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囊中物》风月洋

5、第五章

　　尽管小孩儿跟她始终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颜青墨也早已发现他了。
　　因为身后突然多出来的跟屁虫，颜青墨并没有去找白玉，就在街上随便逛逛。
　　她从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和米饼，这时候的小孩儿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看到她买了包子，不禁吞了吞口水，平日里他还没被饿过，这还是头一遭。
　　他们走到了丽城最繁华的西街上，这里的人流量明显多了不少，颜青墨又去卖衣服和首饰的铺子瞧了瞧，心想身后的小孩儿已经跟了一天了，只好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吃吧。”
　　小孩儿蹲在店铺外面等颜青墨出来，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米饼，已经饿了一天了，他二话不说就拿起饼啃，刚啃了两口就发现不对，抬头正好撞见颜青墨。
　　颜青墨开口就是不留情：“吃了我送你回家，别再跟着我了，很危险。”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回家？我真的不想回家。”
　　“不可以。”颜青墨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目前她没有资本对别人出手相助。
　　小孩儿低下了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他也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颜青墨拉着他，让他指路，走到半路就闻见周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小孩儿也闻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颜青墨眯着眼睛观察，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她们左边的巷子里。
　　“你在这里躲好，我去看看。”
　　她用一个竹编的簸箕把小孩儿盖在墙角，嘱咐他不要动。
　　小孩儿看到她如此紧张的神色就知道他们遇到麻烦了，心里害怕得不行，早就不知道怎么动了，听到颜青墨的话后，他才回过神，讷讷地点头。
　　颜青墨把他藏好后，来到那条巷子，越走到里面，血腥味越重。
　　她眯着眼睛在夜里观察前方的情况。这时，一个警惕地声音在巷子里面响起：“谁？”
　　“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你是谁？”颜青墨借着月色看到前面的人浑身是血，用剑强撑着身体，目测是名女子。
　　听到来人的声音，顾长歌险些没认出来，正是自己半年前放走的颜青墨。
　　见到老熟人，顾长歌便收起了戒备，黑暗中的唇角轻勾，身体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见人晕倒了，颜青墨皱了眉，她快步走过去探探她的鼻息，见还活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出来吧，没有坏人。”颜青墨把顾长歌背在背上，对小孩藏身的方向喊了一声。
　　小孩儿闻言才从墙角出来，当见到颜青墨背上如血人一般的顾长歌时，胃中一阵翻滚，险些吐出来。
　　“大侠，这个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走吧，我先把你送回家。”
　　颜青墨这几个月勤学苦练，体力早已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更好了，再加上顾长歌也不重，她一路背着并不觉得累。
　　把小孩儿送回家后，她把顾长歌背回了客栈。
　　在客栈里干着急的薛浩嵩见到颜青墨一身是血吓了一跳：“兄长，你怎么了？”
　　颜青墨把顾长歌放在床上，对他笑了笑：“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闻言，薛浩嵩才放下心。
　　“嵩儿，你去让厨房送洗澡水上来。”
　　“好。”薛浩嵩很快就下楼了。
　　颜青墨用水给顾长歌把身上的血擦干净后给她换了衣服。
　　“嵩儿，你先去睡吧。”把这些事做完已是深夜，薛浩嵩在桌前困得不行，又担心颜青墨需要他帮忙，就一直强撑着。
　　他看着颜青墨说：“兄长，收拾完了吗？”
　　颜青墨点点头：“完了，你去睡吧，我在这儿看一会儿。”
　　得到答复后，薛浩嵩才伸了个懒腰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颜青墨也惊艳了一把，她毁容之前也算是倾城之貌，与之相比，竟觉得自己不过就是清丽而已，真正的倾国倾城是这眉宇间的与生俱来的非凡气质。
　　看着看着，她的手已经不自主地抚上了顾长歌的脸庞，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同是女子，她都不禁生出此等想法。
　　这把她吓了一跳，迅速撤回自己的手，她在做什么啊？
