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愿芳菲次第

2、第 2 章

　　不管塔矢亮觉得一切有多不可思议，他“自己选择的”、“神奇”的旅行还是要开始了。
　　“进藤光真是个神人”。终于走在路上的唐堂一脸感慨，“我见多了各种穿越者，但他们都是因为了结前缘、纠正偏差或者带着历史使命被安排到各个空间的。但是进藤光居然从‘上神’面前跑开了，然后自己不知道闯进了哪个空间。”
　　“岂止呀，从我们上次排查的结果来看，他还能自己在不同的空间转换了。”一边的Joy也不甘落后，边蹦跳着边说“所以这次，管理者三号派我们来陪你，我们都觉得很兴奋，会见到传说中的神人啊。”
　　“进藤么？”塔矢亮偏头想了想，“他本身就很奇特，十二岁才开始下棋，手势很怪异棋力却很强；他看一种奇奇怪怪的图像，还可以持续两个月每天只吃拉面。”
　　……两位接引使一头黑线，你不是已经知道佐为的事情了吗还对十二岁时的遭遇感到奇怪，你曾经天天见进藤看漫画居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另外，你说的这些“奇特”和我们说的完全不一样好吧。
　　“呐，呐，我们先不说这些。现在，我们要先往哪里找呢？”
　　先往哪里找，好问题。
　　塔矢亮不明所以地望望四周。德森空间是个类似于草原的空旷平地，三人现在似乎正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极目远眺，可以见到四周边界上似乎有些泛着波光的墙壁，但又隐约看不清楚。
　　“你这样说他怎么明白？他又没上基础培训课。所以说笨蛋鸡就是笨蛋鸡。”唐堂不屑地瞟了Joy一眼，对塔矢亮补充道，“德森空间是以时间为序的，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概念和你平常的认知一样是单维的，但空间并不像你知道的那样是三维的，而是四维整体——另外有相反以空间为序、时间多维的‘冰花时间’，不过正常情况下我们绝不会接触到——你现在看到的是一块平地，四周往外扩散，但其实并非如此，这里的前后左右和上下是分别贯通的。也就是说你往某个方向走，以为是在往前，但可能其实是往上。”
　　“这里的方位会交叉，就像扭曲空间所说的。”
　　唐堂赞许地瞟了塔矢亮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将这里的空间分为九层——当然你知道了不是上下的层，而更接近‘类’的概念——分别是第一层神话，第二层童话，第三层动漫，第四层文艺，第五层武侠，第六层言情，第七层伟人，第八层常人。”
　　Joy补充到：“其实每一层都另外有地理区域的划分，不过据我们之前的排查，确定进藤光没有牵涉冰花时间，也没有启动其他区域，就在欧亚非的这九层范围内活动。”
　　“不是九层吗，怎么唐堂只说了八层？”
　　两小孩神秘兮兮地对望了一眼，唐堂才用一种无奈又暧昧的语气说：“第九层是近五十年来才新生的一个类‘同人’！那个世界异常复杂，其他任何一层的人都可能穿越到那一层，但又不影响他本身在原处的生活。有些穿越过去的是身体，有些是灵魂，有些是部分性格或者思维，有些甚至没有任何共同点，但是管理记录上是那个人，而且容貌姓名都不变；也有可能容貌变了，但一般情况下姓名不变；或者容貌姓名都变了，但还是那个人！”他边说边揉太阳穴，一副头痛得不得了的样子，“而且那个世界非常不稳定，细微的变动都可能引起非常大的波动，我们称这种现象为‘蝴蝶’。总之，我们最好不要闯入那个世界，否则你可能会见到很多个、各种各样的‘自己’，那会是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景象。”
　　塔矢亮有些怀疑地看看两个小孩闪闪发光的眼睛，感觉他们应该是非常渴望而不是非常害怕那样的景象。
　　“那，我们先从哪一层开始找？”塔矢亮也有些不确定，这样毫无线索，能怎样找啊？
　　“我觉得应该是言情。”Joy首先跳出来发言。
　　“武侠！”唐堂一口否决。
　　塔矢亮偏了偏头，觉得自力更生会靠谱一些：“我们还是从动漫开始吧。你们也说了，我和进藤本来就是动漫人物，而且他还经常看动漫，如果自由选择，他到动漫界的可能性比较大。”
　　……到动漫界找一个喜欢看动漫的动漫人物，这都什么事啊？
　　“顺便问一下，你们会围棋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Joy瞪大眼睛。
　　唐堂从袖中摸出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水晶球散发出七彩柔和光辉，将三个人罩了进去。才顺口回答：“你问一个棋痴为什么问其他人会不会下棋？你出生的时候忘记带脑髓吗？塔矢，我会一点点入门知识，Joy只知道棋盘和棋子的模样——这还是因为《棋魂》动画片。”
　　塔矢亮不再说话，看着眼前水晶球的柔和光辉突然分散成一束束印在众人身上，对面的人身形渐渐淡去。隐约想起，很久之前陪小孙女看电视似乎见过类似的场景，当时看的，是不是叫《仙剑》的动画片来的？
　　几秒钟之后，塔矢亮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繁华的街道上，景象有些眼熟。古怪的是，所有的人物和景物后面都有点点虚化的线条，纵横交错。
　　“嗯，你适应能力很强嘛，初次穿越也没有出现不舒服的情况。”唐堂从他背后钻出来，“是不是有些眼熟？这里是北海道，不过你平时到不了这条街，所以认不出来……那些虚化的线条？你能看见？！”
　　唐堂和Joy都吃惊不小，那是动漫原著打的底线，是各个界的区别特征之一。按理说，塔矢这样虚拟人物的灵魂是不可能看见的。
　　“嗯，很清楚，有点怪怪的。”
　　两人面面相觑，“你也是个神人。”于是向塔矢解释了各界的区别，以及可能会看到的一些非“可见”元素。
　　“哦，明白了。那现在我们要去围棋会所吗？”
　　“呃，塔矢哥哥”，Joy提醒到，“进藤光和你一样是虚拟灵魂，他虽然能够像穿越者一样在各界正常生存，但不可能以真实面目在这里下棋的，会吓死人……‘上神’对这种情况是早有规避设置的。”
　　“不能在围棋会所下棋？”塔矢皱眉了，那就是说自己也不能去下棋？
　　“啪”唐堂一拳拍在Joy肩上，纠正道，“他本是动漫界的人物，进入此处空间的时候会受到限制，不能以本来面貌和身份出现，以免引起事端，但并不是说不能在围棋会所下棋——具体有些复杂，等下你就知道了。既然你说进藤可能在围棋会所，我们去看看就是了。”
　　“欢迎光临。”接待处的小姐笑容可掬，但显然并没有对塔矢亮的容貌产生好奇——虽然她背后的墙上还挂着塔矢三十岁时与山谷七段对弈后的合影。
　　看来，众人眼中自己的容貌会有些难以理解的变化。塔矢亮礼貌地笑笑，正要进去才想起应该要付钱，可是……两手空空的三人，谁带钱包了。
　　唐堂得意一笑，趁接待小姐没注意从袖中掏出个钱包来。
　　咦，小池君在这里下指导棋啊？
　　塔矢亮略看了片刻，局面很明朗，没什么特别可观之处，小池显然也没有认出自己的迹象，而四周打量了片刻，没见到有进藤的样子。他询问地看看二人，现在该怎么找？
　　Joy呵呵一笑，对着塔矢亮说：“我们运气真不错啊。”便朝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中学生模样的人走去。
　　“上杉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