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第 47 章 ...
-
迟然匆匆赶到小姨家，是钟晓慧给他开的门。
钟晓慧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家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掀翻在一边，茶杯水壶的碎片满地都是。他小姨衣衫凌乱的坐在沙发上，正捂着脸哭，旁边卧室没开灯，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迟然绕过一堆瓷器碎片走到他小姨旁边，见小姨头发散乱，形容狼狈，只顾捂着脸，皱眉问道，“小姨你没事儿吧？姨夫跟你动手了？”
他小姨抽噎了一会，放下捂着脸的的手，摇了摇头，“没有，他敢？！”
迟然低头仔细看了看，见他小姨除了眼睛哭肿了之外，其他一切正常，这才暂时放下了心，看着满屋子的狼狈，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她小姨拧了拧鼻子，并没有回答迟然的话，“是晓惠给你打电话的吗？”
迟然点点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姨夫呢？”
“管他去死！”
不提还好，一提他姨夫小姨立刻变了脸，冲着屋里喊道。
“我告诉你刘玉芝！这个家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挣出来的，不想过了就直说，别整天给我找不痛快。”原本在卧室闷头抽烟的钟贤海闻言冲了出来，站在屋门口指着他小姨叫道。
“钟贤海，你有病吧你？我不过就问了你两句，你跟我摆什么脸，我不欠你的！我告诉你，离就离，谁怕你！”
“好离就离！”钟贤海也急了，瞪着眼就要过来。
钟晓慧被吓哭了，上去拉她爸，可谁知道平日里最疼她的钟贤海居然没理她，拨开她就要冲着小姨过来。
钟晓慧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桌子，被迟然一把接住。迟然看着钟贤海红着眼冲过来，连忙挡在前面，大喊了一声，“姨夫！你冷静点！”
迟然虽然瘦，到底是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往哪儿一站还是很有威慑力。钟贤海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也略微有些后悔，他看着站在角落里哭着看着自己的钟晓慧，还有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刘玉芝，没在说什么，忿忿的穿上大衣，摔门走了。
迟然好不容易劝好了他小姨和钟晓慧，然后又把客厅收拾干净，弄完了都快十二点了。他不太放心小姨和钟晓慧，加上这个时间回去也确实不太方便，就给长渊打了个电话，打算就在小姨家客厅对付一宿。
而迟然家，小花正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看长渊在旁边打电话。
长渊面色不变，对着电话那头嗯了几声，随后挂断了。
小花：“电话里说什么？”
想也知道，除了迟然，估计没人给长渊打电话了。
长渊瞥了他一眼，“说今晚不回来了。让你别捣乱。”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小花切了一声，撇嘴。
“正好，成年了就去把碗洗了。”长渊看他一眼，没搭理他那茬儿。
“凭什么啊！”小花不干。
“凭你吃的多。”
“你也吃了啊，再说我洗我的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洗你的？”小花不满。
“因为你吃白食。”长渊靠在沙发上施施然的看着他。
小花：“……”
他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带的东西也在鬼市上丢了，自然身上也没钱。他忿忿的看了一眼沙发上好整以暇看电视的长渊，拿起茶几上的碗去厨房洗碗。
长渊挑眉看了眼他气冲冲的身影，没说话。终于可以轮到他支使别人洗碗了，感觉好爽。
过了没一分钟，小花的头又从厨房里探出来，学着迟然的口气，“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要坦诚，不能互相隐瞒……”
打断他的是一个来势汹汹的苹果。
小花“嗤”了他一声，伸手接住，叼着苹果缩回去洗碗了。
*
迟然窝在沙发上，怎么睡感觉都不太舒服。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间，感觉门口有动静。
难道是他姨夫回来了？
他小姨家的客厅正对着沙发，迟然不用起就能看到门口的情景。借着厨房外面路灯微弱的亮光，迟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这人影瘦小，佝偻着身子，上身穿着一件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破袄，都冬天了，下身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短裤，不用细看就知道肯定不是钟贤海。
迟然激灵一下就醒了。
虽然说还没到年底，可是越是临近年关，越是盗窃案高发期，难道这人是来入室行窃的？怕这人身上带着凶器，迟然想到旁边屋里住着的钟晓慧和刘玉芝，没有声张，小心留意着这人的动静，打算见机行事。
谁知那人进来之后没去最容易存放贵重物品的卧室，也没去书房，反而朝右拐去。
右边直通向钟晓慧的卧室，难道他的目标是钟晓慧？
迟然心里一紧，不动神色的戒备着，打算下一刻找准时机就动手。
那人蹑手蹑脚，没去钟晓慧卧室，反而转身朝着角落走过去。那个角落放着一盆米兰花，还被刘玉芬在旁边堆了一些杂物，迟然今天打扫完没来得及扔出去的几包垃圾就放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迟然正在疑惑，就见那人走过去，颇为自在的在那堆杂物和垃圾上打了几个滚……
迟然愕然，这是什么毛病？
眼看那人把袋子弄翻，垃圾滚的到处都是，迟然虽然没明白他的目的，但是此时那人滚得来劲，显然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他趁着那人没注意，腾的一下从沙发上个窜起来，几步赶到那人身后，一把把扭住这人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那人奋力挣扎，在地上扭动不休，旁边放着的那盆米兰花被他踢倒，发出一声闷响，滚到一边，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片刻后，卧室的灯亮了起来，小姨的声音传了过来，“然然，怎么了？”
“没事，小姨……”迟然抽空喊了一声，用力的按住身下那人。
客厅的灯啪的一声被打开，骤然亮起的灯光让迟然眯了眯眼睛，小姨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迟然，“然然你这是在干嘛？”
