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宇智波的搬家计划》名好记

71、第71章

　　止水想不起来了。

　　他现在能想起来的，是死去的阳生和正要将眼球移植给自己的有纱。

　　止水很疑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是防备着宇智波的木叶的错？

　　是不肯忍辱想要反叛的宇智波的错？

　　是不想被灭族也不看好叛乱，但又没有足以力挽狂澜的实力，于是开始不择手段的有纱和阳生的错？

　　是防备着父母，于是不肯跟他们商量的自己的错？

　　移植手术很成功。

　　有纱醒来后，问道：“阳生呢？”

　　止水道：“在你右边的床上。”

　　有纱摸索着走了过去，然后躺进阳生怀中，她道：“我们好像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啊！”

　　止水道：“确实。”

　　有纱娇嗔道：“你要是好好跟我们商量，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止水道：“为什么不是你们好好跟我商量？”

　　有纱一笑：“也是。”

　　有纱道：“你会保护好宇智波一族的，对吧！止水。”

　　止水道：“我会。”

　　“我信你。”有纱笑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止水的嘴唇轻|颤，但还是说出了有纱想听到的答案：“没有了。”

　　有纱松了口气，看来她可以立刻去陪阳生了。

　　止水苦笑着道：“我说你们也真是够放心我的，就这么死在我面前，也不怕给我整出点心理阴影来。”

　　“我对你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有纱一直觉得止水的生命力是杂草级别的，心理抗压能力强得吓人，父母死他面前，他当然会痛苦，但痛苦上一阵后，肯定能自我调节好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显然，这个世上，不会认为鼬得满分是理所当然的人，只有止水一个。

　　而不会觉得止水受再重的伤也一定没问题的人，也只有鼬一个。

　　有纱道：“鼬的性子太温柔了，容易自苦自伤，你多护着点，佐助太单纯，刚太固执，你是他们的大哥，要保护好他们。”

　　“我知道。”止水承诺道：“你放心。”

　　有纱给了止水一个笑容，然后她依在阳生怀中，将苦无刺入了她自己的心脏。

　　眼睛上绑着绷带的止水，静静的守在那两具依偎在一起的尸体旁边。

　　雾里彻离开了，留给止水独处的空间。

　　但他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在空中悄无声息的出现。

　　止水道：“师父......”

　　“嗯。”红莲道：“准备时间只有两年，没时间留给你伤心。”

　　这真是标准的大筒木红莲式安慰。

　　止水勾了勾嘴角，笑道：“我明白。”

　　同一个夜里。

　　鼬找遍了整个木叶，也没能找到有纱与阳生。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鼬站在止水的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身体慢慢滑落下来。

　　窗外的阳光刺目极了。

　　鼬抱着双腿，脸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不能倒下。

　　鼬知道他必须站起来。

　　刚在失去止水后，又失去了父母。

　　如果他也倒下了，也来保护刚？

　　但他真的好累啊！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这样的伤害，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生活，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他今后的人生，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知道他必须撑下去。

　　但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一切有结束的那一天吗？

　　还是只有到死亡的那一刻，才能获得解脱？

　　两年之后。

　　鼬躺在床上，闭着双眼。

　　梦里是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空灵轻快。

　　他守在窗边，然后那个总是不肯好好走正门的人落在了他的窗户上。

　　鼬推开窗户。

　　止水跳了进来

　　鼬跑去拿来大毛巾。

　　一身湿淋淋的止水踩在榻榻米上，他绒绒卷卷的黑发被雨淋湿了，不停的往下滴着水：“抱歉啊！小布丁，把你的榻榻米弄脏了！”

　　鼬把毛巾搭在止水脑袋上，他能嗅到止水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雨的气息，他垫起脚，一边帮止水擦头发，一边道：“还差五分钟到24点。”

　　止水索性坐到榻榻米上，方便鼬给他擦头发，他道：“我踩点能力很强吧！”

　　鼬鼓起脸颊，不高兴的道：“你不用这么赶来也没关系的，一个生日而已！”

　　“不行哟！”止水挥开毛巾，伸手把鼬拉进他怀中抱住：“这是很重要的日子，我最最喜欢的小布丁在这一天出生了呢！”

　　鼬窝在他怀中，情绪不高。

　　“怎么了？”雨声中，止水的声音听上去太过温柔了，温柔得让人脆弱。

　　鼬转过身，将头埋进止水怀中，闷闷的道：“宇智波一族......想叛乱吗？”

