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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祁盟8 ...

  •   系统:由不得你拒绝。

      谷郁被迫回归,能低头的时候绝对不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当鹌鹑。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往日里暖洋洋的阳光也偃旗息鼓,一块接一块的乌云懒散地拼接在天空,遮挡了大多数日光。
      整片天空的色彩很沉。
      教室里的灯全开着,透亮,谷郁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笔和手的影在桌上扭动。

      老师在讲桌上孜孜不倦,讲着深奥的数学题。
      虽然半数同学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致,但仍有几棵挺拔的好苗子。

      谷郁旁边的路迢是一个,学习委员纪希也是一个,胡亦泽更不用说了,他学了之后说不定还要回去跟他妹妹传授知识,甚至连祁盟,这个校霸,也支着下巴听课,看上去竟然很认真。

      ——他们说不定没有把她的变化放在心里。

      谷郁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也没有那么尴尬。她也打起精神,尝试聚精会神听老师讲课。

      临娄高中的师资力量在这个省份不能说是数一数二,但也是不弱的。
      老师讲题很清晰,同时也很激动,时不时还有些唾沫星子。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灰色飞蛾扑腾着翅膀,绕着讲台附近的灯打转,然后突然悄无声息地坠下来,落在讲台上。
      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谷郁以为它死掉的时候,它又摇摇晃晃地飞起来,没有从窗户飞走,而是重新接近光源热源。

      执迷不悟。

      谷郁感觉到些许悲凉,她同飞蛾没有两样,能给她的路只有一条。
      ——按照系统规划好的那条路。
      宛如被操纵的工具人,命运就是完成某些任务。

      放学时候,天完全沉下来,酝酿许久的乌云总算开始肆无忌惮地宣泄。
      细细绵绵的雨水多如牛毛,将空气编织得密不透风。
      南方的雨水不像北方的滂沱,那股凉意好似裹挟进骨髓。

      谷郁不死心地找了遍书包,真的如记忆一致,她没有带雨伞。
      虽然有靳叔在学校门口接送,但从教室走到校外还需要一段距离。
      她要淋雨过去吗?

      路迢:“我也没有带雨伞。”

      两个人互相对视几秒,得出一个结论:“只能淋雨过去了。”
      路迢脱下校服外套,丢给谷郁:“你披着衣服过去吧,少淋点。要是淋感冒了,又得做噩梦了。”

      “那你呢?”谷郁不放心地盯着他里头的短袖。

      路迢轻飘飘瞟了她一眼:“我待会儿去学校超市买把伞。”
      超市和校门口在两个相反的方向。

      “谢谢啊。”谷郁心情复杂地收下衣服,也不知道路迢为什么对她好。

      谷郁试了下,男孩子的衣服很大,罩起来像个小棚子。
      还有路迢身上独属的清冷的柠檬味。

      路迢看了她一眼,小小的女孩被他的衣服完全罩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整理边角,从他的视角,能看到长长的睫毛。

      他想到了曾经在路边捡起的小猫,被人装在纸盒里,毛绒绒一团,叫声细软的,不知道有没有断奶,看起来饿了好几天,一直有气无力地喵喵叫。
      小小的耳朵似乎能察觉到有人路过,爪子挠着纸盒,纸盒对它来说有点高,只有耳朵尖尖的部分能超过纸盒。
      路迢顿住脚步,把它捞起来,小猫紧张地亮出了稚嫩的爪,但没有真的挠出血痕,他把它送去了宠物医院检查身体,又买了猫粮,带回家养着。

      那是一只背部是淡黄色,腹部是奶白色的小猫咪,一开始除了他,没人能得到它的主动亲近。
      而这只小猫咪,是除了定期到屋里打扫的保姆外,唯一一个在家的生物。

      路迢的想法是,又是一个得看着长大的。

      路迢收回思绪,摆摆手:“走了。”

      “不一起吗?”

      “不用了,不顺路。”

      谷郁没再勉强,路迢对她态度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对她好是真的,但他却从不肯亲近,哪怕谷郁偷偷靠近他一点,也会引起他的不适。
      她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收拾好,背上书包,拎起路迢给她的衣服,就打算下楼。

      在走廊上,她随意站在栏杆处四处看,想了解雨到底有多大,就见雨幕中绽放一朵透明的花。
      伞下的人越走越远,他们的背影也越来越清晰。
      ——是纪希和闵蜚。

      闵蜚想要挽上纪希的胳膊,纪希没有拒绝。
      两个人好像真的谈起恋爱。

      要是真的谈恋爱,她也不好攻略纪希。她能下定决心攻略祁盟,也是知道祁盟是直的,不可能喜欢胡亦泽。而且两个人还没确定关系。
      谷郁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次任务会失败。攻略三个人,怎么可能成功嘛。

      她下楼的时候又想起今天的进度条还没完成,再度叹口气。
      这种恶性循环让她没动力了,想当条咸鱼。
      要不给祁盟发条短信弥补一下?发什么好呢?祝你学业顺利?
      完全想不到有什么话题可以聊的嘛。

      不知不觉,她到了教学楼出口,却发现祁盟早就站在那里。
      她呼吸一顿,难道是在等她的?很快她就自我否定,别那么自恋,他肯定是在等“胡芊”的!

