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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难得糊涂 ...

  •   “没送人。”李小瞒对着叶忏使了个眼色,然而对方只直眉瞪眼地看着李夫人傻了一般,无可奈何之下李小瞒只好接着说道:“不过是个铁疙瘩,也就您觉着这东西是个宝贝,没人要。”

      闺女这么一说,李夫人放了心,把铁镇纸揣进怀里,她看了叶忏一眼说道:“还不出去?这是我闺女的屋子,以后有话正屋里说去。”

      “说完了,叶将军正说要回去呢,您就来了。”李小瞒推了叶忏一把,叶忏低着头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他幽魂似得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李小瞒叹了口气。

      时间虽然能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掩盖,可若想追查真相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当窗户纸捅破的时候,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往往都不是你所想见到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小瞒能理智地看待这件事是因为她是个旁观者,而叶忏却不能置身事外。

      活了二十多年,他没弄清楚的岂止是叶家的家业到底有多少,如今他连谁是自己的亲娘都弄不明白了……

      马车上叶忏双手盖在脸上已经坐了许久,在密不透风地车厢里,叶忏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幻,这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有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错觉,仿佛只要一动便会摔个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去福地。”叶忏轻声道。

      福地,就是叶家的祖坟。

      “是。”驭夫应了,驱着马匹调头奔了城门。

      ……

      自那日叶将军离了李家之后便再未登门过。

      李小瞒照常过日子,跟在丫头村时一样早出晚归养家糊口,所不同的是家里吃白食的变成了两个人。

      如此过了半月,天气渐暖,虽说每日总是刮风,却总算有了点开春的意思。

      帝都里的菜市里能见到的菜蔬越来越少,菜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寻常的百姓家大多舍不得买菜,平日只能吃些咸菜豆腐对付着。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李小瞒把厨房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她没有如往常一样临字,而是去厢房里取了些干货出来。

      “丁大夫。”用围裙兜着一些木耳,李小瞒站在厨房门口说道:“来帮忙!”

      秦升正在房里看书,闻言他放下书就要起身,丁礼笑着拦住了他:“你忙你的,李姑娘前些日子就与老朽讲好了,她到市集上去卖货,让老朽帮忙呢!”

      “哦。”秦升坐下道了声‘辛苦’。

      丁大夫穿上棉袍子站在门口整理衣服,嘴里美滋滋地说道:“要说使秤盘子,老朽可是很在行的,几两重的东西不用称,老朽一抓一个准儿!”

      “呵呵!”秦升笑着点点头。

      丁礼推门出去,秦升等了一会儿,偷偷地将窗户支起一条缝儿,他坐在椅子上便能一眼看见厨房里两个忙碌的身影。

      姓叶的已经许久不来,秦升冷眼旁观见李大姑娘亦如平常,该干什么干什么,这让他很是窃喜。

      窃喜的同时秦升也有些小小的堵闷,他自觉李大姑娘对他的态度与原来不太一样了。

      自打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李大姑娘见了他虽然仍是有话说话但再未说笑过一句,她那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让他看了很难受。

      尤其是看到李大姑娘与高守仁说说笑笑的样子秦升的心里更酸得不行,他愿意李大姑娘也这样同自己说话,并且只这样同自己说话,旁的男人一概不要搭理才好!

      对着厨房发了会儿呆,秦升起身关严了窗户。

      书上的内容早就烂熟于胸,他仍是拿起认真的读了起来。

      他想以后她只对自己一个人说笑,那就只能先好好的把春闱考下来,中了贡士才有机会进入殿试见到当今天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秦升估摸着三年后自己就能成了翰林院编修。

      翰林院编修的品阶虽然与世袭的镇国将军不能相提并论,但秦升认为自己凭的是真才实学,总不至于辱没了李大姑娘。

      李小瞒和丁礼在厨房里好一通忙活。

      李小瞒先让丁礼称了十斤干木耳出来,她准备先少发点带到市集上试试看。

      十斤干木耳泡发之后非得大家伙才装的下,李小瞒便把水缸腾了出来发木耳用。

      干木耳倒进大水缸里,又提了几桶井水泡上,李小瞒撸起袖子伸手在缸里搅合了几下:“成了,明早发好了咱再称一遍重,我好算算出成。”

      丁大夫看着她这一副混不吝的架势不由得皱了眉。

      “怎么啦?”李小瞒把木盖扣在水缸上一边擦手一边看着丁大夫问道:“您可是不舒服了?”

