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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祁盟4 ...

  •   校医诊断得出结论,胡亦泽情绪波动太大,精神有点受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谷郁摸摸自己的脖子,她可能也需要休息。

      “校医姐姐,你觉得胡芊会不会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啊?”

      她答应过胡亦泽会替他保密,对方是个好哥哥,情真意切,她会守口如瓶。
      但如果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可能有错手杀害妹妹的前例,为了自己性命着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更为合适。

      校医姐姐温柔地建议:“我这里只能简单地做些身体检查,精神方面的问题需要到大型医院做测试。你觉得她有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可能是他最近的压力比较大吧。姐姐你知道的,快月考了,学习压力很大的。”谷郁笑得无辜单纯,心里在盘算,得找个机会见见真正的胡芊。

      顾骄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谷郁换回衣服,一个人回到教室。

      教室像沸腾的锅,闹哄哄一发不可收拾。
      谷郁走进去,发现祁盟正站在讲台上,一脸狠戾,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教室里的人群:“谁是主谋?”

      没人敢吭声。

      祁盟下场随意揪住一个眼神躲闪的男生,目光直视他:“是你吗?”
      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沾湿汗液的衣服牢牢贴在身上,显出劲瘦的腰肢,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毫无疑问,只要男生该点头或者说谎,那拳头就招呼在他脸上。

      “不是不是!”男生想出掰他的手,但涨红脸色,还是没有办法。

      祁盟的威胁逼近一步:“那你知道是谁?”

      男生苦着脸,突然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刚进门的谷郁:“回来了!她回来了!”

      祁盟松开手,看了眼谷郁,脸色和缓:“胡芊呢?”

      “医务室里。”

      “受伤了?”

      “吓坏了。”
      谷郁走上讲台,校服熨帖,裙摆干净,脖子上还系上了浅色丝巾,不慌不忙对着众人微笑:“我太优秀了,难免被人嫉妒。你们欺负胡芊,还敢顺带欺负我?真以为我这段时间太温和了吗?”

      她遥遥用手点着众人:“杜晓,你的爸爸不是我爸的下属吗?当顶梁柱很累吧?需不需要我跟我爸爸说下让叔叔休息?”
      “毕洁,你哥不是最近在创业吗?好几家公司都拒绝投资,最近,好像找了我爸呢。”

      她漫不经心地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意思一下杀鸡儆猴,动作优雅,透着富家大小姐家境才能养出来的矜贵,将难以避免的成年世界的经济关系明明白白摆出来。

      “以前大家背地里说我坏话我就不计较了,毕竟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希望大家记住,要是以后被我听到类似的话,以及被我知道想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别怪我不客气。我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呢。”

      这个小说世界的设定简单粗暴,食物链顶端就是作话里提到的顾家,其次是路家,然后是谷家。
      没人敢得罪这三家,小说里谷郁可是恶毒女配里扛把子,穿书以来改邪归正,结果被当成温驯小绵羊欺负,现在看来,还是当恶毒女配舒服。

      该威胁就威胁,该警告就警告。
      在破产之前,还是能舒服一阵的。

      ※
      胡亦泽放学时从医务室回来收拾书包,他的神色看上去还有点虚弱,丸子头松松垮垮。
      教室里空无一人,祁盟的桌上干干净净。

      祁盟本想送他的“芊芊”,但被谷郁拉着:“他有点不对劲,我们暗中观察。”

      祁盟不相信天真单纯的胡芊有什么不对劲,不得已,谷郁只能透露一点点:“精神状态很不正常。”

      她解开丝巾,把白皙光滑的脖子展现给他看,握住他的手触摸疼痛。

      “红痕?”
      像是被烫到一般,祁盟很快收回了手,手指无意识蜷缩。

      谷郁再次系好丝巾,无奈耸耸肩:“胡芊干的。”

      “这不可能!”他像只踩着尾巴的猫。

      “好好好,”谷郁顺他的毛,“我换个说法,是精神失常的胡芊干的。”

      祁盟更气了。
      “你污蔑她。”

      “你跟我一起探索真相,就知道我有没有污蔑。我们跟踪胡芊到他家,看看他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她可以一个人行动的,之所以拉着祁盟,一是为了安全,二是方便攻略。

      “我上次送芊芊回家,她没有什么秘密。”他不愿意接受谷郁告知的信息。
      “你进他家了吗?”
      “没,但我送到小巷子口,离她家很近。”

