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一只冰西瓜

57、Chapter 57

　　奥罗拉·威尔一手握着手.枪，另一只手卡在奥斯顿的脖子上，两人的身高相差一个头，奥罗拉甚至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钩住他的脖子，使得这幅场景显得有几分可笑。

　　但在场没有人能笑出来。没有人知道奥罗拉究竟是怎么通过重重安保混进来的，这个瘦弱的姑娘在那一刹那迸发出所有的潜力，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冲向了奥斯顿，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决绝。

　　她成功了。

　　尽管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紧张，她甚至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但是握着枪的手却意外得稳，像是为了现在得这一刻，默默地练习过无数次。

　　奥罗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

　　“你……”奥罗拉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张口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她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些什么，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她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太久，久到她以为这一生都要在仇恨和愤怒中度过。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奥斯顿突然发声，表情冷静，好像被手.枪抵着脑袋的人不是他。

　　奥罗拉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又掩饰般地握紧手.枪，更加用力地抵在奥斯顿的太阳穴上：“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杀人犯！”

　　奥斯顿的眉头紧皱，他在奥罗拉的胁迫之下只能弯着腰，歪着脑袋，这个姿势让他有点难受。偏偏旁边的这个女人行为举止看上去不太聪明，他甚至有些担心她激动之下，擦枪走火，那就太不划算了。

　　楼下还在进行着宴会，自己长时间没有出现肯定会有人注意到，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过来。现在奥斯顿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安抚她的情绪，了解她的诉求究竟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过来的？”奥斯顿开口问道，声音很轻，明显是不想刺激到身边的姑娘。

　　“我是谁？”奥罗拉嘲讽地笑了一声，“我的姐姐被你残忍杀害，你反而问我是谁？奥斯顿·霍尔，你就是个该死的杀人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别说你姐姐了。”奥斯顿试探性地动了一下脖子，被奥罗拉踹了一脚。

　　“别试图耍小聪明，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我的手里。”奥罗拉恶狠狠地瞪着他。

　　“OK，我不会再做任何事情。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奥斯顿不敢再动，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私人助理——卢克·艾德里安，他可以说是奥斯特最信任的人之一。而旁边的是一个有些眼生的男性侍者，刚刚就是他和奥罗拉一起推了餐车进来。从他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这件事情应该与他无关。

　　奥斯顿对着卢克使了一个眼色，卢克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悄悄朝着警报器靠近。

　　“或许你告诉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会突然想起来。”奥斯顿继续吸引奥罗拉的注意。

　　“伊迪丝·威尔。”一提到姐姐，奥罗拉激动起来，她咬着唇，故作凶狠地瞪着奥斯顿，眼眶却不禁湿润。和衣冠楚楚的奥斯特相比，显得脆弱又狼狈。

　　奥斯顿强装着镇定，在脑海里飞快搜索伊迪丝·威尔这个名字，一无所获。他将目光投向卢克，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案。

　　“她是十二年前被你残忍杀害的女孩之一，当年她才十五岁！”奥罗拉敏锐地察觉到奥斯特眼中的茫然，又加上了一句。

　　奥斯顿的瞳孔放大，他太过震惊，以至于不敢相信：“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明明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奥斯顿飞快地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多年前尘封的往事突然被扒开，裸露在阳光下。卢克跟了他三年，奥斯顿对他知根知底，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些年他处理过比这更加过分的事。但是另一个人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知道了十二年前的事情就不可能让他踏出这间房门。奥斯顿眯了眯眼，眉宇间的戾气更加明显，破坏了那张算得上英俊的脸。

　　“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十几条人命！”奥罗拉被奥斯顿无动于衷的样子刺激到了，她愤怒地提高了音量，“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没有任何一丝悔过吗？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年轻的、鲜活的脸庞会不会在你的脑海里出现。她们原来能拥有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现在却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想要什么？”奥斯顿带着轻佻和不屑看向奥罗拉，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他依旧带着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像是在看一个肮脏的、不值一提的蝼蚁。奥罗拉讨厌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遥远的过去，在父母死后那些所谓的亲戚看她和姐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可怜的、等待着施舍的乞丐。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伊迪丝是她唯一的光。可是现在，因为奥斯顿，光灭了。

