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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联系 ...

  •   翌日,叶长安险些迟到。

      盛惟景早晨倒是起很早,见怀里的女人睡得迷迷糊糊就不忍打扰,放她赖床,他起床先去了公司,提前去上班。

      叶长安八点多慌慌张张拿着早餐往外跑时,被常昭叫住。

      常昭是奉盛惟景的命令送叶长安上班的,路上对叶长安提了一下做心理评估的事儿。

      叶长安还在啃面包,闻言安静好一阵,问常昭:“常哥,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像个病人吗?”

      常昭说:“你刚开始看起来也不像,抑郁症患者又不是都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的。”

      当初对于叶长安的诊断都是经过会诊的,她的心理状况非常复杂,以外人眼光看,她只是脾气性格略有些古怪,对亲近的人热情,对不熟悉的人好像时刻保持距离,可她表现出来的状态还算是正常的,并没什么阴郁的感觉。

      甚至很少有人能感知她情绪低落,她和正常人不同,无论遭遇什么,她也不可能以泪洗面。

      她很小起就不会因为情绪原因而流眼泪了,并非生理性的无泪症,她的状况有些类似于心源性的失语症,也算一种事故造成的应激反应,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十多年,她越是难受眼眶越干涸,永远不存在什么梨花带雨可怜兮兮。

      用她心理医生方杰的话说,她比正常人少一个情绪宣泄的渠道,这是很危险的。

      叶长安自己试过挤眼泪,但当然没成功,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好像个怪胎,但她分明记得,十岁之前她是会哭的。

      被妈妈打了会哭,被爸爸关地窖会哭,那时真是娇气又脆弱。

      啃完手里面包,喝掉牛奶,叶长安靠住椅背,又问常昭:“盛哥没说什么时候去方便吗?”

      “这次……”常昭顿了顿,“也许盛总没法陪你去,他最近很忙。”

      叶长安心底有点失落,“那就你安排吧,随便什么时候,通知我一下我和公司请假就行。”

      盛惟景最近确实忙,她想着有些心疼。

      常昭“嗯”了一声,视线往内视镜瞥,想了想又问了句:“你怎么认识梁晨文的?”

      昨晚的饭局,常昭是陪同,自然也听到不少事,此刻想起就问了问。

      他对着叶长安不像公司里其他那些人对叶长安那么有距离感,大抵是因为他和盛惟景一样,从叶长安十五岁还是个小女孩时起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叶长安管他和盛惟景都叫“哥”,无形中也拉近了距离。

      再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叶长安眉头一下子皱起,“谁啊,我不认识……不是,怎么都问我这个人?”

      常昭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嘴快。

      昨晚他听到梁晨文最后对盛惟景说的话,要求叶长安道歉不说,还要打她一耳光。

      当时盛惟景没表态,脸上还是一贯的笑容,似乎是打算再劝梁晨文,但梁晨文丝毫不买账。

      搁在平时,梁家这么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供货商,盛惟景可能就不管了,但这时机却又选得巧——一头是董事会坐等盛惟景做出成绩,一门心思还要抓他把柄,一头是固定的大供货商坐地起价,而大笔订单被延误,大客户在等。

      价格不可能提,不然开了先例以后谁都能漫天要价,常昭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盛惟景会怎么解决。

      盛惟景一直很疼叶长安,送叶长安去低声下气给人道歉还要挨打这种事,常昭觉得他做不出来。

      梁晨文赫然是特意找事儿来的,不嫌事大地叫上尤思彤,昨晚这个饭局于盛惟景而言简直就是鸿门宴。

      叶长安又问常昭:“不然干脆你告诉我好了,梁晨文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认识他?”

