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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种田文3 ...

  •   谢愫这辈子最烦跟人扯皮,而像许大伯这样豁得出脸面的读书人,最是难缠不过。

      她之所以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压制住许大伯,全因他投鼠忌器,但若她真想替原主报仇,势必要与许家正面对上,真到那一步,许家人必定要与她殊死搏斗。

      谢愫想了想,决定赚一笔就走。

      郑氏端着碗面颤巍巍地走到谢愫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面放在桌子上,眼睛忍不住落在了谢愫怀里的许堂弟身上。

      她想将孩子抢回来,却又害怕一招得不了手反而将对方激怒了,只得强忍着蓬勃的的怒气,小心伺候着。

      望着郑氏那双涕泪涟涟的眼,谢愫哂笑。

      她似笑非笑看了妇人一眼,夹起一筷子面,就要喂给许家堂弟吃。

      “不要!”

      郑氏惊叫一声扑了过来,想要阻止她,谢愫抱着孩子眼疾手快地侧了身子身,用力过猛的郑氏就狠狠撞在了桌角,头上还未好全的伤口,立即起了个大包。

      许大伯双手被折断了,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一边去检查郑氏的伤口,一边对着谢愫横眉怒目:“你别太过分了!”

      谢愫轻拍了拍怀里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含笑望向夫妻俩:“为什么非得跟我针锋相对呢?安分一点不好吗?”

      她嗤笑一声:“我大不了换个壳子继续做人,你们嘛,就老实等下一辈子了,说吧,这碗加了料的面你们谁吃?”

      这话说的毫不掩饰,夫妻两人瞪大了眼睛,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许大伯鼓起的眼睛也慢慢敛了下来。

      见两人都不啃声,谢愫露齿一笑,作势要将孩子往地上摔,郑氏被惊得心惊肉跳,扑到桌子上大口吞咽起面来。泪珠儿不住地滚落,看着实在是可怜,可谁能想到,她也曾把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磋磨至死呢?

      谢愫清楚地知道,道理只能跟通情达理的人讲,而像许大伯这样的,你只有比他更狠更辣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谢愫笑眯眯地看着郑氏狼吞虎咽,不多一会儿,她便昏昏沉沉地阖了眼睛,晕倒在桌上了。

      见许大伯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她才淡淡吩咐道:“把家里的活儿做了,我带着孩子去村里转转。”

      原主许阿花是个可爱又勤劳的小姑娘,她那悲惨的身世又十分引人同情,谢愫慢悠悠走在乡间小路上,一路上碰见的村民都十分友善。

      谢愫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有意引着他们说话,又打听原主的身世,直到确认她得到的那份上帝视角的记忆真实可靠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她有意向村民打探更多,了解一下这个位面的“常识”,但无奈这个村落十分地与世隔绝,大家甚至连现任的皇帝是谁都不太清楚,只是日复一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还不如“读书人”许大伯知道的东西多。

      村里的人去过最远的就是镇上了,见过最大的官是县令,据说里正已经借着这件事在村子里吹嘘了十余年,每逢过年过节,就要吹嘘县令多么高头大马,对他多么友善亲切。

      她认真听着旁人的对话,过滤掉那些家长里短,将一些她觉得可能会用到的“位面常识”记在心里,一路走一路跟人套话,等到她将整个村子转遍时,太阳已经爬到了人头顶。

      怀里的小家伙包着包泪,老老实实地一声不敢吭,哪里还有当初拿石头砸破原主脑袋的那股蛮横劲?

      谢愫抱着孩子回了许家,郑氏已经清醒过来了,屋子里已经被夫妻俩收拾得干干净净,活儿也都做完了,桌子上还摆着几个菜,虽然不是大鱼大肉,却也是原主很多年没吃过的美味。

      许大伯的长子长女昨日便去了外祖家,桌子上只摆了四副碗筷,这可是许父许母去世之后,原主这具身体第一次上桌子吃饭呢。

      谢愫也不胆怯,她似笑非笑看了眼许大伯已经正好了骨头的胳膊,上前“咔嚓”一声又卸掉了,摆弄几下只给他留下了吃饭的劲儿后,才淡淡道:“我最烦不听话的人,看着就让人没耐心,你乖一点不好么?”

      说完,她也不看俩人的脸色,径直走到饭桌前,将桌上几盘菜拌了拌,留下了足够自己吃的分量,再将剩下的均分成了三份,先给许家堂弟喂了一口,又催促夫妻俩吃了,才将饭菜吃了下去。

      谢愫没打算在这儿长呆下去,许家大房都不是能隐忍的人,若真将人压迫久了,只怕对方会鱼死网破。

      因此,在吃完饭后,她先打发了郑氏去洗碗,然后笑眯眯地看向许大伯:“要不要谈谈?”

      受制于人哪里敢不听话?许大伯憋着股气,乖巧地点了头。

      谢愫对他的怨愤视而不见,只笑眯眯地开始装神弄鬼:“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了?你磋磨死了你的侄女,等你死后,此罪自有判官来判,我不管,我来此界有事要办,没工夫理会你的深仇大恨,但你非要拽着我不放,我自然也奉陪到底,当然了,若是能少些麻烦事,我当然更省心。”

      见惯了“侄女”的似笑非笑,如今见她换了一副温和模样,许大伯竟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他虽然对神佛之事半信半疑,但眼前的威胁可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

      若是换在从前,他一家子被人这样欺辱践踏,他势必不肯许罢甘休,但这“侄女”又不是省油的灯,真要斗下去,只怕自家受的损失更多,而且他也顾忌着“侄女”的身份。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呐,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许大伯咬了咬牙,强自扯出一个笑来:“那大人想怎么样?”

