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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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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也说‘屠族这种事,要是止水来做也就算了,反正他痛苦上几年总能放下的’
鼬进了暗部后,佐助和刚会担忧心疼,在鼬面前小心翼翼,但对止水,他们却从不会真的担忧什么。
止水总是笑嘻嘻的,阳光开朗,没心没肺,他向来是开导安慰别人的那一个,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开导安慰他。
所有人都默认他的抗压能力强得没有上限。
没有什么伤害会是他受不住的。
没有什么事情会是他抗不了的。
晓的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鼬还是在杀人,只不过从听从木叶高层的命令杀人,变为了听从晓组织首领的命令杀人。
同伴们真的可以说是什么样的都有。
虽然鼬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能被称为同伴。
啊!不,有一个人,鼬是能确定的。
他的搭档,琵琶十藏。
为了保护他,死在了雾忍村的琵琶十藏,是他的同伴。
鼬最恨的是,这个世界明明对他如此残酷,却又偏偏不肯残酷到底,无论沉入多深的黑暗中,都总能遇见愿意对他温柔的人。
可这些人在最后,又无一例外的会离开他。
天麻、心子、水月老师、琵琶十藏、还有......止水......
止水。
欧尼酱。
鼬总是会想起他,想起他还在身边的时候。
现在回头去想,那时候的自己,未免太过不懂事了些。
总是那么依赖止水,尤其是遇到不好的事情后,立刻就会躲到止水那里。
而止水也总是会来到他的身边。
他很忙,他陪伴鼬的时间不多,但只要鼬遇见不好的事了,他就一定会赶到鼬的身边,挡在鼬的身前。
可止水的日子,明明比鼬过得更难也更险。
那么多次,匆匆赶到的止水,都是一身的血腥味。
他都出过些什么任务,鼬至今不知,也不太敢知道。
止水总是在让鼬等待,他总是在做些危险的事情,总是让鼬担惊受怕。
鼬等得太害怕了,见到止水后,就难免会对他生气,故意做些苦味的东西给止水。
那是在惩罚止水没说,但也是在撒娇,想要被止水安抚。
现在回想起来,鼬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一次又一次踏入危险的地方,接下死亡率极高的任务的人是止水,可自己却在向止水撒娇,要止水安抚他?
他竟从未问过一次止水怕吗?
鼬有点不太敢想的是,是不是止水其实也很怕,很痛,很难过。
他只是压下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笑嘻嘻的哄着生气的自己。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有的时候鼬也会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欧尼酱,才不要他了?
傍晚。
迪达拉从楼上走了下来。
靠窗的外置上,蝎坐在鼬的对面,定定的打量着鼬。
鼬姿态端庄的坐在窗边,静静的眺望着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但迪达拉发誓,鼬肯定是在发呆。
他早就发现了,鼬总是喜欢发呆。
只是鼬长得太好,气质也太深沉了,发个呆看上去都像是在思考人生意义。
迪达拉收敛气息,悄悄的接近鼬,然后在他即将扔出炸弹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迪达拉低头一看,自己正被铁链捆绑着,多次中招的他立刻明白过来情况,暴怒道:“又是幻术!”
鼬扫他了一眼,解除了幻术。
迪达拉抬眼一看,自己根本就还站在楼梯上没下去。
蝎道:“你差不多也该学乖了吧!鼬的感知力仅次于绝,你想偷袭他是不可能完成任务。”
“旦那,你站哪边的?我才是你的搭档啊!”迪达拉气得跳脚,他怒气冲冲的瞪着鼬:“今天我一定要打败你!”说着他就冲了过去。
鼬静静的站在窗前,视线落在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幅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越发激怒了迪达拉。
迪达拉手上的嘴巴开始咀嚼黏土,然而不等他冲到鼬的面前,蝎身后的尾巴已经直接勾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迪达拉在空中手舞足蹈:“旦那,你放开我!”
蝎摊上迪达拉这么个活泼外向,偏偏还让他没法狠心不管的搭档也是心很累:“够了,该走了!”
迪达拉很委屈的道:“不要!我要跟鼬打!”
蝎投向迪达拉的视线相当危险。
迪达拉并不怕他,但被这么看了一眼,他十分委屈。
他觉得蝎果然很喜欢鼬。
这世上最糟心的事不是你最喜欢的人总是欣赏赞叹的看着另一个人,而是那个被欣赏赞叹的人,还真的就完美出色到生生让你挑不出缺点来!
