警惕地往后退，秦夜见她如此警惕也不跟上去了，只是嘴中继续说：“可我恨透了你，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全身骨头打断烧成灰，然后吃到肚子里去！”

　　“关绵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你？”

　　“你就是个神经病！”阿呆完全对男人的想法行为无法苟同，“一个阴沟里面的臭虫也有资格嫉恨？不管关绵和谁谈恋爱，都只是她自己的意愿所可以决定的，哦我想起来了，关绵好像非常非常讨厌你，你们之间一定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你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爱她，只有在阴沟里找机会‘咬’她喜欢的人？对不对！！”

　　秦夜被戳中心中之痛，脸色异常难看，他整个人像是阴沉沉的海底巨洞，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他捏着刀的手渗透出血红，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秦夜更加确定了，一定让这个女人的脸沟壑难平！

　　“你继续逞你的口舌之快，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脸被划破的时候，还敢不敢说这些……”秦夜阴鸷地盯着阿呆。

　　阿呆被他的眼神看的身体不自觉战栗，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是被猎隼盯上的猎物，危机感十足。但是她没有退缩，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她下了一个决定。

　　自己得受下这些刀伤，甚至是其他地方受到的伤害越多越好。她虽然有能力逃得过男人的伤害，但是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孑然一身，完全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关绵呢？

　　这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如果不进监狱，就会不死不休的毁了关绵下一个爱人！他绝对敢！关绵看着爱人因为自己毁掉，或许这一生都会丧失爱人的勇气！

　　自己要走，就得为关绵处理好这件事，至少是因为她要走，才可能会有下一个会遭受撕心裂肺痛苦的人，她知道了，就不应该自私地逃跑，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关绵的女朋友，阿呆。阿呆只能用这样愚蠢的方式让男人消失在关绵的生活中。

　　“关绵，”阿呆十指紧扣，闭上眼睛在心中道：“原谅我们之间的不可能，原谅我自作主张。”

　　秦夜不知道这女人在搞什么，但是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绝佳的好机会！他顷刻举起小刀朝着阿呆的脸袭去，他心中叫嚣：“定要让你脸上溅射出一道飞舞的血液，然后是两道，三道，无数道……哈哈哈哈。”

　　“噗呲！”锋利的小刀轻轻松松在阿呆的脸上划出了一条红痕！温热的血液喷溅到秦夜的脸上，秦夜拧眉，怒道：“你不躲？”

　　“你想我躲？”阿呆睁眼歪头，哂笑，她像是感受不到伤口传来的疼痛，用食指轻轻顺着伤口擦拭，“你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秦夜被刺激地眼中冒火光，他一把抓住阿呆的脑袋，带着她脑袋狠狠往地上砸去！

　　“砰！”阿呆瞬间头破血流，大脑被石板撞的一瞬间空白！

　　“疼吗！！？”秦夜问完这句抓着阿呆的脑袋，使得她的脸面向自己，“你最好现在痛哭流涕地求我下手轻一点，不然我不保证我手上的刀不会划在你身上的其他地方……”

　　“哈……哈……哈哈哈……”阿呆被男人逗笑了，她笑完平静地直视男人的眼睛，重复道：“你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

　　秦夜迅速捏着刀朝着阿呆脸上刺去，深深的第二刀，阿呆拧眉，然后一刹那之间强迫自己放开拧在一起的眉！

　　秦夜手起刀落，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五刀……

　　阿呆脸上不停传来冰冷地刺痛感，太痛了，没想到会那么地疼！疼得阿呆心中只剩“啊啊啊啊”这一个单音节，眼睛也被这刻骨铭心的痛刺激地不停掉泪。

　　阿呆眼前不止是模糊的水光，还有额头滑落下来的，猩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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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呆一把推开秦夜，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捧住脸，全身不自觉痉挛，疼……她真的疼……

　　“啊！！！”阿呆这一声惨叫终于显示出她脸上遭遇的可怖待遇！

　　秦夜没有准备善罢甘休，他抓住阿呆的右腿，将她拉扯过来，癫狂地问：“还敢不敢和关绵在一起！？？还敢不敢！？”

　　许许多多的血液从阿呆的脸上和手上沾染到石板路上，秦夜见阿呆居然还不求饶，他有些丧失理智，举刀朝着阿呆的肚子刺下去！

　　！！

　　阿呆肚子被刺的地方一瞬间发麻，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肚子传来的痛，她眼见着秦夜又要刺下来！

　　疯了，这个男人疯了，他完全就是想要自己的命！阿呆猛然伸出拳头砸向他的眼睛，夺过刀，然后捂住肚子上的伤口朝着前方狂奔！

　　秦夜反应过来想要追，但是好像没必要了，女人已经毁容了，他的目的好像达到了？他突然低低地嗤笑一声，然后看着自己沾染着星星点点红色的手，他随意地在自己裤子上一擦，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安静地抽着。

