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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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凤先为什么自觉的走了？
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唐肆戈时不时的走神了。而且他每次都被挑起战意，每次都被唐肆戈又给掐灭了火苗，放谁身上都会变成心如止水的状态的。
唐肆戈自然知道吕凤先走了，他等吕凤先走了很久之后——至少是吕凤先无法感知到的距离——抬眼凉凉的瞟了一眼吕凤先离去的方向。
唐肆戈走进屋里，端起又被李寻欢放在一旁的药碗。
外面熬好了药的铁传甲也呼呼的打起了拳。
李寻欢看看唐肆戈笑眯眯的表情，还是选择拿过药碗自己喝……就算要躲，也没躲开，拖半柱香的时间对他来说都是美好的。
说难喝吧直接倒也可以，偷偷的倒掉，唐肆戈也不至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这种程度，倒个药都会被知道。
但是那是铁传甲早起给熬的药，少说也要一个时辰。
这可是别人的心血。向来体贴别人的李寻欢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唐肆戈捻了块蜜饯，抬手送到李寻欢的嘴里，“缓一缓。”
李寻欢虽然不喜欢这样甜腻的东西，但是唐肆戈的好意他是会接受的。
所以李寻欢吃了这颗蜜饯，然后嘴边被抵了杯姜茶。
……姜茶。
虽然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但他还是无法习惯这个姜茶——味道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唐朝就流行这个？花椒大料都往里放？咸味的茶？
惊了。
惊的李寻欢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开始的那几天他做梦在自己的梦里，自己变成了姜，被唐肆戈喝进了肚子。
李寻欢：“……”怎么还有点儿羡慕梦里的自己？
李寻欢接过茶杯，在唐肆戈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还是喝进去了小半杯。
唐肆戈这才满意的拿走杯子。
…
翌日。
李寻欢的身体竟然真的好了不少。
唐肆戈的心情也很好。
这就导致唐肆戈取消了想去找梅二先生的想法。并且由于他今天高兴，当吕凤先来的时候，竟然难得露出一个笑脸。
惊的吕凤先想了想自己有没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唐肆戈一眼看出他的状态，笑道：“不用想了，今日李寻欢的身体好了些，我有些高兴罢了。”
吕凤先了然点头道，“哦。”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因为他想到了现在是个好时机。
所以吕凤先的战意又开始节节攀升，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唐肆戈的眼睛，观察他脸上的变动，“来比试吧。”
唐肆戈“嗯？”了一声，挑眉道，“好啊。”
吕凤先被拒绝了快一个月，突然被允许比试了，还有些懵。
他道：“你要是不同意……”
说了一半的话都被憋回了嘴里。
唐肆戈笑着看他，“我心情好，可以啊。”
吕凤先的表情突然变得一言难尽，虽然他理解那种……陌生人肯定没有朋友爱人重要的想法，毕竟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但是比试被用心情衡量……真的是，一言难尽。
唐肆戈微微笑着，但是表情慢慢的收起来，又恢复了严肃。
吕凤先也能感觉到他攀升的战意。
他便也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当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去支撑，是很难露出笑容的。因为没有表演的对象，那是无意义的笑。
大多数人不喜欢被说‘傻笑’。当猝不及防被发现自己一个人在笑的时候，可能就会被推门而入的人问：“你傻笑什么呢？”
一个人时候的笑容是无意义的。
吕凤先现在就是回归了这种一个人时候的状态，就为了这场比试——他一丁点儿多余的动作都不能有。
唐肆戈也明白这件事，所以他也是面无表情。
做出表情要分心还要牵动脸部的肌肉，要说不分心去控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肆戈与吕凤先都蓄势待发。
然而唐肆戈并没要动的意思，吕凤先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唐肆戈眨了下眼睛，速度并不快。眨眼是正面会产生盲区的唯一时刻，唐肆戈在这眨眼，眨的很慢，但是吕凤先没有攻击他。
明明这是进攻的好机会——抓住它，胜负就在这一瞬间！
但是吕凤先没有动。
仔细看看，吕凤先的额头前面还有冷汗。