      常昭干巴巴地笑,“梁晨文正好也是C大的,我以为你认识,就随口一问。”

      这番说辞叶长安自然不会信,但接下来的路上,无论她怎么问,常昭也不肯说了。

      叶长安心里不舒服,但如今工作强度大,一投入工作就忘了这事儿,到了中午,乔晚特意约她一起吃饭。

      盛世有员工食堂,两个人打饭之后选角落位置坐下,乔晚问:“你这调职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只是一说,没想到真调,你都不知道你走了总裁办这些长舌妇怎么说的。”

      在盛世,总裁办像是被镶了金的一个部门,从总裁办被调去业务部,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变相的贬职。

      叶长安自己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但别人想法不同,她离开总裁办后,便有不少风言风语,说她可能要失宠了,被调离总裁办就是第一步,这说明盛惟景没以前那么想天天见她了。

      听乔晚说完,叶长安哭笑不得,但碍于各种原因,她没和乔晚说真正的原因,只告诉乔晚:“我快毕业,想多历练一下,业务部比较能锻炼人,就来这边。”

      “业务部挺忙的吧?”

      “嗯,但能学到不少东西。”

      这两天,她确实觉得充实了不少。

      乔晚忽然叹气,“唉,盛总最近是不是心情很糟糕?今天早上对公关部的人发火了,就连老员工都说这是头一回见。”

      叶长安一愣。

      盛惟景在外真的是很温和的一个人,面上时常带笑,很少有真正的情绪外露,她最初认识他时也觉得他这个人温柔得不得了,随着接触就意识到他只是将情绪压抑和掩藏起来。

      她以前是不喜欢他这样的,她更希望他能表达真实的自己而不是竭力隐忍,但这会儿听到他公然发火,她却又担心起来。

      她问乔晚:“是公关部有什么工作没做好吗?”

      “有个大供货商临时提价了,”乔晚解释,“工厂那边在等货做萃取,就卡在这里,说是快到交货日期,对方还是东南亚的大客户,这事儿估计挺棘手,也不能人家说提价就给提,不然以后没规矩。”

      “是固定供货商吗?这种人以后还怎么合作。”

      “是固定长期供货商,头一回出现这问题,所以才麻烦呀。”

      叶长安没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这顿饭,本想跟着乔晚一起上总裁办,去看看盛惟景,但最后还是作罢。

      总裁办的风言风语太多了,她不想再出现在那里做话题,要是传到董事会那里再给盛惟景落个成天谈恋爱在办公室腻歪的话柄就是雪上加霜,她回到业务部,趁着午休时间给盛惟景发微信:我听说你工作上遇到麻烦事了?解决了吗?

      这次盛惟景那边很快回复:没事。

      叶长安拿着手机,有点不开心。

      这种事儿她也帮不上忙,但他连说都不愿意和她说就是另一回事,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

      她对着盛惟景是没什么秘密的,之前最粘腻那一阵子,恨不得每天每顿饭吃什么都跟他汇报,反正就是想和他说话,内容是什么无所谓。

      但盛惟景对着她显然没什么倾诉的欲望。

      但她也不好追着继续问,只能敛了思绪勉强投身工作。

      接下来几天,盛惟景照旧很忙,周五这晚因为加班而留宿在公司,叶长安饭后百无聊赖了一阵,最后决定去公司找他,反正大晚上的,也不必避人耳目。

      她带了自己煲的银耳汤,进门时非常夸张地为自己配音效,在“当当当当”之后扬起个灿烂的笑,拎起手里保温桶,冲着盛惟景说:“我来给社畜送温暖啦!”

      外面大办公室没人,晚上的总裁办很安静,她进门时就没敲门,是想给他惊喜。

      然而,盛惟景在开视频会。

      他面对着电脑,瞥见叶长安面色微怔,旋即抬起手冲她做噤声手势,眉心紧皱,她吐了吐舌头,挪到沙发边坐下,安静等待,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本以为晚上就他一个人,不必太拘谨的,却没想到这一出,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声音有没有被视频会议那边的人听了去,有点后悔。

      她在听过对话后很快辨别出盛惟景在和东南亚的客户谈话,那边有翻译,看样子盛惟景是想要推迟一个大订单的交货时间,那边不大高兴,两头就周旋半天。

      这时,盛惟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叶长安视线看过去,在亮起的屏幕上看到“尤思彤”三个字。

      她目光一下子凝住,死死盯着那三个字。

      她脑子一下子乱了,盛惟景和尤思彤什么时候恢复联系的,她根本没听说过,不对,他之前不是说他们在酒店见面只打了个招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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