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立海大附中的日子》沈戊己

1、第 1 章

　　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是在医院里躺着的。

　　他搁在外面的手臂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监护器一溜边排开，各司其职。

　　而他的好队友们，正围着病床站成了一个圈，每个人都神情肃穆，宛如上坟。

　　柳一惊，还未来得及动作，一旁的机器就相当不配合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莲二！别动！”
　　真田立刻瞪圆了眼睛，上前一步，一面大喊一面死死的摁住了就要起身的柳，声音之哀伤凄惨吓的柳立刻睁开狭长的眼睛，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我受到了惊吓。】
　　【你们在干什么？】
　　【我真的只是晕过去了而不是病危啊！】
　　而诸如柳生仁王等人，都松了口气。

　　等医生确认柳没事，再把那些管子从他身上移走了之后，真田才上手把人扶坐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早蹲在一旁的切原给截了胡。
　　只见他一个小跳，跟着一个飞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真田跟柳之间的夹角，然后死死的压在柳的胸前。

　　“柳前辈，你总算是醒了！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就真的要切腹以明志了！”
　　柳猝不及防被压，只哀嚎一声便呛咳不已，惊得真田赶紧提起在柳身上为所欲为的切原扔给了仁王，然后不停的顺着柳急促喘息着的胸口。他这个人不大会说话，尽管面上急态尽显，可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一句“还好吗，莲二？”

　　被丢了个包袱的仁王不干了，一面把包袱丢给丸井一面道：“噗哩~副部长，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柳才刚醒，就被压了这么一下，能好吗？”

　　柳生推了一下眼镜，跟着附和：“是啊，还是请医生来看一下比较好。”

　　被丢给丸井的切原看着真田忽然变黑的脸色，整个人都在哆嗦，一双墨绿色的猫眼泪汪汪的，随时都能哭出来。
　　而好学长真腹黑丸井，为了防止被误伤，早就拉着自家的好搭档桑原躲到一旁。

　　“太松懈了！”
　　“对不起！副部长！我错了！”切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喊大叫。
　　一时间病房里鸡飞狗跳，叫嚷不断，吵得在隔壁病房休息的幸村硬生生掐断了一支画笔。
　　【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大呢……】

　　最终还是柳制止了这场闹剧。

　　“弦一郎，我没事。”他拉住就要上去揍人的真田，有气无力的道。
　　真田本不欲理会，可是架不住柳的坚持，只得恶狠狠的瞪了切原一眼，不再说话。

　　屋子瞬间陷入了沉寂，最先受不了的是丸井，拉着桑原的手借口去买蛋糕庆祝遁了。好心的桑原还拉上了赤也，生怕他一句话说错就交代在这儿了。

　　仁王是第二个撤的，在比吕士的授意之下：“噗哩~我去看看部长，搭档，你呢？”
　　“我留在这儿。”柳生拒绝了仁王的邀请。

　　至于真田……
　　柳压根就不指望他离开自己是病房半步。

　　【所以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头痛的闭上眼睛。

　　等闲杂人等都跑远了，柳生才走到柳的面前，一面故作贤惠的帮他整理被子，一面询问：“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柳诚实摇头，他这会儿正懵的慌，哪里还有时间去回忆发生了些什么。

　　“你不记得了？”柳生有点惊讶。
　　“不记得了。”柳面不改色。

　　真的不记得了？
　　当然不是。

　　柳还记得他睁眼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二十岁，成为审神者后的第五年，离别在即。
　　那个时候，他跟石切丸并排躺在后山上看月亮聊天。
　　那个时候，他还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网球到底是什么？

　　在柳之前的短短二十载的人生里，始终没能弄明白。
　　U17和毛利前辈的那一场震惊了世界的双打成了他的绝唱，他始终记得那一场之后所有人的欢呼，给日本的，给毛利前辈的，也是给他的。

　　他始终记得切原，那个一直被他照顾着的后辈跳到他的背上时的重量，喜悦的重量，重于泰山。
　　也是那一次，他头一次意识到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输掉的比赛，对于那些和自己并肩作战了三年的同伴来说是何等的灭顶之灾。

　　再之后呢？

　　再之后他就走了。没有去读高中，没有去见任何人，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换了个干净。

　　——累了吗？
　　——累了啊。
　　——后悔吗？
　　——不后悔。

　　就像幸村从来不后悔拖延病情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一样，因为无颜，所以拒绝面对。