蝎不耐烦的道:“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迪达拉别别扭扭的了一阵后,低声道:“你总是在看鼬!”
他没有问你为什么总是在看鼬,因为他自己在第一次遇见鼬并且被鼬秒杀时,也无法将视线从鼬的身上移开。
莫名其妙就站到了修罗场正中央的鼬,仍旧在出神的看着窗外,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蝎更加不耐烦了:“我看傀偶的时候更多,你是不是还要跟我的傀偶们打一架?”
迪达拉巨委屈:“这能一样吗?鼬是个活人!”
“活人?你确定?”蝎看向鼬,那眼神不是在看一个人类,而是在看一个精致的艺术品:“他明明比我更像傀偶。”
迪达拉愣了愣,明白了蝎的意思。
蝎将自己制成了傀偶,却仍旧受制于人类之心,而鼬明明是血肉之躯,却缺乏生命气息,比蝎更像个傀偶。
所以蝎那么关注鼬。
但那种关注更类似在关注一个物品。
明白了这点后,迪达拉也不管自己还被蝎的尾巴吊在空中,立刻高兴了起来:“旦那终于明白了瞬间之美才是艺术了吗?”
蝎道:“什么?”
“因为鼬不是很像烟花吗?”迪达拉一指身旁的鼬,兴致勃勃的道:“那种耀眼夺目的绽放然后瞬间消散的烟花!”
蝎道:“他明明是活着的傀偶!”
迪达拉大声跟蝎争辩:“不对!鼬绝对是烟花!”
于是至莫名其妙的站到了修罗场正中央后,鼬又莫名其妙的被这两个家伙当艺术品讨论了起来。
鼬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他坐在这里,却好像跟其他人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哦呀哦呀,大早上的就很精神啊!迪达拉君。”大蛇丸沙哑黏滑的声音传来。
蝎身后的蝎尾往旁边一提,就将迪达拉放到了他的身后。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鼬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继续眺望窗外。
就是这样。
在哪里都总是这样。
无论何处都不会缺少残忍,无论何处都不会缺少温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让人爱不了,又恨不了的存在。
那么最后他能恨谁呢?
他又想恨谁呢?
木叶?团藏?宇智波?
其实最恨的......
他最恨的......
是他自己。
一直,都是他自己。
软弱的,无力的,无能的自己。
“有什么事吗?大蛇丸。”蝎冷冷的道。
大蛇丸蛇一般阴冷的视线扫过蝎,然后落在鼬的身上:“我只是来找鼬君的。”
鼬收回了落在窗外的视线,静静的看向大蛇丸。
那样冷漠的毫无感情的视线,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感。
但大蛇丸对此早已习惯了,他笑眯眯的道:“走吧!鼬君。”
鼬拿起桌上的斗笠,与大蛇丸一同走了出去。
细雨绵绵。
斗笠挡住了鼬的双眼,而过高的领子遮挡了他的嘴唇,斗笠上轻灵的铃铛声随着他的走动响起。
大蛇丸阴冷贪婪的视线时不时流连在他身上。
就如大蛇丸早已习惯鼬给人的强烈压迫感那样,鼬也早已习惯了大蛇丸看向他时那让人不适的眼神。
走到山下后,鼬照例去买了一份糖果,一颗又一颗的放进嘴里。
大蛇丸看着都觉得甜得发苦。
这本来应该算是鼬少有的像个活人而非无感情的人偶的动作,但鼬那么麻木机械的吃着糖果的样子,倒比较像是在吃药,看上去比平时越发死寂冰冷了几分。
灭族之夜以后,鼬总觉得口中有血腥味,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错觉,但这错觉挥之不去。
鼬从小就嗜甜,于是他选择了用大量的甜食来压制口中的血腥味。
两人走到湖边时,雨已停了,湖面泛起浓雾,破破烂烂的木桥,似乎随时会断裂,鼬踩在上面却轻盈得宛如没有重量一般。
鼬一向低调,但只要仔细去看,就能从他举止间的许多细节里,看出他对查克拉的操控精准到异常。
宇智波的天才啊!大蛇丸这样感叹着。
“鼬君还在找止水君吗?”大蛇丸问道。
鼬道:“嗯。”
大蛇丸道:“你亲手屠杀了宇智波一族这种事情发生了之后,他都没有出现,鼬君难道就没想过,他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吗?”
鼬淡淡的道:“我没有收到眼睛。”
他没有收到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所以止水一定还活着。
鼬这么自我说服着。
大蛇丸不解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