      “缸里的水是才提上来的井水,凉的刺骨,李姑娘是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手足平日都要暖着,像方才,你让老朽来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去搅合凉水?”丁大夫很严肃的说道。

      “多谢丁大夫,我以后一定注意!”李小瞒听完之后马上将衣袖放了下来对着丁礼抱拳道。

      丁礼笑着点头:“你比老朽的女儿大不了几岁,老朽见你如此总免不了多话。”

      “丁家妹子几岁啦?”李小瞒看着满脸连毛胡子的丁大夫不由得替未曾谋面的‘丁家妹子’发愁,都说闺女的模样随爹,‘丁家妹子’的长相若是随了爹可是不好找婆家!

      丁大夫伸出手指头算了下才说道:“今年十七了。”说完他叹了口气:“也是大姑娘了……”

      “想家了吧?”李小瞒笑着说道:“等卖了这批货我也带着我娘回原郡看看去,咱们能顺路走一段,到时候您若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走。”

      “那真是太好了!”丁礼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到时候还请李姑娘与李夫人也到寒舍住几天,让老朽尽尽地主之谊!”

      “好哇!”李小瞒一指旁边的屋子说道:“可不止我们娘俩,还有守仁呢。”

      “老朽都请了!”丁大夫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道:“我们那里产苞谷。李大姑娘可听说过苞谷?这东西连帝都都不多见呢,到了老朽的家里,苞谷粥管够!”

      “哈哈!”李小瞒一手扶着腰一手摇着手笑得很没形象:“到时候一定多喝几碗……”

      彼时被后世称作玉米的农作物才传入大惠没几年,只有很少的地方种植,还未大面积普及开来,因此丁大夫才很自豪的对着李小瞒吹嘘了一把‘苞谷粥’。

      李小瞒想着自己奔波千余里只为了喝一碗棒子面粥自然要笑岔了气。

      丁礼不明就里,看着李小瞒笑得痛快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而秦升听着厨房里此起彼伏的‘哈哈’声简直要气死!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又要丢下我啦!”隔着一堵墙,他对着厨房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

      ……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小瞒就起了来,她才开门出来进了厨房,丁礼便也推门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嚯!”打开水缸上的木盖儿,俩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真不少!”

      十斤干木耳发出了整整一缸。

      李小瞒把厨房里的几只木盆都摆了出来让丁大夫把发好的木耳称了重倒进去。

      结果粗粗一算十斤干木耳能发出四十多斤水木耳。

      李小瞒在心里算了下出成,给木耳大概定了个价钱。

      吃过早饭之后,李小瞒套了驴车装上木耳和丁大夫一起出了门,两个多时辰后俩人回了来,还从市集上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生意怎么样啊?”李夫人从闺女的脸上没看出什么来,她只得追在李小瞒身后问道:“好卖吗?”

      “咱们的货在集市是独一份!”不等李姑娘开口丁大夫已经抢着说道:“没多大功夫就卖光了。”

      头一次站在市集上卖货,丁大夫既不敢张嘴吆喝也不敢抬头看买货的众人,李小瞒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结果不知不觉间带出去的几大木盆木耳便见了底!

      丁大夫很兴奋,有种想不做大夫做小贩的冲动。

      “我估计是定的价钱便宜了。”李小瞒一边把驴车上的东西往下搬一边说道:“市场上就咱们一家卖木耳的,也不知道旁人卖多少钱一斤,这东西还是随行就市定价比较好,卖的便宜了会生事的。”

      “咱们不赔钱就成。”李夫人接口道。

      李小瞒笑笑,知道这种事儿说再多老娘也未必明白:“您看看我买了什么?”

      李小瞒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只大麻袋,李夫人弯腰伸手解了袋子口上的麻绳往里一看:“干豆子!给娘的?”