　　【我始终，是对不起我的那些同伴啊……】

　　柳抬手捂住了自己紧闭的眼睛，似乎想要把最后一道光线隔绝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那天的末尾，石切丸递给他一个信封，说是时之政府给他的礼物，可以圆满他之前所有的懊悔。

　　他才刚一打开，一道刺目的白光灼烧了他的双眼，紧接着后颈一痛，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被坑了。】
　　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柳悲痛欲绝的想。

　　不过……
　　【居然回来了啊……这真是，太好了。】
　　【就是，要是不在医院就更好了。】

　　就在柳感慨万分的时候，真田忽然开口：“莲二，你昏了五天。错过了两场比赛。”
　　“但还是赢了。真田，县大赛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柳并不在意自己的缺席，身为关东霸主的立海大，要是连县大赛都能输掉，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真田一副不赞同的模样：“比分太难看了！”

　　柳摆摆手，没让真田往下说。县大会的事情他还记得，上的都是些连准正选都算不上的预备役，比分虽然不够漂亮，但也没差到哪儿去。

　　“后辈的练习赛而已，能打成那样已经很不错了。”

　　“真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们一样，做到love game。”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县大赛结束了，正选的训练菜单也该调整了。”

　　“幸村怎么说的？你来还是我来？”

　　【我就不信，幸村有兴趣当杨白劳。】
　　柳这么想。

　　真田拉了下帽檐，这话让他怎么接？

　　直接说幸村交给他了？
　　还说什么柳都累病了，菜单的事情就不劳烦他耗心力了？
　　天地良心，有柳在的日子，他什么时候为训练菜单操过心？

　　【真是太松懈了!】

　　一旁的柳生听着他们的对话，眼镜频频闪出光亮。
　　普通后辈而已？比分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柳昏迷了整整五天，根本不知道上场的都是谁吧？
　　所以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呢？

　　至于菜单……
　　柳生看了一眼有点僵硬的真田，嗯，看来是不要柳担心了。

　　柳不想再跟真田说比赛的事情了，他看了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的柳生，忽然懊恼。
　　【怎么就忽略了他呢？】
　　【他不会已经看出来什么了吧？】

　　柳生见他看自己，微微一笑：“怎么了，柳君？”
　　“不，没什么。”柳慢慢的把目光挪回了真田身上，“弦一郎，精市怎么样了？”

　　柳不提还好，一提真田就想叹气。
　　这几天幸村变得委实太多了，往常连觉都睡不好都人，居然能在那安静的画画？
　　真田第一次看见的时间险些栽倒在地上。

　　柳生忽然插嘴：“真田君，幸村不是有事找你吗？”
　　真田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柳明白柳生的意思，也想跟他好好聊聊，就顺着他的话笑道：“是吗？弦一郎，你赶紧过去吧，别让精市久等了。”

　　真田看着柳脸上淡淡的笑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转过身对柳生道：“别聊太久。”

　　“放心。”柳生郑重承诺。

　　等病房的门再次被带上后，柳才露出一丝丝倦容，他才刚醒，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早就累了，只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柳生可比仁王难糊弄多了。

　　“所以，比吕士，你还有事吗？”

　　柳生不吭声，擅长推理并出身医学世家的他不相信这个结果，一个被砸了脑袋的人或许会有片刻的记忆混乱，但绝对不会知道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隐隐有了一点猜测，只是他没有证据。

　　“要是没事的话，也去看看精市？我有点累了。”
　　柳揉揉抽痛的额角，准备闭门谢客。
　　他实在没力气应付自家的心脏队友了。

　　“不，我还有事。”柳生推了一下眼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虽然你刚醒，但是我想这件事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说完从网球包里抽出一叠试卷来。

　　不知为何，柳看着柳生手里的试卷，陡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像是为了应证柳突如其来的预感一样，柳生接下来的话直接将柳打入了地狱。

　　“是这样的，柳，赤也的学习成绩你是知道的。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学校又进行了一次统一考试，这是已经批改好的试题。”

　　“我想你在医院应该挺无聊的，就帮忙把错题集弄一下吧，不多，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全部抄一遍就好了。”

　　“之前你在昏迷，辅导赤也的事情只能我一个人来了，现在你已经醒了，总不能还是我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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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全文推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其实本意想写一个被宠的柳，写写立海大的情谊，结果上一篇写的一塌糊涂写不下去了，只能推翻重来……
(另一个作者号(我的)发过，挪到这儿了，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