　　她握着手.枪的手有一丝颤动，紧紧地盯着奥斯顿的太阳穴，只要按下去，一切就结束了。

　　“这位小姐，你不要激动。冷静一点。”卢克一边说，一边靠近奥罗拉。

　　奥罗拉把枪口对准了卢克，又飞快地移向奥斯顿：“你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好，我不过去。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们都会满足，千万不要伤害霍尔先生。”卢克举着双手，示意奥罗拉自己绝对不会伤害她，他慢慢向右移动，在旁边地桌子下面就是报警器，只要按动，安保系统就会发出警报。他牢牢地盯着奥罗拉的动作，故作自然地慢慢放下手，实则偷偷摸向桌下的报警器。

　　一旁的侍者看到了他的动作，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面前的女孩已经被仇恨和愤怒控制，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只要按下警报，安保很快就会冲进来，到时候就能得救了。

　　天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按照奥斯顿的吩咐在规定的时间送餐点到他的房间，在半路上遇到奥罗拉提出要帮忙。她的表现太过自然，他没有一丝怀疑，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推着餐车进入房间。没有人能想到这个腼腆羞涩的姑娘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听霍尔家的往事。

　　侍者脸上的肌肉快要僵硬，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再看卢克的方向，将目光投向奥斯顿。他的脑海里一团乱麻，竟然莫名地觉得面前的场景有一丝可笑。穷凶极恶的凶徒眼里盈满泪水，浑身颤抖着，只有拿枪的手平稳如故，她牢牢地抓紧了手.枪，那仿佛就是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信念。被枪抵着太阳穴的奥斯顿反而很冷静，他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因为奥罗拉的动作有些凌乱，给他添了两分痞气，他就像是一头被放出来的野兽，撕开面具，完完全全展现出内心的暴厉恣睢。

　　他突然想起那些暗藏在角落里的流言蜚语，据说每当奥斯特·霍尔觉得烦躁的时候都会去郊外的猎场，回来的时候总会带着一身血气，过后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就像是紧绷的神经放松过后的怡然惬意，是全然的放松。

　　小时候他跟着爷爷住在乡下，传闻夜里会有落单的野狼出没，他曾经和伙伴结伴探险，遇到一只发狂的野狼，只是嗅到了一点血腥味，就红着眼发疯般的扑上去将野兔撕了粉碎，血肉模糊的一团，甚至连四肢都分辨不出来了。

　　那头野狼撕碎了猎物，却并没有进食的想法，对它来说那更像是一场发泄，是骨子里对于新鲜血肉的渴望，是看着猎物挣扎恐惧的兴奋。发泄之后，那头狼懒懒散散地离开了。他和伙伴躲在树上逃过一劫，在这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他触到奥斯顿的眼睛，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他瑟缩了一下，不敢细想，半垂着眼眸，避开奥斯顿的视线。

　　卢克装作被桌角绊了一下，身体朝着一旁歪去，他的动作很快，只是一瞬间，就拨开了警报器的玻璃罩，接着动作的掩饰按下了开关。警报器闪烁了一下，安保系统成功开启，监控室里发出警报，屏幕上刻弹出房间里的实时状况。

　　奥罗拉什么都没有察觉，她只是尖叫着要卢克继续后退，卢克扶着桌子站稳，尽力地安抚她的情绪：“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能够平静下来，再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如果霍尔先生受到伤害，你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离开。”奥罗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对着卢克开了一枪，她的枪法很差，握枪的姿势也不标准，低估了后坐力的结果就是她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虎口被震得发麻。

　　墙壁上开了一个小洞，就距离卢克的脑袋不远。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说话了。

　　发烫的枪管重新抵在奥斯顿的脑袋上，就在刚才奥罗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手里的武器具有多么可怕的杀伤力，她的手指在颤抖，那一枪几乎消耗完她所有的勇气，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开一枪。

　　奥斯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快要抑制不住心底对于鲜血的渴望，鲜红的血液飞溅到纯白的肌肤上，红与白的强烈冲击，那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面，再天才的艺术家都难以描绘，那是专属于人类的、及其美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