      见人服软了,谢愫轻笑一声:“我还得在凡世呆一段时间,你小心伺候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

      第二日清晨,许大伯的女儿许静静就提着一袋子点心回家了。

      去外祖家玩了一遭,她心情欢快地很,还未进家门就大声唱起了歌来。

      她蹦蹦跳跳地推开门,正想向爹娘炫耀自己的战绩,却见那个讨厌的堂妹正优哉游哉地躺在树下乘凉,自家娇纵的小弟趴在她身上睡得正香,而自己的亲爹正站在一旁念书给她听。

      许静静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她冷哼一声,顺手捡起了脚边的大石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谢愫素来警惕,许静静一过来就被她察觉了,见人来着不许,她立即举起了怀里的许家堂弟,要拿他挡扔过来的大石头。

      许大伯吓得要死,见来不及阻拦,他忙纵身往前一扑,挡在许小弟的面前,拳头大的石头正好砸在胸口上,许大伯闷哼一声,竟咳出了一口血来。

      许静静吓坏了,惊慌失措地大喊:“娘!”

      郑氏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听到外头的动静,她忙不迭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揉了一半的面团,她下意识望了谢愫一眼,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笑来。

      伤了亲爹,许静静害怕得要死,见郑氏出来了,她下意识想将责任推到堂妹身上,可谁知亲娘竟然这幅表情,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心中的害怕和歉疚转为了埋怨,竟然哭了起来:“娘,你们怎么能这样!”

      郑氏哪敢多嘴啊,见女儿哭得这样伤心,她下意识怯怯地望了谢愫一眼,没敢动弹,许静静更加生气了。

      她抹了抹脸,恶狠狠地指着谢愫道:“小贱人,是不是你给我爹娘下了迷魂汤!”

      “小姑娘家家的哪里学来的污言秽语!”许大伯顾不上胸口的伤口,忙不迭地呵斥地自己的女儿来,他下意识地看了谢愫一眼,生怕她会生气,他可见识过这位大人发怒时的手段。

      但谢愫却一反常态地视而不见,只低头哄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许小弟。

      许大伯摸不准她的心思,看着儿子也有些后怕,加上自己胸口也在隐隐作痛,他一个狠心,没控制住自己,一巴掌甩到了许静静的脸上。

      谢愫站在一边静静看戏,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主不知道这个堂姐为什么总针对自己,但谢愫却看出了一二,她在嫉妒。

      说出来很可笑,许静静被当作地主家小姐养大的,而许花却只是个温饱难继的农家女,可衣食无忧的许静静就是嫉妒起了这个堂妹,嫉妒堂妹能得到父母全心全意的爱,而她的父母更爱自己。

      许花父母去世后,许家大房便霸占了许父许母用大半生盖上的屋子。

      许静静将许花赶出了好屋子,让堂妹在日夜漏雨的茅草屋里过活,明明她自己的衣裳更加精致漂亮,却以抢走许花的衣裳为乐,抢回来,裁成碎布用作抹布。

      许花的战斗力太弱了,被抢了东西只会哭闹几句,再被郑氏拖到草垛里呼几巴掌就安分了,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从此,许花就沦为了许静静的出气筒,不但粥碗里时不时被撒把泥,还会被许静静摁进水里。

      这一家子都是吃人的恶人。

      许大伯一开始还只是做做样子想让煞神消气,但打到后头时却是真心实意地在发泄怒气了。

      夫妻俩本来就是爱自己多过爱女儿的人,谢愫又暗示他们,很可能是长子长女的暴虐,才导致那个软弱可欺的许阿花丢了性命,召唤来了她这个搅得人家宅不宁的煞神许啊花。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往日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竟然扭打成了一团。

      谢愫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啧。”她像抚摸猫咪一样抚摸着怀里的小娃娃,往日跋扈嚣张的许小弟乖乖地缩在了她怀里,不敢吭一声。

      几人打完架后,郑氏便匆匆忙忙赶去了厨房,家里还有个煞神在等着吃饭呢!

      许静静脸上被割破了一个口子,但她不敢怨恨父母,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谢愫。

      这眼神瘆得慌,谢愫轻飘飘扫了许大伯一眼,他立即意会,冲上前就甩了许静静一个耳光。

      许静静捂着脸,低头哭泣,谁也没看到她阴郁的表情。

      这一家子的事谢愫是不管的,等几人吃过晚饭,谢愫亲自倒了水,当着他们的面将迷药倒了进去。

      她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把许静静都给看愣了,好半天她才不敢置信道:“你在做什么!”

      许大伯嫌她话多,端起一碗就给她灌了进去,等女儿和妻子都晕了过去,他才向谢愫讨价还价:“我们真的会老老实实的。”

      谢愫也一脸的真诚:“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吗?昨夜你们不是也喝了这药晕过去了?你看我对你们做什么了吗。”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许大伯的肩膀:“人与人之需要互相信任。”

      许大伯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住内心的不满,仰头“咕噜咕噜”灌下了那碗掺了药的水。

      实在不是他怂,谁叫这魔鬼谨慎地很呐,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卸他一次胳膊,每日临睡前都要让他们喝一碗加了药的茶水。

      他也不是没想过找神婆收了这妖怪,可神婆都被吓得再不敢出门,他实在是无法了!

      他昏迷前,好像听见这煞神在说:“我明天就要走啦,不过这具身体我要带走,有缘再见哦。”

      昏昏沉沉中,许大伯在想:不要了,你不要再来了,我一定老老实实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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