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金手指被上交给国家后》惜流景

10、复仇鬼女巫（一）

　　【神明杀死了女巫。

　　魔鬼给了女巫复仇的机会。】

　　阴沉而尖锐的女声在耳边低语，吐字时有阴冷的气息吹在脸颊上。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对方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在提前庆祝既定的胜利。

　　沈嘉姻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却无处可躲。直到笑声逐渐远去之后，她才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副本任务也在这时显示了出来：【主线任务：活过圆月之夜。】

　　沈嘉姻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桌子上，写了一半的莎草纸被压得折起了一个角，她手里握着一支羽毛笔，笔尖的墨水已经干了大半。

　　这场景仿佛是“她”在书写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不过现在她被噩梦惊醒了。沈嘉姻默默想着，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强行压下了副本开场给自己带来的不适感。

　　副本开场提供信息的只有三句话。

　　前两句话中涉及到了三个主要角色：神明、女巫与魔鬼。“神明杀了女巫”说明女巫自身的力量不敌神明；“魔鬼给了女巫复仇的机会”一方面说明了女巫方的力量壮大，另外一方面似乎也透露了魔鬼并不会直接参与到女巫的复仇之中的意思。

　　最后那条系统任务暗示了无论是神明、魔鬼还是女巫，最终都会集中在圆月之夜搞事。而这种个人D级难度副本时间跨度不会过24小时，所以今天晚上应该就是圆月之夜了。

　　一般来说，魔幻小说里神明都会是正义的一方，而魔鬼和女巫会是邪恶方。然而在现实中却可以说截然相反，神明只是人们臆造出来的人物，而被污蔑成魔鬼与女巫的人往往会是无辜者。言语有些时候实在不如文字表达得清晰，她完全听不出神明这两个字前后有没有引号的存在。

　　不过在这个副本里，这些都不重要。沈嘉姻把自己跑偏的思路拉回道正轨上，重要的是哪一方更强以及她是否拥有天然的立场，毕竟这世上二五仔都是没有什么好前途的。

　　开场给的信息提示还是太少了。沈嘉姻叹了口气，低头查看莎草纸上的内容。

　　【亲爱的凯琳：

　　我一周前就已经平安到达苏珊阿姨家，很抱歉这么久才给你回信。冬林镇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小镇，苏珊阿姨一家也十分和善。我在这里适应的很好，但也遇到了一些事情。我非常迫切地想要把它们分享给你听。
　　第一件事是一个好消息，有一位男士正在追求我。他叫琼纳斯·伯特，是一个有着阳光般金色发色的年轻男士。我心知作为一个淑女不该做出任何轻率的行为，但是面对一位男士真挚而火热的心，我真的很难不为之动摇。我十分害怕在情感的冲动下做出不当的行为，因此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建议。第二件事只是我的所见所闻，而并非与我直接有关，但仍然让我感到不适。这座小镇上对于女巫的审判并非依靠教堂的力量，而只是】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刚刚好在最重要的信息透露前停了下来。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巧合，而不是副本刻意设定。

　　老套的把戏，但也确实管用。沈嘉姻撇了撇嘴，把冬林镇，琼纳斯·伯特，女巫审判还有教堂几个词圈了出来。

　　冬林镇应该就是剧情发展的地方，琼纳斯·伯特可能是一位重要的NPC，而后面两个词语都与开头的两句话关系密切，教堂是审判女巫的正统力量似乎也颇为切合神明杀死女巫那句话。

　　但这小镇上出现的偏差又对整个剧情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沈嘉姻对于只是后面的内容十分在意。她把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确定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才放下了莎草纸，然后开始仔仔细细地搜查自己所身处的房间。

　　一刻钟之后，沈嘉姻找到了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一把餐刀。餐刀虽然没有开刃但是还算锋利，可以作为一件防身的武器。

　　除此以外的一无所获意味着沈嘉姻这间小房间里既没有找到与神明有关的信物，也没有找到与魔鬼、女巫有关的物品。由此可以推定她现在应该是一个中立角色，可以自选阵营的那种。至于选什么阵营好、怎么选阵营，恐怕要去了解一下小镇上的情况才能知道。

　　沈嘉姻十分庆幸系统自动改变衣着适应副本背景，她现在穿的是古代欧洲繁复的长裙，否则她还真不好藏防身用的餐刀。饶是如此，她还是要先把餐刀上碍事的木柄拆下来，才能用丝带把刀片固定在衣袖里面。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刀片没有被用到的机会。沈嘉姻在房间里晃荡了两圈，确定刀片没那么容易容易掉下来之后才开门出屋。

　　乌云遮蔽了阳光，天气阴沉，观察天空连上下午都分不出来。沈嘉姻四下张望，看见了不远处小镇的钟楼，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四十五分。那么距离入夜时间大概只剩下两三个小时了。

　　沈嘉姻压根不认识路，随意挑了一个方向就出发了。她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左右看看，研究沿街的建筑物。

　　当她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小镇边缘时，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从一个巷子口蹿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一朵不知名却十分美丽的花，把她吓了一跳。

