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美娇娘》第二象限

88、抓小偷

　　孔琳憋着一口气带着丫鬟怒气冲冲地挤出人群，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人们热情围在中间的成澄，眼中充满了嫉恨，见身旁有个不长眼的小乞儿向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冻得通红的小手，嫌恶地一脚将小乞儿面前的破碗给踢的老远，骂了句：“不长眼的狗东西！大过年的还出门乞讨！存心找本小姐晦气是吗？！滚开！”
　　小九儿委屈极了，他瞪着一双清澈又无辜的大眼无声地对孔琳做着控诉。

　　讨厌的坏姐姐！不给银子就不给嘛，干嘛要踢坏他的碗！他一骨碌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将破碗抱在怀里。还是先前那位小姐姐好，又漂亮又善良，还给了他一把碎银子。
　　小九儿摸了摸怀里的碎银子，又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孔琳见这小乞丐又凶又笑的，骂了句“有毛病的狗东西”便气不打一处来地带着丫鬟走了。

　　成澄再一次人品大爆发地证明了自己是个好运加身的主儿，她喜不自禁地将夜明珠拿在手里把玩。
　　是不是御赐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土·成澄·包子没有见过这等稀罕的玩意儿啊！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夜明珠，不是在现代夜市上随处可见的荧光球。

　　“我一直很好奇，你该不会是个什么仙子转世吧？”成然见妹妹那高兴样，仍是不可思议道：“三番两次的遇到这种好事，改明儿再有什么奇遇哥哥也是不再吃惊了。”
　　成然已然被他这孪生妹妹的好运给折服，都是一母同胎生下来的，怎地他就没有这般运气？

　　“哼哼~说不定呢~”成澄娇憨又得意地笑了笑。
　　团年饭吃的畅快淋漓，不免陪着家中长辈们多喝了几杯低度果酒，彼时没走几步，便想寻个地方小解小解。一边同成然说着，一边将夜明珠装进荷包仔细别在腰间。

　　虽是自己的亲妹妹，但女孩子出恭成然总还是不好意思靠的太近，便远远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耐心等着。
　　然而世界上总有这么多的“恰巧”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原本成澄出门也是带足了婢女与暗卫的，但一年一度的除夕夜热闹非凡，便以有哥哥相陪放他们自行玩乐。只有性格沉闷的柳俊良不喜热闹，留下来随行保护，可他同成然一样啊，女孩子出恭不好离太近~

　　于是方才还在洋洋自得的成澄乐极生悲了。她方出茅房，正一蹦一跳迈着欢快的脚步朝成然行去时，一团小小的黑影疾速冲了出来，抓起她腰间的荷包便跑。
　　成澄被这一波骚操作震惊地张了张嘴！

　　不过因为今日这袄裙样式别致，不方便将荷包收进怀里才小心翼翼挂在腰间的！她发誓这是她头一回将贵重的东西别在腰间，怎么就遭贼惦记了呢？！
　　再摸摸袖子，“！！！”弹弓也没有带！！！

　　尼玛！给姑奶奶站住呀！
　　她一边怒骂着一边不顾形象地撒腿就追。

　　从背影看去，那个抢她荷包的似乎是一个街边乞讨的小乞儿！成澄心中越发气愤，她前脚才赏了个小乞儿一些碎银子，后脚就又其他小乞儿来抢夺她的东西，还真是讽刺！
　　那乞儿腿脚灵活，麻溜地带着成澄左穿右窜，他在城中混迹多年，专挑人少寂静的地方跑。

　　快点再快点！
　　他记得前方有个曾被查封的大官宅邸，那里阴森凄凉，无人敢去，只要躲那在片区域，料这胆小娇弱的贵族小姐也不敢上前。
　　乞儿顾不得回头，只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拼命向前逃去。

　　成澄紧追不舍，见乞儿所逃地方越来偏僻，心中不免多了两分犹豫，也不知哥哥他们何时才能发现？可别傻乎乎的一直在那边等着啊。
　　正焦虑着，忽见乞儿前方有个身着黑衣的公子仰头而立，她忙扯着嗓子喊了句：“抓住他！抓小偷！”