      “嗯。”李小瞒笑着点头,哄孩子似得说道:“这回让您剥个够!”

      “还没到夏天,绿豆好卖么?”秦升过来帮着往前院搬东西,他提起装着豆子的麻袋心里吃了一惊:好重!

      “不卖豆子。”李小瞒把驴车上的几只竹篓拿出来递给老娘:“集市上的菜太少了,存了一冬的白菜都生芽了照样有人买。”

      “我想生些豆芽去买,这东西和木耳一样都是水货,成本低。”

      “这个娘会做。”李夫人接口道:“咱家过去生豆芽都是娘做的!”

      “就是您做。”李小瞒对着老娘一耸肩:“我给您打下手。”

      提着麻袋一口气走到了山墙边儿,秦升把麻袋放在地上,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头看了李小瞒,总觉得她脑子里都是主意:“你要做一辈子的生意么?”

      他忽然开口问道。

      “我这算什么做生意啊。”李小瞒快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走路带风:“投机取巧养家糊口而已。”

      “不过,我最近确实有意做一宗大买卖!”李小瞒笑着说道:“秀才,想挣大钱就把银子投在我这里,我可以按月给你利息。”

      “什么大生意?”秦升拖着个麻袋走不快,眼瞅着她走得没了影儿。

      “八字还没一撇儿呐,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李小瞒的声音自前院飘了过来。

      “别听她的。”李夫人停住脚步回头对着秦升说道:“有钱就好好攒着,别跟着她折腾,婶子就没见她手里的银子多过。”

      “嗯,我听婶子的。”秦升轻笑道。心里却想到:她手里是不存银子,她白手起家,先前你们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如今家里光车马就两挂,日常的饭食更是天天有荤腥,穿的盖的都是新的,这样的日子早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日子了……

      “发什么呆?”李小瞒回来见秦升还站在原地没动不禁推了他一把:“太沉了?我提吧。”

      “什么话!”秦升一瞪眼:“你有我的力气大?!”

      “嘿嘿!”李小瞒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的多话了,举人老爷您请!”

      ……

      “吃饭还得一个一个请啊!”晌午的时候李小瞒端着一盆子豆腐汤小心翼翼地进了屋,见饭桌旁只坐了老娘一个人,她头也不回地喊道:“举人老爷,丁大夫,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丁礼扶着秦升一步一挪地进了屋,秦升表情痛苦眼里含着泪:“我把腰抻了……”

      “……”李小瞒想笑,又觉得此时自己若是笑了有点不地道,于是她低着头拖开了椅子等着秦升走过来坐下:“搬豆子抻的?”

      秦升很不好意思,他不肯承认自己过于孱弱,仍是嘴硬道:“丁大夫说是寸劲儿……”

      “哦……”李小瞒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她忙看着丁礼问道:“您快给他治治吧,看着怪疼的。”

      “要是有副针就好了,这不是什么大病,扎几针两天就好。”丁礼回道。

      “先吃饭。”李小瞒盛了碗汤先给了秦升:“慢点吃,别烫了嘴!”

      李夫人接了闺女递来的汤碗拧着眉头看向秦升:“秀才背上的伤才好几天啊又把腰抻了,婶子看你就该托生个姑娘,就不像个干力气活的小子。”

      “娘。”李小瞒撕了半张饼塞进老娘手里截住了她的话头:“丁大夫都说了是寸劲儿,谁愿意生病呐……”

      吃了饭李小瞒出去了一趟,给丁大夫买了一副银针。

      丁大夫马上把针用灯头火烤了立时给秦升行了针。

      行针之后丁大夫又为他推拿了一番,随后丁礼顶着一头热汗出了屋:“老朽出来凉快凉快……”

      守在屋外的李小瞒赶紧道了谢,让丁大夫去正屋里喝茶:“您也别在外头站着,屋里刚沏的茶,您屋里坐着落汗去。”

      丁大夫去了正屋,厢房的门半开半阖,李小瞒歪头往里看了一眼,见秦升低着头坐在床边。

      她走过去想把房门关严,秦升抬了头,一对儿泪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李小瞒吃了一惊,迈步进了屋。

      秦升吸了下鼻子低声道:“丁大夫揉的太疼了……”

      “忍忍吧。”李小瞒又是好气又是想笑又觉得有点心疼:“再疼也得忍着。眼瞅着就到了你春试的时间了。”

      “你还记着?”秦升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很快又有泪珠儿冒了出来:“你不是不管了我了吗!”