　　抽完一根，他继续抽着下一根……

　　警鸣声从远由近传到他的耳内，他脸上已然毫无表情，女警员看着凶手地上一地烟头，气的七窍生烟，她给秦夜拷上冰冷的手铐，然后愤怒道：“畜牲！你还有没有人性！持刀伤人！一个芳龄女孩子的脸被你毁了！！！你居然还毫无悔改之色！跟我去警局！！”

　　此时阿呆在医院接受紧急治疗，身上的皮肉之伤是小，肚子上的一刀还有脸上无数的刀伤才是重中之重，被送到病房的时候阿呆脸上被缠绕了一圈一圈的绷带，她几次都差点疼得晕厥，她撑住了。

　　甚至还拿出手机和关绵和刘景发了消息。

　　第二天，前来调查的警察来询问阿呆事件发生情况，阿呆只说：“不认识，莫名其妙被拖着去了，那个男人就是个变／态。”

　　为阿呆治疗的医生听到两人不认识简直怒从心来，他面露痛恨之色，然后对警察道：“那凶手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请求重罚！这个女孩的脸都被划的不能直视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办！？警官！！请求重罚！”

　　警察示意他安静，然后对阿呆说：“你家里人呢？我们需要联系他们。”

　　“我没有家人，朋友可以吗？”阿呆问。

　　警察听到女孩没有家人，心中闪过一丝痛楚，然后对阿呆点点头，“可以。”

　　阿呆给贺朝打了一个电话，贺朝来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疯了，阿呆伸手盖住贺朝的手，然后对他摇摇头。

　　“警官，我有点私事想和朋友说，请问你们可以回避一下吗？”阿呆说道。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点头退出去了，待到贺朝出了病房，他对警官说：“我们这边跟着你们程序走，力求判刑严重就行，不求赔偿。阿呆这件事过后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不想在赔偿的问题上拖延。”

　　“……”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要求赔偿的受害者，警察说：“这个都由法院判决，我们做不了主。”

　　贺朝点点头，警察再次询问阿呆一会儿就离开了。再说秦夜那边，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不过他同样的没有提关绵，两边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关绵。秦夜还有点讶异，他在心中冷笑：“可能是觉得自己毁容再也无法面对关绵了。”

　　阿呆最初只能靠输送营养液和一点流质的食物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她有时候会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对贺朝低低地说一句：“朝哥，我疼……”

　　“现在知道疼了？”贺朝简直要心疼死这小姑娘！这姑娘怎么就那么傻啊！你原本就要离开，何故受这些苦，这样一个笑容如春风佛杨柳的姑娘，以后带着一脸恐怖的伤疤，可以说……唉！！！谈什么恋爱啊，谈你妈个恋爱，还不如让她们永远别认识的好，至少这个平凡的女孩能够好好生活一辈子！

　　“关绵简直是个扫把星！”贺朝在心中愤道。

　　“朝哥，我疼……”

　　这句话贺朝这些天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每听一遍贺朝就觉得自己身上被刀割了一条口子，他本和阿呆本说不上是多要好的朋友，但是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在这个地方好像只有一个自己这样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她的嘴里以前大多都是挂着“关绵”两个字，现在好像是不爱提起了。

　　也好，阿呆肯定也不愿意用这样的自己再去面对关绵，他带阿呆离开吧？贺朝对阿呆提起这个的时候，阿呆坚定地拒绝了，她说：“我一个人可以。”

　　“可……”贺朝实在是担心阿呆这张脸以后受到欺负与歧视，一个傻不拉几的姑娘带着这样一张脸，被人指着说“丑八怪”也不会骂回去！

　　阿呆被绷带缠绕的脸疼痛感已经消失不少，肚子上的那一刀不深，因为毕竟是把小刀，不然她得在逃跑的过程中就失血过多而亡。

　　阿呆对贺朝道：“朝哥，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帮我收拾收拾行李吧，我的东西不多，饮料不要了。”

　　饮料不要了，阿呆曾经的天真痴傻也不要了，她把一切准备妥当，只准备收到判决书，坐上飞机启程。

　　关于工地方面，她一直都和刘景请假，关绵有问过她，找过她，她甚至拉出贺朝帮她挡，她对电话那头的关绵说：“朝哥心情不好，非拉着我出去旅游散心，说是‘祭奠我死去的青春’。”

　　“缺钱吗？我给你转点？”关绵回道。

　　阿呆：“我怎么可能缺钱，朝哥机票住宿吃食全包，我还想着待会儿给你转，也好补偿我半途跑路。”

　　“别了，”关绵接过话，“你要存点钱留着给自己打算，你希望我做星星，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星星。”

　　“好，我知道了。”阿呆说完，挂断电话。

　　关绵听到“嘟”地一声，有些措手不及，她把手机放到兜里，然后继续给赵凌飞出题。

　　最近赵凌飞做题的空缺率降了不少，其实她心情是不错的，就是蛮想阿呆，要不是自己身不由己，她真的想抛下这一堆题目飞去阿呆的身边，尝尝阿呆唇上的味道，浅尝即止就够了。好像又不够，因为她太贪念阿呆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