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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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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瑟拉第二天很早就睁眼了，但狂铁比她更早就离开了。
等她到昨天约定的地方的时，那个男人已经在了。
他依旧穿着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使得他整张脸都在阴影之下，看上去更加阴翳。
伊瑟拉还没走到他身边，他就抬腿往一个方向走去，伊瑟拉快步跟上，边走边打量着前面人高大的背影。
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削了她，之后虽然战战兢兢地和满身敌意的他一起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周身依旧是不可接近的冰冷气质，这次西霜城的偶遇，伊瑟拉更觉得他难以相处，好好沟通都困难。
他身后背着一把用白色的布条包裹起来的长剑，见过很多武器的伊瑟拉回想起那天夜里，并没有见到这把剑，但通过那把利刃，她能推测出这把剑的只会比利刃更为锋利。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名字，于是她跑上前问道：“请问如何称呼您？”
“你不必知道。”男人扔下这句话。
伊瑟拉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碰了一鼻子灰，她抓抓头发，说道：“我叫莱塔。”
“想知道您的姓名只是为了能更好地向您表达感谢。”
并且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伊瑟拉暗想，她的碧金石都被他拿到了，亏她还多方猜测，瞧，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男人低下头看她一眼，眼神中有种莫名的寒冷。
这家伙竟然说认识他是缘分？呵，要知道，他是多少人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见他不说话，伊瑟拉看着他兜帽下有些讥讽的神情，撇撇嘴不再说话，话多了要是不小心惹他生气怎么办。
两人沉默着又走了一会，她发现路越来越偏僻，他们已经往城郊走去了。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长腿男人，忍住了好几次想要脱口而出的问路，她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在她快要忍受不下去的时候，男人终于在一个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说是房子，其实根本就没有房子的样子。
破烂的门歪倒在一旁，窗户上糊着的纸七零八落的，房顶的茅草也没有几捆了，风呼呼吹过时还能掀起几根带走。
凯因停在这破烂的建筑面前，他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停住，抬手敲敲门板。
一颗小脑袋探出来看了眼，而后又缩了回去。
接着又一个的孩子跳了出来，说道：“喂，东西带来了没有？”
小孩说话的语气十分没有礼貌，伊瑟拉听到皱皱眉，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小男孩，渐渐认出了那个矮一点的正是那天撞到她的那个。
凯因拿出一个小袋子，抛给高一点的小孩，小孩打开后看了一眼，就奔回屋子，另一个矮一点的小孩来回看了他们两个几眼，也跟着进去了。
等了没多久，他们就出来了。
高一些的黑发小孩看起来是哥哥，他从袋子里掏出一颗珠子，递给男人。
伊瑟拉一眼就看出了那个是自己的袋子，她冲上前，抓住那个小孩的手问：“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小孩比她高一点，甩开她手，斜眼瞥她：“什么哪来的，我的东西。”
这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伊瑟拉气笑了，她对着那天撞到她的小孩说：“喂，你说，这是从谁身上拿来的？”
棕发小孩眨巴着眼睛，双手局促不安，他是认出了伊瑟拉。
“卡尔，你说这是谁的？”大男孩问。
“哥哥，这......我......”
伊瑟拉不想听他们说话，她说道：“我不清楚为什么你们出于何种原因要偷盗，但这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请你们把它还给我。”
“又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还给你？”大男孩梗着脖子说。
伊瑟拉气结，她可从来不知道人类小孩可以这么无赖，她还想说，刚想上前一步，脖子后面的衣服被人拽住了。
凯因长臂一伸拎着她的领子往后拉了拉，对大男孩说：“带我去看看那个家伙。”
“什么家伙？”小孩反问。
“你要的药，是用来抑制身体被感染的。”男人慢慢说道：“我想这屋子里应该有人被魔种咬了。”
“胡说，根本没有人被感染！没有人被咬！”黑发的大一些的男孩捏紧拳头，把那个叫卡尔的小孩护在身后：“走！你们走！钱已经给了，别呆在这里了！”
“......”伊瑟拉看着气愤的小孩和沉默的男人，她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个小孩让男人帮他们买药，因为他们有个重要的人被感染了，她知道被魔种感染是怎么严重的一件事情，于是开口说道：“喂，小家伙，你们以为光用药就能抑制住魔种毒素了？”
“如果不想里面的人死的话，你们最好让他进去看看。”
她看出这小孩的防备心非常强，对感染一事讳莫如深。
“乔伊哥哥......”卡尔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拽着乔伊的衣角，“让大哥哥看看吧。”
乔伊紧了紧拳头，有些纠结地说：“那你进来。”
凯因一言不发地往屋里走去。
伊瑟拉背着手，想顺其自然地跟进去，但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她皱眉看了一眼乔伊，似在询问。
“你不准进去。”
“我们两个一起来的，为什么他能我不能？”
“你就是不能进去。”
“我就要进去。”说完她就闪身进去，乔伊在后面着急喊道：“混蛋，不准你......”