      李小瞒一扬眉,看着又要发疯的秦升她有点后悔给他好脸了:“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你和丁大夫都说好了,要去他家喝苞米粥……我都听见了!”

      “你也想喝?”说到苞米粥李小瞒就笑了:“等你考完了带着你也去。”说完她回身往外看了一眼小声儿道:“其实,那东西没啥好喝的,要我说和浆糊差不多。”

      “你说了不算。”秦升梗楞了脖子:“我要自己喝了才知道。”

      “小心眼儿,不知道好赖!”李小瞒小声儿嘀咕了一句后说道:“以后天天给你喝苞米粥。”

      “只要是你煮的,我什么都喝。”秦升回道。

      “毒药也喝?”

      “喝。”秦升看着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只要是你给我的,我就喝!”

      “这种混蛋话以后不要说。”李小瞒看着他正色道:“命是你自己,你无权糟践它。”

      “嗯。”秦升瞟了李小瞒一眼低了头,他脸上热辣辣的心里快活的不行。

      李大姑娘又骂他了……秦升心里雀跃道,看吧,她又理我了……

      “春试头一场的日子是二月初九。”秦升高兴之余总算想起件正事来:“还是三场。”

      “还让守仁陪你去。”李小瞒接口道:“你对人家守仁好点儿,平日说话不要总是夹枪带棒的。”

      “要我说守仁就算脾气挺好了,换成是我,绝不伺候你!”

      “早说了,你是没心没肺的……”秦升笑着嘀咕道。

      “嗯?”李小瞒点点头:“这话说的我爱听,你自己考试去吧,没人管你!”

      “哎!”秦升见她要走忙站了起来,他忘了腰上有伤,身子晃悠了一下竟跪在了地上!

      “呦,这是干嘛?”李小瞒忙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笑道:“我说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不是想给你磕头!”秦升气结:“我是腰疼没站住!”

      “呵呵!”李小瞒笑了下:“都一样……”

      ……

      二月初九,李小瞒赶着骡车送秦升和高守仁进了礼部的贡院。

      回家的路上李小瞒看天色还早就琢磨着要不要去城门口等几趟活儿。

      结果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先回家跟老娘打个招呼再出来。

      骡车才拐进回家的那条街道,李小瞒就看见了叶忏的马车,与此同时驭夫也看见了她。

      “李姑娘,我们爵爷在车上呢。”驭夫待她走近忙迎上说道。

      “稍等。”李小瞒一点头:“我先把车停回家去。”

      一刻之后,李小瞒走到了马车前,驭夫放了脚凳撩了帘子:“请。”

      李小瞒看了驭夫一眼迈步躬身钻进了车厢,身后的帘子随即放下,车厢里灰暗逼仄,李小瞒一时难以看清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

      “这才几天呐,就不认识爷了?”叶忏嗤笑着开了口:“我说,爷听说你改去卖菜了?”

      “嗯。”李小瞒坐在靠近门口的侧凳上随口应了:“这个时候菜价高,卖菜来钱快。”

      “再高又能挣几个钱?”叶忏离了坐踉跄着到了她的身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柴禾妞儿,跟着爷吧,爷把家业都给你。”

      “喝酒了?”从他一靠近李小瞒就闻到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是酒香脂粉香以及口水饭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陛下把安成公主赐婚给了周厝,他在别院摆了席面,文武百官都去道贺,爷也得去啊……”叶忏身子如同坐不住似得一直晃晃悠悠,李小瞒想把他扶着坐起,结果才伸了手就被叶忏抓住了:“李小瞒,你就是爷命里的魔星……”

      “爷早就知道自己遇到你就没好事儿,所以爷才千方百计地退了婚。”

      “退了婚这事儿就该了了,可你阴魂不散总追着爷,从朔州一直追到了帝都,爷都快被你缠死了……”

      “爷说娶你回来,你不乐意,不乐意就不乐意吧,爷愿意等,爷想啊人心都是肉长的,爷总能把你的心焐热吧?”