迟然低头一看，他原本扭着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迟然最后以上厕所走错了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小姨信了没有。他在沙发上等到天亮，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人再没来过。
迟然带着疑问回到学校，忍不住把谢飞宇给他的百科拿出来翻，最后终于在一片杂记里面翻到了些许相似的信息。
书上写道：穷鬼，又称穷神。民间相传是上古帝王颛顼之子，身材矮小，喜穿破衣，到人家中会
给人带来灾祸。所以民间正月初五会有送穷神的传统。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誉满天下的文学家韩愈曾经三揖穷鬼而未见效，所以具体怎么送上面没有明说。
迟然把这条信息记下，打算等下联系谢飞宇问问清楚，刚出教室，陈默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找他一起吃饭，迟然看了看时间跟他约了顺便去吃小食堂的麻辣烫。
陈默明显有心事，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明显的心不在焉，还有一次筷子还差点把汤碗杵翻了。
“你到底什么事儿啊？有事儿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迟然伸手拯救了那可怜的汤碗一把。
陈默放下筷子，脸色凝重，“老三，你那天跟符漓说什么了？”
迟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露出什么端倪，“怎么了？”
陈默颇为苦恼的抓抓头发，“原本还好好的，可是回去之后她就跟我说我们不合适……”
“没说别的？”
“没有。怎么忽然就说不合适了呢？”陈默郁闷，好端端的也没什么征兆，怎么就说不合适了呢？
“你没再问问她？”迟然有点不忍心，觉得自己对不起兄弟。
“我问了啊，可是她就是笑也不说话。我想来想去，就是那天你跟她说完之后才这样的，你那天到底跟她说什么了？”陈默认真的看向迟然，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额，”迟然纠结，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陈默真相。
“诶呀，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啊！”陈默急了，看迟然的反应他就知道迟然有事儿瞒着他，还有符漓，他们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太难受了。
“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而是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迟然叹气。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放一般人身上估计很难接受。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陈默都快急死了，偏偏迟然还在这儿墨迹。
“行吧，”迟然看他这个样子，干脆也不在纠结，顿了下直接跟陈默说了。“符漓她不是人……”
“老三你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开始骂人……”陈默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有话说话怎么开始骂人了。
迟然：“……”
迟然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无奈的看着智商堪忧的陈默。
陈默说了一半也住了口，因为知道迟然不是这种人，他看着对面迟然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他吞了吞口水，觉得喉咙干涩的要命，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然而让他失望了，对面的迟然郑重的点了点头。
陈默重重的靠在椅子的后背上，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思考。半晌从陈默才找到自己声音，“那，那她是个什么……什么……妖？”
“是个狐妖。”看陈默的样子还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难怪……”陈默喃喃道，“难怪这么漂亮……”
迟然：“？？？”
他错了，这脑子还是受刺激了，刺激的还不轻。
“你没事儿吧你？”迟然担心的看着对面的陈默。
“没事儿，”陈默摆摆手，“我需要缓缓，让我缓缓……”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陈默，迟然也有些感慨，只是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想开，别人一点忙都帮不上。
迟然随后又给谢飞宇打了个电话，把穷鬼的事情跟谢飞宇说了一下。谢飞宇一听迟然描述大感兴趣，他对于穷鬼也只是从文献上看过，并没有看过他真正的样子，他喊迟然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回来之后到时候在做打算。
迟然跟谢飞宇又聊了两句挂了电话，有些感慨，谢飞宇这个工作看起来回报虽然不错，可是倒是挺辛苦的，十次电话九次都在外地出差。
虽然谢飞宇保证穷鬼虽然麻烦，但是并不会立时造成危害，迟然对小姨一家的安全还是不太放心，所以等到周五那天他又找借口留宿了下来。
钟贤海虽然已经搬了回来，但是还堵着气，跟小姨没怎么说话，他小姨也没搭理他，径自给迟然安排了下来。
这天夜里万籁俱静，小姨一家都已经睡下，迟然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瞪着眼睛盯着门口的位置，等着穷鬼到来。
长渊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无奈的看着他裹得蚕蛹一样的造型。迟然怕到时候自己hold不住，硬是打了电话拉上来长渊来撑场子，小花闲的没事儿，干脆也来凑个热闹。
长夜无聊，迟然因为心里紧张又期待，倒是毫无睡意，小花有点坐不住了。还以为来了有热闹可看，可谁知道就这么干坐着，还不如在家看电视。
等的实在是烦，小花干脆伸手从茶几的果盘上摸出一个苹果，卡兹卡兹的啃着。
他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实在是刺耳。长渊歪头瞪了他一眼，小花毫不示弱的冲他呲牙，啃东西的声音倒是小了很多。
渐渐迟然也有点扛不住，沙发上的棉包慢慢朝长渊歪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客厅的门
“哒”的一声轻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