唐肆戈花费了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名声，他又怎么会功亏一篑呢？
他建立名声是用别人的生命建立起来的，所以他有多么厉害，其实是可以想象的。
不管是瞬间杀掉兵器谱上有名的人物，还是能在众人围攻下毫发无伤的遁走……
都是建立在他强大的实力下的前提。
他杀过很多人，所以也见过很多人，更是能单单用气势吓退众人的。
唐肆戈的眼睛突然一缩瞳孔。
也不见他动，对面的吕凤先的额头前面却一点一点的渗出汗珠来。
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唐肆戈所拥有的的杀气，是大部分人无法超过的一座大山。
他就那么看着你，也不肖他动作，或者说什么，你就会无法动弹，不敢说话，全身僵硬到后背的衣服都是汗湿的，绝对是一种可怕的体验。
绝对不会有人想体验第二次。
而吕凤先就很明显的通过唐肆戈的气势了解了自己与唐肆戈之间的鸿沟。
这是天堑！
在第四面前，他连动手都不敢！
这让也是作为少爷被娇养到大的吕凤先如何能接受？
他是骄傲的，就连唐肆戈也知道。
他若是不骄傲，原著中也不必因为没动手就输给上官金虹而去酗酒了。
但是吕凤先因为之前在唐肆戈这里遭受了各种捉弄，他反倒能看开了，至少没有那么抓着不放。
当一个人的实力超过你一点点的时候，你还会想去超越，但是当这个人已经厉害到你需要仰望的时候，你就只会真心实意的羡慕，觉得他厉害。
而吕凤先就属于现在这个状态。
他激动到手都有些颤抖。
他一下子就往前扑了一下，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唐肆戈似乎从里面看出了狂热……唐肆戈只听见吕凤先对他说：“如果学你的武功，我是不是有一天能成为天下第一！”
唐肆戈：“……”他无言以对。
吕凤先的武功哪里差劲？他都是自创的武功，如今排名依旧不掉，这是何等的厉害？
是何等的天才才能自创武功？
唐肆戈道：“你已经知晓结果，以后就都不必来了。”
吕凤先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赶走。他在这里就像是在学武功一样，虽然唐肆戈和李寻欢并没有教他什么，但是他的确在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
他原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就算他们嫌弃，也不会把他赶走的。但是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错了。
想想也是，身边天天凑着一个想学点什么回去的还不怎么熟悉的人，还得忍受来自陌生人的叨扰。
唐肆戈今日能与他比试，都让吕凤先很是开心的。
他知道了自己赶不上唐肆戈，更知道自己不可能赶得上李寻欢和上官金虹甚至天机老人。
但是他可以有一个目标了。他可以去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吕凤先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忽然意识到唐肆戈赶他走的原因了——为了在让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后再离开，那种距离感觉就不会那么明确。
然后按照吕凤先的性格他就会更加努力的去训练，直到他认为自己可以比得上唐肆戈……而在此之前，吕凤先都会老老实实的不去找上官金虹的麻烦，不会送命。
这是何等高尚的品德？
吕凤先直到现在才对唐肆戈心服口服。
唐肆戈温温和和的，吕凤先之前便没有想到唐肆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现在明显……
吕凤先明明年纪要比唐肆戈大上那么几岁，但是他对唐肆戈行了个大礼。
吕凤先道：“多谢教导！”
唐肆戈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挥挥手就赶走了他。
吕凤先便也不多留在这里碍事——让唐肆戈担心，起身转身就走了，远远的听见吕凤先来了一句：“后会有期！”
唐肆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的笑了，小小声呢喃道，“后会无期。”
愿你武功永远不进步，这样就永远不会去找上官金虹。
唐肆戈想了想，还是又走了一遍流程，又打了一套拳法。
时间不会停留，与其让唐肆戈去思考怎么能阻止吕凤先，还不如让自己强大，让自己永远不会被吕凤先超越。
刚打完拳从思绪里面给自己拔.出来的唐肆戈忽然听见了李寻欢的咳嗽声，他立刻就窜进了屋里。
留下熬好药还旁观了唐肆戈与吕凤先的铁传甲在院子里锻炼——院子不大不小，但是也就能让一个人锻炼，所以唐肆戈多锻炼了一会儿，铁传甲就要往后躲延一会儿。
但是铁传甲从不在意这些，不如说唐肆戈把他家少爷照顾的很好，他心生谢意。
……
这探花郎怎么回事？怎么刚好起来一点儿又这样了！这……
——《唐肆戈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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