      “现在倒好,媳妇没娶进门,你还把爷的娘亲给弄没了……”

      “李小瞒,爷恨死你了……”叶忏说着话把李小瞒的手放到嘴边重重地咬了一口:“咬死你!咬死你!”

      李小瞒疼地吸了口冷气,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谁知叶忏又凑了过来先是看了她手上齿痕然后吻了上去,狗崽子似得又亲又舔:“爷疯了,爷咬你做什么……”

      “叶忏。”李小瞒俯身抱住了他,她试图使他安静下来:“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大夫,你生病了。”

      叶忏的皮肤如同着了火,呼出的气息也热的烫人,他已经烧得有些意识模糊。

      “你怎么不给他送回府里去?”李小瞒忽然对着外面的驭夫喝道。

      “李姑娘,爵爷……”驭夫欲言又止:“昨晚宴席散了爵爷就让小的将马车赶到了附近,小的想去府上请您的,爵爷不许……小人也说了几次要回府的……”

      “又说回府?嗯?”叶忏忽然接了口:“你再说一次,爷就掐死你!”

      “叶忏。”李小瞒轻声唤道:“你认识我么?”

      “呵!”叶忏爬了起来与她脸对了脸:“李小瞒,柴禾妞儿,丑丫头……”

      “你以为爷糊涂了?”低头抵上李小瞒的脑门儿他‘呵呵’傻笑道:“爷知道自己病了,可爷这里……”

      他抓了李小瞒的手按在了自己胸膛上:“爷这里清楚的很。”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又何必再来见我呢?”李小瞒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眼不见心不烦,你这是自寻烦恼。”

      “爷是讨厌你,可爷也喜欢你……”叶忏俯身忽然在李小瞒的唇上啄了一口:“爷讨厌你聪明的不彻底,有时候你都笨死了……可你又不肯装糊涂。我们原本都可以活的很自在的……”

      “别查了,你既然这么痛苦就别查了。”李小瞒低声道:“最多一个月,我就走啦,以后我不会再来帝都。”

      “你走不了。”叶忏伸出一根手指挑了她的下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爷的日子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你却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爷生在富贵之家,从小衣食无忧,爷也不用为前程操心,反正我爹死了,镇国将军的位置就是爷的。”

      “府里所有的人从未对爷有过任何期许,包括我爹亦是如此。他认定了爷就是个纨绔,这辈子除了吃喝玩乐再没有别的本事,所以他连亲事都为爷安排了。”

      “爷什么都不缺……爷的命在爷生下来那一刻便注定了,就是等着承袭这个爵位,就是为叶家开枝散叶……除此,爷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的废物!”

      “爷有爹有娘,可爷从小到大见到他们的次数都是数的过来的。”

      “爷可以是个混蛋,可以是个败家子,甚至爷就是真做了杀人放火的事儿也是没有关系的,我爹总有法子帮我抹平这些……”

      “你杀过人?”李小瞒问道。

      叶忏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人值得爷动这份心思。”

      “你是爷识得的人里最让爷恨的一个!”叶忏说着话的时候又把李小瞒的手抓了起来放到了嘴边,李小瞒看着他说道:“再咬我,我就砸掉你满嘴牙!”

      叶忏挑着眼皮看着她,口中呼出的热气一股股地扑倒李小瞒的脸上:“爷咬你是便宜你了!”

      “爷被他们当成猫儿狗儿般的养大,世人都认为爷有父母宠着,可只有爷自己清楚,爷在他们心里就是个畜生,想起来会看爷一眼,想不起来就任爷在府里作天作地。”

      “可即便这样爷也是有爹有娘的,你倒好,三言两语地把爷的爹说的不像爹,娘也不像娘了……爷的混账日子过不下去了,李小瞒,这都是你的错!”

      叶忏猛地伸臂抱住了她,就势滚到了地板上,他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把爷害成这样儿你还想走?爷告诉你,这辈子你就跟着爷混吧!”

      “从此以后,爷是好是坏,全在你一念之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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