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漂流记》陈留王

68、手帕

　　姜复栖见她对着手帕出神，就笑着说：“姑娘喜欢这帕子吗，我让人给你一打新的。”

　　王也行忙把手帕还给他，说道：“这上面的图案，我好像在别处见过。”

　　姜复栖道：“只是普通的花鸟图案罢了，各处都有，也不足为奇。”

　　王也行看了他一眼，直觉他在撒谎，何况这图案其实非常奇特，三足乌鸦只在上古神话里就有，《山海经》中记载，三足乌又名赤鸟，是太阳的精魂，一共有十只，居住在东海扶桑树上。每天由母亲羲和驾着马车从东方升起，照耀大地，最后落在西方的若木神树上。后来十乌作乱，致使民间灾祸不断，一个人界的神射手叫后羿，射死了九只金乌，只剩下现在的这一只。

　　直到现在，很多民族都把金乌当做最高权力的象征，亦是他们的图腾。

　　平常人不会把这种象征意味很浓的图案装饰在衣服或者手绢上。王也行想到了夏婆婆提到过的宗教，这东西倒是很像宗教图案。

　　不过姜复栖不方便说，王也行也没有深究，按下手帕的事情不说，又问他对亲事怎么看。

　　姜复栖沉吟了很久，脸上十分为难，王也行见他迟迟不愿意答复，就慢慢猜出了他的意思。果然姜复栖说：“我若是直接回复姑娘你，恐怕会伤了你和单姑娘的颜面。我年纪不轻了，很不愿意耽误单姑娘的青春，若是两位不嫌弃，我愿意跟两位结为兄妹。”

　　王也行立刻站起来，拱手说：“不必说了，姜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是我妹妹不懂事，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姜复栖和和气气地说：“王姑娘不必忙着走，我很仰慕王姑娘的才学人品，早就想找个机会攀谈一番，姑娘若是无事，何不坐下喝一杯茶。”

　　王也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道：“这个就不必了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人。”

　　姜复栖好言好语地跟她说话，不料被这样抢白了一顿，脸上就有些不自在，只得站起来，送王也行出去。

　　王也行看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意识到刚才说话有点重了，心里颇有些不安，又一想，自己本来就不爱跟异□□朋友，这是自己的原则，何况这人是单九妹喜欢的，自己若是来往过密，岂不是叫九妹疑心吗？

　　王也行从从容容地回去，跟单九妹讲明了姜复栖的意思。九妹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泪珠儿簌簌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嘴里说：“我不相信，难道他对我真的没有感情吗？上次他明明对我笑的那么温柔。”说着趴在案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王也行心想，多情总被无情恼啊。她也不会劝慰人，任凭单九妹在那里哭，自己一个人回房间，翻找夏婆婆给她的那块儿黑布，却怎么也找不到。

　　王也行心想，也许是路上颠簸，弄丢了也不一定。只是不知道那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九妹狠狠哭了一场，也就很快释怀了，她也想明白了，自己虽然对姜公子一见钟情，但人家姜公子也没有义务必须对自己有所回应。只是再在这里住也不好意思，便抹着眼泪找到王也行，说要离开这里。

　　王也行点点头说：“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早就该走了。”又问：“夏婆婆给我的那块黑布，你看见我搁哪儿了吗？”

　　单九妹想了想，说：“咱们来姜家之前，我好像看见你用来裹佩剑了。”

　　王也行一想，果然依稀记得有这回儿事儿，那么黑布十有八九是在姜家弄丢了，当下就把负责伺候她们的几个丫鬟婆子叫来，只是这些仆人平时对自己十分恭顺，问的不好，恐怕会伤了这些人的心，王也行想了想，说：“我有一块平常用来裹剑的黑布，这布并无特殊之处，却是我故人相赠，对我意义重大。我这人平常懒散惯了，可能随处一扔，几位姐姐当成废料垃圾扔出去了，若果然如此，也就罢了。”

　　几个仆人连忙说道：“我们平时收拾房间，并不敢随便扔姑娘的东西，就是桌子上写废的纸团，也都收拾平整放在一边，更何况是布料呢。”

　　王也行一想，也许真是自己弄丢了，于是就叫他们都下去。

　　单九妹又说：“我起跟姜公子道个别吧，我们明天一早就走，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了。

　　王也行说：“去道别可以，但是女孩家一定要有自尊，他既然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再说恳求的话。那些话除了让你以后回想起来难堪之外，并不会有别的益处。”

　　单九妹一抹眼泪，郑重地说：“我知道了。”说罢果然昂首挺胸地走了。

　　王也行独自在房间坐了一会儿，忽然外面有人进来，王也行以为是单九妹回来了，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姜公子身边的丫鬟。

　　丫鬟托着一打崭新雪白的手帕，说是姜公子要送来的。王也行拿起来一看，一张素净的丝绢上，其中一个角落里绣着一个小小的三足鸟，跟姜复栖用的一模一样。

　　王也行把手帕放下，说道：“姜公子太客气了，你拿回去吧，我不用别人的东西。”

　　丫鬟立刻跪在地上，哭道：“请姑娘一定要收下，公子说了，我若是完不成任务，也不必回去复命了，直接去账房领了工钱走人。”

　　王也行皱眉道：“送人家东西也要你情我愿才好，他也太霸道些了。”虽然这样说，还是从上面拿起一块手帕，朝丫鬟挥挥手：“行了，回去吧。”

　　丫鬟如获大赦，欢天喜地地走了。

　　王也行把手帕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也没觉得怎样，随手扔到一边了。又见单九妹迟迟不回来，心里还挺担心，以为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王也行出门叫丫鬟打听了一番，丫鬟回来说，单姑娘在姜公子房间喝茶呢。

　　王也行笑道：“我妹妹性子鲁莽，没有顶撞公子吧。”

　　丫鬟回答说：“我在外面听着，两人说话都挺和气的。”顿了顿又说：“姑娘放心，我们家公子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了了，从来不跟人起争执的。”

　　王也行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夏婆婆说行善积德的话，好像这个教派都是叫人向善的。王也行冷不丁开口道：“我看本地的也有不少教徒啊。”

　　丫鬟说：“您说什么？”

　　王也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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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网页好卡啊，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