　　年轻男人清了清嗓子，仿佛背书一般大声念道：“虽然这花远比不上你的美貌，但我仍然想把它们送给你。”虽然他努力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但是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完全暴露了他的羞怯。

　　沈嘉姻下意识退了两步，看到了对方耀眼的金色短发。她迟疑了片刻，道：“伯特先生？”

　　“下午好，沈小姐。”

　　年轻男人的反应表明她猜对了。

　　沈嘉姻手上一点也不慢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花儿，还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下。她对着琼纳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很漂亮，谢谢。”

　　现在不过是初春，这么鲜艳的花可不多见。

　　琼纳斯眼前一亮，仿佛大受鼓舞一般，又道：“你要去哪儿？我觉得我们也许会顺路。”

　　沈嘉姻说：“我只是随便走走，想看看冬林镇的风景。”

　　琼纳斯立刻道：“正好我也想随便走走，可以和你一起吗？”他积极推荐自己，“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好。”有人送上门来当资料库，怎么不好？沈嘉姻一笑，仿佛羞怯般地低下了头，继续向前走。

　　她其实是有些好奇的。

　　如果她表达出某种意图的话，会不会、可不可以和副本里的NPC发生些什么？毕竟并没有说过不可以那么做，而且快感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体验，在意识界体验和在现实中体验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差别。顶多也就是……嗯，和做春梦差不多吧？

　　不，不对。沈嘉姻飞快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前信上有写淑女是不会做出轻率的行为，如果她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可能会直接走向死亡结局。

　　沈嘉姻毫无遗憾地放弃了大胆的想法，开始试着从琼纳斯处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她斟酌着开口：“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是圆月之夜了吧？”

　　琼纳斯完全不会放过这种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机会，沈嘉姻开了个头，他便竹筒倒豆子般什么都说了。

　　“是的。不过这个月小镇上并没有发现女巫，所以不用举行净化仪式。”琼纳斯一边说着，一边耸了耸肩，“圆月之夜每个月都有，但是女巫不是总是有。布兰达大概会很失望，她一向是抓捕女巫的狂热分子。”

　　“布兰达？”沈嘉姻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新听到的名字。

　　“布兰达是村长的女儿。”琼纳斯四下张望了一下，仿佛是为了确信周围没有人偷听。他压低了声音道：“据说她曾经污蔑过无辜的女士是女巫，你最好小心一点儿。”

　　沈嘉姻吃惊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琼纳斯犹豫了一下，吐出了一个词：“嫉妒。”

　　沈嘉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她在心里默默给布兰达这个名字记上一笔：重要反派。

　　沈嘉姻顿了顿，又问：“但是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没人阻止她的行为？”

　　“没人能拿出证据证明‘女巫’是无辜的，因为她们的罪名本身就难以验证。你觉得该怎么证明邻居家的马突然发狂摔死了与‘女巫’毫无关系呢？凡人没有办法理解魔鬼的力量的运作方式。”琼纳斯摇了摇头，“而且如果贸然那么做的话，还有可能被污蔑成女巫的同党或者是被女巫邪恶力量蛊惑的人。”

　　“那真是太可怕了。”沈嘉姻表面附和着。

　　从琼纳斯的表述来看，这和中世纪臭名昭著的猎巫运动实在太像了。但是猎巫运动是单方面的屠杀，可没有女巫复仇的说法。

　　沈嘉姻斟酌了片刻，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被布兰达污蔑的呢？毕竟无论证实还是证伪都没有可靠的方法。”

　　“什么证实证伪？你在说什么？”琼纳斯的表情有些迷惑。

　　“抱歉。”沈嘉姻歉意地笑了笑，她没有想到副本会连这种细节也做出来，“我的意思是，没有判断的依据，你们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无辜的呢？”

　　“因为她们都善良而美丽。”琼纳斯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神明恩赐的品格。”

　　“嗯……”如此简单粗暴的逻辑，沈嘉姻一时有些无言以对。但如果说出那可能是女巫的伪装的话，又似乎和布兰达无异了。

　　她停下脚步，扭头对琼纳斯道：“很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我们恐怕要先在这里分开了。”

　　“没关系。”琼纳斯连忙摆手。顿了顿，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虽然不知道副本结束之后是会被销毁还是继续运转下去，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不会有机会了。副本结束之后，她这个人物角色就会被抽离。

　　沈嘉姻笑了笑，十分突兀地打断他道：“会有的。”

　　“那再见了。”琼纳斯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心满意足又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沈嘉姻有些无聊地转了转手中的鲜花，要是道路旁边设有垃圾桶就好了。她脚步一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在刚才闲逛的过程中，沈嘉姻已经把这个小镇的道路和建筑分布基本摸清楚了。冬林镇占地面积并不大，道路也不复杂，比较标志性的建筑只有中心广场、教堂和市政厅。

　　市政厅大约会和布兰达有关，很有可能触发主线剧情，并不适合作为下一个目的地。在市政厅前的中心广场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因此，她要去的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教堂。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想要看看神明的力量的话，那里应该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