      就在谷郁跟他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的时候,祁盟叫住了她。

      谷郁转过头,很自觉:“我最后一个走的,教室里没有胡芊,可能去上厕所了。”

      祁盟拧起浓密的眉毛:“我没问胡芊。”

      “啊?”

      他扬扬手里拿着的黑伞:“这个给你。”
      谷郁这才发现他的鞋湿了,肩头湿湿的,头发也湿哒哒的,乱糟糟地搭在额头,看起来有几分落魄,像一只淋了雨守在家门口的金毛。
      他应该是早就下来去超市买伞。

      “我家司机在等……”她下意识回答,却猛地止住话头,嘴角疯狂上扬,“那太谢谢你了,我家司机叔叔今天刚好有事没来接我。”

      祁盟半点没怀疑:“没事,我买了两把。”

      谷郁表情一僵,想起那1%进度条,咬咬牙,接过他手里的伞,反手拦住一个没带伞正踌躇着要不要出去的女生。
      “这个送给你吧。”

      女生一脸感激地抬头,接过伞,又有点不好意思:“我用了伞,那你怎么办呢?”

      谷郁指指祁盟,厚着脸皮:“我跟他共同打一把就好了。”

      “校、校霸。”女生连忙撑着伞走了。

      谷郁假装没什么不对劲,特别自然地对祁盟说:“我们也走吧。你撑伞还是我撑伞,你撑吧,你个子高些。”

      祁盟没说话,也没有动静。

      谷郁忐忑地抬头,飞快地扫了眼他的脸色,小小声地问了句:“不、不可以吗?”

      祁盟盯着她良久,视线落在她手臂上搭着的校服外套,一看就是男生的。
      “这是谁的?”

      “路迢的,他给我用免得淋雨。”

      祁盟抿了下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现在不需要了。”
      他把伞打开,伞面稳稳地从下划上,罩在谷郁头顶:“不需要他的衣服,现在有我的伞了。”
      他顿了顿,小声嘀咕:“……以后都不需要了。”

      走在路上,谷郁突然想起:“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啊?”

      “小时候你不是就不爱带伞吗?这么笨,小学初中都蹭我的伞。”

      谷郁狐疑地盯着他:“你都想起来了?现在可以记得吗?”
      他的失忆BUG消失了?

      “没有,只是想起来小时候的那天,我记下来了。”他想起备忘录里几万的字,全是关于谷郁,她的兴趣爱好,她曾经说过的话,以及两个人之间没有被他一直记得的过往。

      她太特殊了。
      似乎只要他一不努力,他便会失去应有的记忆和记忆里的她。

      迄今为止,备忘录里每个字都在告诉他,不要放弃,不要遗忘。
      他没法置若罔闻。

      每一天都在遗忘,每一天又重新想起。

      风将她的发吹乱,祁盟似乎回到小时候,熟练地帮她把脸颊附近的碎发拨到耳根后。
      谷郁弯起杏眼:“谢谢你呀。”

      而在两人身后,路迢执着伞缓步走来,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握伞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他看着长大的小橘猫,几个月后,也亲近定期给它投喂食物的保姆。
      人和猫,都是这样的。

      走出校门,谷郁在祁盟看不到的角落,连忙冲靳叔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靳叔当了谷家好几十年的管家,又是看着谷郁从小到大的叔叔,非常了解谷郁,见状,只能感慨光阴似箭,小姐长大了,孤单地开着车走了。

      “你家怎么走?”祁盟问。

      谷郁还不想回家,望着雨幕,突然有了主意。
      “我们先去电玩城吧!几年前那里只是一个小店,后来有人盘下那个地方还有周围的店铺,建了电玩城,特别好玩,不知道那个免费给我们玩了捉娃娃机的阿姨还在不在?当时你抓了个小黄狗送给了我,我给了小川,你说下次要是再抓到娃娃就给我。”

      她越说越兴奋,迫不及待,甚至抓住了祁盟的胳膊晃荡。
      祁盟努力稳住伞,但伞面的雨水还是难免往四周洒了些。

      谷郁说完了,期待地等他的回应。

      祁盟无奈地答应:“好。那我们就去那里玩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祁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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