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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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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瑶瑶？！
短短几天没见，刘瑶瑶看起来更瘦了，脸色青白，她目光很复杂的看着地上女生，里面有惋惜，有同情，还有一丝愤怒？迟然说不太上来，总觉得这个刘瑶瑶跟平时看到的畏畏缩缩的样子很不一样。
大概是迟然的目光太过明显，刘瑶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两人目光相触，刘瑶瑶明显一愣。迟然刚要打招呼，却见刘瑶瑶把头一低，神色慌张的朝人群外走去。
她躲什么？
迟然心下起疑，连忙拨开人群追了过去。
“诶，迟然，你干嘛去？”陈默在后面不解的叫道。
迟然顾不上理他，此时校方和警方已经开始疏散人群，周围乱成一团，有好奇往里走还想在看看热闹的，还有受不了血腥场面往外挤的，校领导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喊注意安全，防止踩踏。迟然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等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出去，刘瑶瑶已经再一次不见了。
……
又走了，迟然挫败的叹了口气。
“你找什么呢？”身后陈默也跟了过来，好奇的顺着迟然看到的方向望着。
“老四，”迟然想了想，“你认识人多，帮我在中文系打听个人。看看能不能要到她联系方式。”
*
这件事给省大造成了很大影响，学校好几个领导被问责，勒令彻查这件事。校方严禁学生私下讨论，但那天毕竟是白天，看到的学生太多了，尽管学校极力控制舆论，私底下学生的谈论依然偷偷议论。
学生中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这个女生是因为感情问题，有说是因为和宿舍关系不好，遭遇了校园霸凌事件，还有人说是因为学业问题，一时间众说纷纭，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女生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天下午。
“娃，你认识我闺女吗？”
迟然在校门口被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拽住。那双手皮肤粗粝，迟然被握住的位置传来细微剌人触觉，这双手因为常年的劳作变得骨节粗大，指缝里还有洗不干净的泥垢。
然后一张女生的照片递送到迟然眼前。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留着长发的清瘦女生，对着相机摆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笑容灿烂。这个女生迟然前两天还见过，就是水利楼跳楼的那个女生。
迟然抬头看着这双手的主人。
这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女人，穿着一件有些土气的灰色褂子，脚下一双灰扑扑的布鞋，带着一丝和大城市格格不入的乡土气，和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穿的光鲜亮丽的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双眼红肿，说话间带着浓重的口音和鼻音，眼里却像燃着一团火，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迟然。
“这是我家闺女，就在这个学校上学。前几天还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会自杀呢？啊？娃，你认识我闺女吗？”她期冀的看着迟然，握住迟然手臂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迟然看着她那双混杂着期望和绝望的眼神，喉头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认识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女人看着迟然，眼中的火光慢慢的消退了下去，就像是熬尽了余生的热情。
她不明白原本好好的闺女为什么会自杀。校方给出的通知就是确系自杀，学校并不负责。她站在学校门口，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学校这么大，学生这么多，她又能问谁呢？
她茫然的站在学校门口，周围诧异的目光和议论声像是压垮了支撑她的最后一道脊梁，她泪眼模糊的看着照片上那个依旧笑得灿烂的姑娘，绝望的大哭起来。
迟然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想把她搀起来，可女人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怎么也扶不起来，迟然没办法，只好蹲在旁边小声安慰她。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越聚越多，没一会保安过来搀走了女人。
迟然在人群中再一次看到了刘瑶瑶。
她脸露哀戚的看着女人远走的方向，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迟然看那口型，俨然是“对不起。”
周围的学生慢慢的散了，迟然走上前去想和刘瑶瑶聊一聊，刘瑶瑶却脸色一变率先开了口，“学长你……你受伤了？”
“啊？”迟然抬起手，露出包裹着纱布左手，“是啊，昨天不小心割破了。”纱布上渗出些许微红，可能是刚刚搀扶那女人时伤口裂开了。
刘瑶瑶正要再说话，却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一个女人，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迟然一番，然后笑着转向刘瑶瑶，
“哟，认识了新朋友？”