　　这一声极其刺耳尖锐，不仅惊动那个仰头而立之人，更将小乞儿唬的一个踉跄。
　　转眼便被那黑衣男子单手提溜了起来。

　　成澄见小贼被擒，舒了口气，气喘吁吁的深一步浅一步的小跑过去。
　　来到两人面前，弓着腰插着手，先喘着粗气啐了句：“小兔崽子！把夜明珠给姑奶奶还回来，饶你一命！”
　　而后又对那黑衣男子拜了拜；“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成澄感激不尽。”

　　那黑衣男子没有吭声，成澄歇过气后抬头一看，不由张大了嘴巴，指着男子：“你，你你......”
　　你不是玉面侠盗吗？

　　玉面侠盗也略微惊讶地点点头，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认识的人。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本该是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团年日子，而他却是孤寂一人，不知不觉便从热闹喜庆的街道走来了这里。

　　“这小乞丐偷了你的夜明珠吗？”玉面侠盗微眯凤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拎在手里的乞丐。
　　小乞儿见这人风流倜傥，气场强大，又武艺傍身，不免打了个寒颤，将紧攥在手中的荷包颤颤巍巍地还给成澄。

　　决定硬的不行来软的，采取怀柔政策。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乞儿衣衫褴褛，满身脏污，小脸黑黢黢的在月光下只看得清两排整齐的大白牙和可怜兮兮的白眼仁。

　　他半真半假，连哄带框地撰了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说给成澄二人听，他在赌，赌这个小姐姐能有一丝丝仁善之心，起码放过他。
　　“你说的可是真的？”成澄歪着脑袋问他，心上果然有所松动。

　　“千真万确”，乞儿见有戏，忙又期期艾艾的交代，说道委屈处还不禁泪流不止。
　　“那万老大一向霸道，若非非要抓了我去给他当干儿子，老刘也不会同他拼命。小姐您不知道，万老大不仅拐卖儿童，甚至会打折他们的腿，让他们拖着残缺的身子在街边乞讨，讨了银钱是万老大的，那些小乞儿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常常被他们打骂，真正是生不如死。”

　　拐卖儿童街边行骗的人渣真是哪个朝代都有！成澄借着夜明珠的光看清了小乞儿可怜的模样，七八岁的年龄，长得瘦弱如柴，衣衫褴褛，破损严重的地方肌肤外露，成澄都替他冷得慌。
　　原来这小乞儿原是同一个叫老刘的相互帮衬，乞讨度日。近日那拐卖儿童虐待儿童的万老大不知怎么又把注意打在他的身上，老刘拼死护着，结果身受重伤，小乞儿这才在除夕夜出来乞讨，可这喜庆的日子人们见到他便觉晦气，这才迫不得已使用非常手段，没想到运气不好被人逮了个正着。

　　“万老大如此行事，你们为何不报官？”玉面侠盗松手将小乞儿放下，冷声道：“大齐律令规定凡拐卖儿童者，若证据属实，均处以髡刑，仗六十。”
　　成澄佩服地瞟了一眼他，不亏是劫富济贫，专干狗官的侠盗啊，这律令就是记得清楚。不过这髡刑是个什么刑罚？成澄一脸的问号。

　　其实髡刑就是强行剃发。虽然不痛，但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代人来说，那便是奇耻大辱，甚至愿意苟活下来的人都少之又少。
　　小乞儿冷笑一声，答道：“公子又怎知没报？那万老大背后有人，几次报案都没能将他抓进大牢！”

　　“竟有这事？”成澄一脸气愤，而玉面侠盗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嘲讽一笑，不再说话。
　　不多时成然带着柳俊良一路急寻过来，祁洛安也不知何时出了宫，竟跟着一同前来，想起方才帮他的玉面侠盗，成澄忙紧张的回过头看去，却发现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只剩下一个小乞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你没事吧？”祁洛安率先上来，拉着成澄的手上下打量，“听成然说你失踪了，可是将我急坏了。有没有受伤？”
　　自在水城成澄差点遇害，祁洛安便派了几个高手暗中保护，可无一例外，那些人同柳俊良一样均是男子。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竟集体因为成澄出恭这件事情将人给跟丢了。
　　说起都觉得又羞又愧！