伊瑟拉“嘘”了声：“不要大吼大叫，会影响到病人。”
乔伊听完就捂住了嘴，拿一双眼睛瞪着伊瑟拉，伊瑟拉冲他假假地笑笑，转身往里走。
魔种感染这种事情，伊瑟拉在书里看过，但并没有亲眼见过。有感染病菌的魔种本身数量就少，被哪个魔种咬了、咬在哪里、伤口溃烂情况，都对感染程度有影响。
思考间，伊瑟拉被一双臂膀按住肩膀，往后拉：“做什么？”
“你给我出去！”乔伊压低声音吼道。
伊瑟拉摊开手：“好啊，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走。”
“那你拿了就滚！”乔伊愤愤地说道。
伊瑟拉扒住门框，继续说道：“还有我朋友的呢，一起给我。”
“你不要太过分！”
“什么叫我过分，明明是你们过分，而且我就进去看看，这种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伊瑟拉说：“别拽姑奶奶肩膀，臭小子！”
几岁的人类毛孩子对她动手动脚，简直不像话！
乔伊听到她的话后猛地一抬头，松开了她，伊瑟拉转身看到他目光中似乎有些错愕。
她说错什么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会，乔伊终是垂下了头，不再管它她，径直往屋内走。
伊瑟拉跟在后面。
屋内十分昏暗，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两张草席，上面摆着破烂的被褥。
一张草席上躺着一个小孩，高大的男人进屋子后整个屋子的空间一下子就显得有些逼仄，他走到草席旁，蹲身下来。
伊瑟拉看到他掀开被褥，查看着什么，她在后面也探出头。
在看到被褥下的那个小女孩后，她突然有些震惊。
女孩瘦小的身体上遍布着黑紫色的斑痕，有些地方突肿起来，形成一个个的肉球一样的东西，手臂和脖子上的经脉也凸起，指甲和嘴唇都是发黑的。
她的脸色发青得厉害，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呼吸微弱，神情十分痛苦。
这样子看上去确实是被魔种感染了。
男人抬起她的一只胳膊，用刀轻轻割破小女孩的手臂，取一点血放在一个透明容器内。
“喂，你在干什么！”乔伊看到后冲上来，生气地问。
“取血。”简单的回答。
“我告诉你，你不准伤害她！否则，否则......我......”
估计是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威胁到男人的，乔伊涨红着脸说不出话。
卡尔跪坐在男人的旁边，轻轻拽着乔伊的衣角,糯糯地开口：“哥哥，大哥哥不会伤害莉莉的......”
“哼，谁知道！”乔伊把头扭过去。
凯因并不理他，他拿出一瓶药，在刚才割破的伤口处涂抹完之后，拿出一段纱布给小女孩包扎。
伊瑟拉看着他轻柔的动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和他形象差距太大了吧。
“把这个给她喂下。”包扎完他拿出一粒药递给乔伊。
许是见他给女孩包扎伤口的态度，乔伊没再说话，身上的刺也少了些，他直接去倒水。
凯因站起身往屋外走去：“我去城里找解毒的人，你们烧一桶热水。”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乔伊问。
“尽快。”说完就大步离开。
伊瑟拉瞥了下嘴，发现寻回自己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