　　止水抱住鼬的手稍稍僵了僵，随后恢复柔软，他苦笑道：“小布丁，聪明过头了就不可爱了！”

　　鼬的身体变得紧绷：“宇智波明明没什么胜算！宇智波一族的人口总数比木叶低那么多，其中开了眼的就更少了，高端战力里，除你以外，宇智波中再没有其他影级，而木叶那边.......叛乱等于自杀！”

　　止水安抚性的拍了拍鼬的背：“嗯，对此心知肚明的人应该不少吧！”

　　“诶？”鼬抬起头，看向止水。

　　止水耸耸肩：“起码我家老爸老妈就肯定一清二楚，但是啊！小布丁，你是非常隐忍的性子，我也一向能忍，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宇智波里多的是情愿战死，也不愿忍辱的人。再说，即使我们能忍，木叶那边又能忍我们多久呢？”

　　鼬咬住下唇，无助的问：“不能逃吗？”

　　止水大笑：“哈哈哈，没错，打不过就该跑啊！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鼬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过天真了：“木叶不会准许拥有写轮眼这样强大血迹的宇智波搬族离村的......”

　　止水笑道：“即使木叶准许，谁敢接收我们？甚至就算有忍村敢接收我们，又有谁敢保证对方是善意的？写轮眼在整个忍界都备受觊觎，想挖我们眼睛的人遍地都是。”

　　鼬闭上了双眼。

　　止水稍稍抱紧他：“别怕，小布丁，相信我，会没事的。”

　　“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会没事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没事？”鼬低下头，他扎在脑后的长发落到胸前。

　　“乖啦，小布丁，相信我吧！”止水将鼬的头发撩回他的身后，笑嘻嘻的道：“你的欧尼酱可是很强的！所以，一切都会好的！”

　　梦境越来越模糊。

　　鼬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窗外的风冷冷的打在身上。

　　鼬下了床，穿好打底衫和马甲外套，然后带上面具。

　　可是啊！欧尼酱，一切都再也不会好了。

　　鼬推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血月悬空。

　　鼬的手里剑贯穿了一个又一个族人的身体。

　　宇智波大宅内。

　　至从有纱和阳生失踪后就住进鼬的家里的刚正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他的额头处，冰冷的轮回眼猛地睁开。

　　止水无声无息的跟在鼬的身后。

　　鼬一身的血，他走进房内时，就见富岳遍体鳞伤的倒在地上。

　　美琴跪坐在富岳身前，手中握着手术刀，正在挖富岳的双眼。

　　鼬愣愣的看着他们。

　　美琴将双眼装入容器里，然后她回过头，看向鼬。

　　鼬看着美琴眼里的万花筒写轮眼，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也已经开了万花筒，血泪正从他的脸庞落下。

　　美琴将手中装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容器递给鼬。

　　刀刃发出抖动的声响，鼬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

　　“既然已经要死了，还是起点作用再死的好。”美琴平静的道：“把我的眼睛挖出来，鼬。”

　　鼬又退了一步。

　　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第一次失去了平静的神态，恐惧无助得像个被逼到悬崖的小动物。

　　他想逃！

　　他不能逃！

　　他无处可逃。

　　“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符合你年龄的表情。”美琴失笑，她温柔的唤着自己的长子：“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美琴拉着他的手，让他跪坐到自己身前。

　　鼬低着头，单薄的身体不停的轻|颤。

　　美琴伸手撩开他的鬓发，心疼的看着他：“你父亲很担心你，屠族这种事，要是止水来做也就算了，反正他痛苦上几年总能放下的，可你这样温柔自苦的性子，这么重的一份罪......唉......也是我和你父亲无用！”

　　鼬极少有与父母这么亲近的时候。

　　富岳和美琴，比起父母，一直都更像是他的上司。

　　鼬从前一直觉得，他是父母眼中的可牺牲品。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美琴，他却突然意识到了，美琴是爱他的。

　　鼬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疏冷，如果自己肯主动找父母谈一谈，如果自己再相信父母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但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来，鼬。”美琴将手术刀递给鼬：“我自己动手可能会伤到眼球，你帮我把眼球挖出来吧！”

　　鼬低头，他的手还在颤抖。

　　美琴握着他的手，温柔的道：“别怕。”

　　鼬哑声道：“请稍等一下，我很快......很快就会控制好我自己了。”

　　美琴握着鼬的手，感觉到手中那只瘦削的手渐渐停止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