她神态暧昧言语轻佻，化着一脸厚重的妆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和刘瑶瑶有所交际的人，迟然一时间吃不准她的身份。
一旁刘瑶瑶的脸色却冷了下来，看也没看迟然一眼，“他问路的，认错人了。”
迟然愕然，不知道刘瑶瑶什么意思。
那女人却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打量着迟然，手还在迟然肩上捏了一下，“那也没关系啊，聊聊不就认识了，是不是小帅哥？”
迟然皱眉后退了一步躲开那女人的手，还没说话，旁边刘瑶瑶已经开了口。
“你认错人了，赶紧走吧，不要老是纠缠我。还有，你事情不是办完了吗？赶紧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被刘瑶瑶的态度激怒了一下，脸色随即变得阴沉。她转头看到旁边的迟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坏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笑完冲着迟然抛了个媚眼，跟在刘瑶瑶后面走了。
迟然被刘瑶瑶态度弄的莫名其妙，自己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陈默。
“老三啊，你买饭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校门口，马上就回。”
“你快点，我正好有事儿跟你说。”
迟然赶到宿舍，宿舍里就陈默一个人，庄严和崔彬不知道去哪儿了。迟然把买来的饭放到书桌上，“你的饭，还有找我说啥事儿？”
“你等我打完这局。”陈默正躺在床上打游戏，迟然就先去洗了个手。等回来的时候，陈默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坐在桌子旁边准备吃饭。
“老三啊没想到你看着挺老实，背地里居然驴我！”陈默咽了嘴里的热干面，冲着迟然不满道。
“什么驴你？”
“你让我找那个叫刘瑶瑶的，我还以为你开了窍，对小姑娘感兴趣了。就托了哥们去打听了好一通，结果都不认识这个妹子。我又辗转联系了一个之前认识的大四学姐……”
“说重点！”迟然打断他的唠叨。
“行吧，”陈默从迟然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边的酱汁，在迟然威胁的目光中开了口，“中文系二年级里没有叫刘瑶瑶的，只有一个柳珧，但是身高和性格都不符合你的描述。有一个大四的学姐告诉我，她恰巧认识一个叫刘瑶瑶的，性格和外貌特征都很符合你的描述，只不过……”
陈默顿了一下，看了看迟然，“她已经在两年前跳楼了……”
迟然手里的杯子“呯”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不可能！”
陈默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怎么了你这是？”
“你确定？”
“我确定啊。”陈默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处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合影，几个女孩对着镜头笑着，只有一个站在后排边上，略有些拘谨的看着镜头，表情微微僵硬，正是刘瑶瑶。
“是这个吧？学校之前有过通告的啊。”陈默说着从手机上调出一个学校发出的死亡通告。
迟然一目十行的扫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看进去了多少。
旁边陈默还在絮絮叨叨的数落迟然。他原本兴冲冲的托人去打听这个学妹的情况，还想着说看看迟然感兴趣的女生到底什么样，结果差点没被人误会成神经病，开死人玩笑。
迟然却没时间搭理他，只觉得后背发凉，之前觉得怪异的地方现在都能拼凑了出来。难怪周钰和秦淼他们对刘瑶瑶视而不见，他之前还以为是秦淼存在感太弱了，却从没想过他们根本看不见刘瑶瑶……
那么刘瑶瑶的目的是什么？
她出现在礼堂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上次秦淼差点被花盆砸到跟她有关系吗？她出现在水利楼是巧合还是？
而且今天她奇怪的态度？跟她在一起的女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一系列的疑问冒出来，迟然觉得头都疼了。他直觉刘瑶瑶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因为她原本有很多可以下手的机会。
但是她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迟然想不明白。
他想到那次在食堂门口，看到的刘瑶瑶和秦淼孙启亮在一起的情景，又想到了上次砸向秦淼的花盆……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
坏了，秦淼？！
*
“刘瑶瑶”秦淼一脸茫然，“我没印象啊。”
迟然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指给秦淼看，“就是她，你再好好想想。”
秦淼看着合影里面的女孩，思索了片刻之后摇头，“我是真的没印象了。”她看迟然一脸严肃，“迟小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不应该啊，迟然摇头。
刘瑶瑶那天的申请不似作伪，但是秦淼居然不认识刘瑶瑶？
难道关键是在孙启亮身上？
迟然想了想，“学姐，能帮我约一下孙启亮吗？就说我想和他谈一谈。”
秦淼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
“将军。”女人将一个透明魂瓶交给男人。
被叫做将军的男人满意的结果魂瓶，赞许的看了看女人，“干的不错。”
“将军，”女人笑了笑，“这都是瑶瑶的功劳。”
她得意的看着旁边的刘瑶瑶一眼，转头凑近了男人，拉长声音道，“而且，今天瑶瑶找到了一个人，还说要来献给将军……”
“哦？”男人来了兴趣，“是吗？”
女人在刘瑶瑶震惊的目光中笑得得意非常，“是啊，将军，我今天还看到他了。那孩子灵力充沛，远远超过那些普通人，将军如果吃了他……”
女人造作的娇笑声和男人得意的声音从巷子中传出来，很快消散在城市的喧嚣声中，而不远处的天空，却慢慢的阴霾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