　　再次醒来的顾长歌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握住，她侧目望去，一张冰冷的面具出现在眼前。
　　她记得刚把颜青墨抓到风月教时，教中的人早对颜青墨虎视眈眈，天天盼着望着她能把颜青墨赏给他们。她下令把颜青墨关进水牢，那时城中出事，她赶回去处理，当她回来时，就见到颜青墨面容尽毁。
　　她怒不可遏，问是谁干的。那个人竟是她的右护使肖绫遥，肖绫遥对她的心思她自是知道，所以她先前就对看守水牢的人下过命令不许肖绫遥进入水牢。
　　谁知她回城办事，肖绫遥偷了她的专印冒充她的名义进了水牢，划花了颜青墨的脸，还让人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她回去时已经是十天后了，她永远都记得颜青墨当时见到她那嗜血的眼神，以及那句话：“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带出什么样的狗，我也不需要你治，留着它们，我才能时时刻刻记着我的仇恨。”
　　是的，她很生气，她没再去管颜青墨，她的目的始终就是颜玥，其他人本就与她无关。后来穆风告诉她如果不把颜玥最心爱的大弟子治好，她这辈子可能就见不到颜玥了。所以她让人治好了她的手筋脚筋，至于脸，她每每想起那句话心里就止不住的愤怒，索性就不治了。
　　如今再次见到颜青墨，顾长歌勾了嘴角，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上天都想让她找到颜玥。
　　颜青墨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身在水牢，那个自称是顾长歌的心上人的疯子正拿着泛着冷意的银匕首反复擦拭，然后向她走过来。
　　“别过来…别…”颜青墨突然间情绪激动地大叫一声，她睁开眼，看了看周围，天已经亮了，只是做梦。
　　顾长歌早在她喃语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见人没被自己吵醒，颜青墨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她起身去让小二送饭菜上来。
　　出门就看到薛浩嵩正在她门前。
　　“吃饭了吗？”
　　薛浩嵩点点头。
　　“那你进去看着昨天那个人，我先去吃饭。”颜青墨拍了拍他的头，下了楼。
　　薛浩嵩刚开门进去，就见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他就想立马去告诉颜青墨，却见那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看着顾长歌：“你…你要不要吃东西？我下去拿。”
　　顾长歌倚在床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给我喝水。”
　　薛浩嵩很快就给她倒了杯水，喝过水后，顾长歌的脸色好多了。
　　“你是谁？”他转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顾长歌。
　　顾长歌没有回答他：“昨天救我回来的那个人呢？”
　　“她去吃饭了。”
　　“你是谁？”顾长歌看着他。
　　“………”薛浩嵩才想起他刚刚还问她是谁呢。
　　“我是兄长的弟弟。”
　　“………”这孩子莫不是有病？
　　当颜青墨用完早餐上来时，就见到屋内一大一小干瞪眼的场面，她轻咳了两声。
　　屋内两人瞬间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清粥，你身上有伤，喝点粥对身体比较好。”颜青墨把碗递到顾长歌面前。
　　顾长歌挑眉看着她，有气无力道：“我浑身没力气，没办法自己吃。”
　　闻言，颜青墨坐到床前，用勺子喂给她吃。
　　一旁的薛浩嵩看着这场面，心里有些吃味，干脆撇开眼不去看，他总不能去跟病患较劲。
　　喝完粥，颜青墨让小儿帮忙找来了大夫。
　　大夫看过之后开了几副补血益气的药就离开了。
　　“嵩儿，你去药房抓药，熬好了送上来，亲力亲为。”颜青墨把药方给了薛浩嵩，嘱咐道。
　　也许是因为亲人去世的原因，薛浩嵩对颜青墨的依赖性非常强，也十分听她的话，他接过药方就出去抓药了。
　　顾长歌靠在床边，看着颜青墨给她打水伺候她洗漱，全然没有不好意思的不适感，一派的从容淡定。
　　“你认识我？”
　　颜青墨也不是傻子，这个人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而且，昨晚这个人居然对她没有一点怀疑，这让她非常奇怪，只有一个理由能说得过去，就是这个人一定是认识她的，但是她一向记东西记得牢，若是见过此等绝色的女子，她定是不会忘记的。
　　闻言，顾长歌也没有扭捏，点了点头：“远远地看过一眼，在风月教。”
　　听到风月教三个字，颜青墨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是风月教的人？”看着顾长歌的眸子都泛着冰冷的杀意。
　　“以前是。”
　　这个事顾长歌没有说谎，就在半个月前，越礼泉那老贼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她在江湖中建立了风月教，暗地里找人给她下药，控制了风月教。
　　穆风早在那一个月前就出游了，身边无人的情况下，越礼泉从她手里夺了风月教，她被左护使季霖救出，后来就是半个月的逃亡。
　　由于穆风不在，她中了越礼泉的软经散，功法用不了，这半个月硬是用剑血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