      “那不能说明什么。”谷郁顿了顿,“我们不能用主观情绪来告知我们对错。”
      她用了“我们”两个字来拉进两人的距离。

      祁盟勉强被说服。

      他带着谷郁事先来到小巷口,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佯装在附近的小摊上买东西吃。

      胡亦泽在KTV包厢里对她说的话,有一点可以肯定是真的——他们家很穷。
      这一整片区域都是脏污落后的,谷郁踏足这片地,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街道拥挤,垃圾成堆,隔一段距离就会闻到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臭味。
      一条街像是一只多足蜈蚣,每只脚就是弯曲的小巷,两侧的破旧的居民房一栋接一栋,蜕皮的墙体分进行时和完成时,老式的窗户咯吱作响,楼上晒着花花绿绿的内衣内裤。
      一条街的尽头,还有身姿丰腴浓妆艳抹的女人摆出诱人的姿势,懒散地靠着贴着小广告的电桩,眯着眼等待猎物。

      谷郁和祁盟坐在塑料凳子上,小摊老板呈上两盘热腾腾的炸土豆,撒上孜然和葱,勾着人的嗅觉。
      祁盟付了钱,从老板那里领了两根牙签。

      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吃。

      “有点口渴,我去买点水。”谷郁指指附近的超市。
      祁盟:“我去吧。你想喝什么?”

      “随便。”

      祁盟:……

      谷郁支着下巴,眺望远方,女郎已然捕获到一只猎物,摇曳着身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一个普通的妇女牵着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来到小摊前,要了根火腿和面筋。
      妇女和小摊老板似乎是熟人,笑着聊了几句,老板一边夸她的女儿冰雪聪明,乖巧可爱,一边在手底下把料洒得足足的,还贴心地用卫生纸裹好木签,免得油污脏了手。

      这些游离在原本小说内容之外的世界一隅,悄然向她展示这个世界的活灵活现。
      这些平凡普通的人,小摊老板、妇女、小姑娘,甚至是站街女郎,他们如此真实。
      哪怕小说未费笔墨描写他们,依旧有力量衍生和丰富了他们,或许那股力量,来自于他们自身。而并非被故意操控的力量,像胡亦泽的女主光环——可能他本人并没有那么想要这种“优待”。

      祁盟买好了水,坐下来。
      一罐旺仔,一罐可乐。

      他把旺仔往谷郁面前一推,罐身上大眼仔顶着三缕头发,开怀大笑。

      “加个微信,我转账给你?”

      祁盟摇摇头:“不用。”

      “……那加个微信?”

      祁盟沉默地看着她,少顷,点开二维码,把手机拿到谷郁面前。

      互加好友之后,谷郁拉开易拉罐,把吸管插进去,喟叹一声,仿佛是怀念:“你小时候经常给我这个……不过,说起小时候,也就三年前。只能说成长总是有意想不到的速度。”

      祁盟不记得她说的事。
      他只记得自己从小无法无天,一开始受父亲影响,总想惩恶扬善,拔刀相助,但不知怎么的,却成了别人眼中的校霸。
      这个世界很奇怪,他是“善”的代表,一旦他没帮助好别人,别人就埋怨他的幼稚,他的无能,但他成为了“恶”,所有人都怕他,没人敢说他不好,因为他们怕他的拳头。
      然而,作为代价,他失去了别人的敬佩和感激。

      祁盟收回思绪,听谷郁还在感叹:“我们俩从小就是邻居,大概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小学时期,我爸妈还没离婚,我就经常带小川去你家,赵阿姨做的一些小饼干很好吃——你大概不记得小川了,他是我弟弟。”

      祁盟喉头滚动几下:“我记得谷川。”
      然而他不记得谷川身边其实还有一个叫谷郁的女孩。
      眼前这个女孩神秘莫测,突然造访他的过去。

      谷郁愣了一下,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你只是不记得我了。”

      两人陷入沉默。

      祁盟道:“我其实不喜欢牛奶,刚刚你说的,如果我小时候常给你带这个,可能……”
      可能有喜欢吧,但是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要总执着过去。

      他想劝她,然而被谷郁打断。
      “嘘!”谷郁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胡芊来了。”

      背着书包的“胡芊”安静地拐进一条小巷。

      谷郁连忙起身,抓起书包跟上。
      祁盟紧跟其后,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放置在桌上的旺仔,被人喝了几口,摆在桌上,吸管在微微晃动。

      胡亦泽低着头脚步匆匆。
      然而小巷深处,却突然蹦出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像是街道臭虫,一看生厌。
      “还钱!欠老子的钱赶紧还!拖了几天再不还,别怪老子不客气!”
      说话的同时,还用下流的眼神扫描胡亦泽的身体,从上到下,贪恋地看了眼纤细笔直的小腿。

      胡亦泽浑身绷紧,压低声音:“滚开!”

      几个人笑着,把他包围起来。
      一人拿着棍棒,挑衅般地撩着他的裙摆,绕着他的大腿打转。

      胡亦泽趁那人不注意,抢过棍棒,反手敲在那人的头上,那人猝不及防,连连往后退几步,晕倒在地上。

      “MD!按住她!”

      胡亦泽被逼到墙角,背抵在墙上。

      在暗处伺机而动的谷郁耳畔被柔软的衣料滑过,眼前晃过人影。

      祁盟冲出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祁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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