　　“到底怎么回事福儿？”柳成然见祁洛安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也不把对方当王爷，不满地将人挤向旁边，关心问道：“还好哥哥反应快，不然还傻站那里等你呢！不行！以后再不许你单独行事了！连出恭都不行！”
　　成澄哭笑不得，少不得一番安慰解释，省略了玉面侠盗，只将小乞儿说的事情细细说与他们听。

　　“反了反了，天子脚下竟还会出这种事？！”成然闻言也是一脸气愤，当下便保证：“我回去定要禀明父亲祖父让他们好好查一查。”
　　“此事还需禀明皇兄”，祁洛安冷静道：“节日期间皇兄会休息五日，但也会口授近臣发布命令，既然那万老大背后有人，我们可先暗中调查，免得打草惊蛇。”

　　一旁的小乞儿不动声色地听他们言语，心道虽银钱没有抢到手，可却歪打正着遇见了贵人，也许这些贵人真的能解决万老大那个人渣也不一定？思及此乞儿面上越发带着感激之情。
　　他在市井虽混的久，也学了些不入流的生存法则，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免不了流露出些许孩童该有的神色和表情。

　　新春佳节，成澄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对乞儿道：“我会些医术，带我去瞧瞧你口中的老刘吧。”
　　小乞儿闻言先是诧异了一瞬，接着连连道谢，语气和表情倒是真诚了许多。
　　医者父母心，在这一刻成澄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她对成然软语交代了两句，让他和俊良先去看烟火，或者先回府，她有王爷相陪，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成然十分不悦，几番祈求跟随，都被成澄以我好几日没见王爷了，要和他单独说两句话呢，哥哥就别当电灯泡了。

　　什么电灯泡？电灯泡是什么鬼？
　　成然无计可施，只得幽怨地望着成澄，末了还故意剜了眼祁洛安。

　　他心里空落落的，以前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他们兄妹相陪。现在倒好，有了安王爷的出现，自己竟是被妹妹嫌弃加抛弃了。
　　也没了看烟火的心思，闷闷地带着俊良回了府。

　　“这样好吗？”祁洛安既欣慰又不安，若因此得罪了澄儿最亲近的哥哥倒有些不美了。
　　“没关系，哥哥只是一时还难以接受罢了”，她将自己有些发凉的小手一骨碌塞进祁洛安温热的掌中：“待我回去好好开导开导他便好。”

　　成澄接着问了些怎么这个时辰出来了？不用陪陛下用团圆宴云云？又说了成王夫妇的事情与他听。祁洛安耐着性子一一答了。
　　成澄察觉仅是两日未见，便多出许多闲话来与他分享，自己是真的越发习惯他的存在了。

　　“对了，方才我们待的那地似乎是一个被封的宅邸。”成澄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可知曾是哪位官员的宅子？”
　　她看了看在前方带路的小乞儿，不免想起不见踪影的玉面侠盗。
　　越想越觉奇怪，玉面侠盗好端端地怎么也跑到汝城来了？并且当时请他帮忙的时候他似乎有些异样，她当时看的不真切，现在想想玉面侠盗应该不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而是在四十五度仰望门顶匾额位置。

　　“嗯~让我想一想”，祁洛安捏了捏成澄的手心，做思考状：“皇兄登基前似乎就已经被查封了，应是先皇查封的！”他顿了顿“是了，我想起来，是任家！任妃母家，就是之前在太后哪里听说的武将之家！”

　　任家？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成澄脑中闪了一下，还未抓住便一晃而逝。她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细节，仰头望了望身旁的祁洛安，斟酌片刻道：“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方才帮我抓住小乞儿的是玉面侠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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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髡读（k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