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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定服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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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红梅簇簇暗香疏影,真道好一个梅园景致。
成澄与祁洛安携手共赏,或雪中嬉戏,或驻足细观,累了就在亭台里吃茶歇脚,精神了便又在梅林穿梭。待将优美的花枝折了,雪人堆了,糕点吃了,方才意犹未尽地回了明月宫。
祁洛安自然在明月宫陪舒太妃与成澄用了晚膳,临走时摸了摸成澄发髻上的琼枝玉叶梅花步摇,温声对她道:“我在靠近皇家猎场的附近有一处宅院,里面种满了梅花,红梅白梅应有尽有。见你如此爱梅,不若年三十后咱们找个日子过去住几天?”
祁洛安无比庆幸曾让炎一在那处宅院种了梅花,如今多年过去,想来后院梅树已长的高大错节。虽比不得宫里的壮观,但也该别有一番雅趣才是。
“好啊好啊”,成澄拉着他的手,眼睛忽闪忽闪的,整个表情都亮了起来,“年三十要守岁,初一要拜年,初二要去外祖父家......”
她掰着手指头,边算边数着,还得留些时间陪陪家人,如此算来最好是在初六以后。
祁洛安捏了捏她的手心,温柔笑道:“不着急,左右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况且我还得着人前去查看布置”。
眼见将要行至明月宫口,才放慢了脚步缓缓停下,拢了拢成澄脖间的兔毛领子,“就送到这儿吧,天冷寒重,早点进屋歇息,今儿也该玩累了。”
成澄含笑道:“我看着你走,一会便进去。”
她盈盈而立,眉眼弯弯,被寒风吹的透红的脸颊在瓷白的脸上显得尤为可爱,认真注视他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娇俏与乖巧。
祁洛安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冰冷而又滑腻的脸颊,手感软嫩到不舍放手。
他呼吸重了两分,用沉厚的声音缱绻道:“真想现在就将你娶回王府。”
成澄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实说她也很享受此刻的甜蜜和温情,祁洛安说他已找陛下要了旨,估计年后就会有赐婚的消息传出。
安心等待吧,要不了多久她就要成为他的王妃了。
目送祁洛安走远,成澄回明月宫舒舒服服泡了一个驱寒药澡,满身淡淡药香地睡了一觉,次日清早又精气神十足地陪舒太妃用了养生早膳。
“姑奶奶这几日气色好了不少”,消食片刻后成澄照例给舒太妃把了脉,“不过以脉象来看,胃热肠热改善不大,姑奶奶除了用药,还是得好好忌忌口呢。”
成澄收起脉枕,表情有些严肃,依着舒太妃先前症状已对症下药,汤药也喝了几副,按说效果应是显著才对。可为何除了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脉象却毫无好转呢?
不对,很不对!莫不是自己学术不精?可她同太医的诊断相差无几,应该不会错呀?!
“你这是什么表情?”舒太妃点了点她微皱的眉心,“仔细皱成小老太婆,当新娘子的时候就不漂亮了。”
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舒太妃隐隐觉得她这病怕是没这么简单,她拉起成澄的手坐在暖炕上,单臂抻着引枕,喝了口成澄给她配的养生茶。
“你不也说姑奶奶的气色好了不少吗?”舒太妃给拍了拍成澄的手,继续道:“也许过几天脉象也正常了呢。”
成澄轻叹一声点点头,要是此时师傅在就好了,他是神医肯定知道姑奶奶的病根在哪里。
此时的无崖子并不知道自己得意的小徒弟急需他的解惑,他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进山洞的石床边。
石床上躺着一个深受重伤,面容乌青的男子。
他将男子小心扶起,就着手将汤药一点点喂了。
男子喝罢,抬手捂嘴有气无力地弱咳了几声,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抬眸没有温度地看向无崖子。
“为什么救我?”五个字说的气喘吁吁,男子又一阵咳嗽。
无崖子忙将药碗放下,轻轻捋了捋男子的脊背,“你跟她很像”,他微微一叹:“不仅长的像,谦逊温和的模样更是如出一辙。”
他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可你们的笑容不同,我记得她笑起来十分甜美,也很有感染力,一看就发自内心的。”无崖子看了眼男子:“可你的笑容背后却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
男子闻言冷笑一声,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双目阴郁地望向洞顶,他咧嘴道:“咳咳,那个女人也会发自内心的笑吗?!”他微微转头,眼神邪魅而愤恨:“可惜,我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全部传承于她!她就是个恶魔!是个毒物!不过这些温润如玉的外表掩盖自己内心的丑陋罢了!”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的母亲!!”无崖子怒声制止,气的头爆青筋,握拳颤抖。
“哈哈哈哈~”男子笑了,笑的大声而放肆,他看向无崖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他笑的停不下来,咳嗽连连,指着无崖子讽刺道:“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医竟还是个情圣呢!哈哈哈~~”
无崖子气的拂袖而去,只留男子一个人在山洞中大笑咳嗽。
......
却说成澄陪舒太妃说了一会闲话,又细细叮嘱了她一番,方才去长寿宫向太后辞行。
她已在宫中待了数日,明日便是年三十了,再不回府便有些说不过去。
太后得知她今日就要出宫,拉着她的手唠唠叨叨了好久,又赏了好些东西,最后再三确认成澄会经常进宫看她以后,才将人给放了。
成澄坐在柳府徽标的马车上,美滋滋地看着荷香梅香叠落起太后与舒太妃送给她的礼物。进宫的时候带了一堆,出宫的时候又得了更大一堆,她掀起窗帘,觉得世界是真是美妙啊!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会嫌弃自己的珠宝首饰多的。
“停车!停车!”,马车将要路过丝品阁时,成澄叫停了马车。
想起前两天祁顺湉说春季交流会上,会有一次精彩的蹴鞠比赛,而她也会参加,并央求成澄给她们队伍定做一套夏日在松林山上曾和成然穿的一模一样的那套别致运动服。
梅香荷香打起车帘,扶成澄下了马车。
寒风恰恰刮过,成澄打了个冷颤,唔~好冷!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斗篷,搓搓手,接过荷香递来的手炉。手炉暖烘烘的,握在手中瞬间暖和了起来。
“小姐你看”,梅香伸手指了指刚从丝品阁走出来的夫人,小声道:“那是不是成王妃啊?”
成澄定睛一看,果真是成王妃。
“小姐,成王妃在外竟是这般朴素?”梅香小声嘟囔。
“嘘”荷香嗔了眼梅香,摆手道“出门在外,别妄议贵人,慎言呐。”
梅香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她说的没错啊,成王妃头饰朴素出尘,唯身上的镶毛绒边斗篷添了几分贵气,若不是曾在太后娘娘宫中见过一面,她大概很难将她同王妃的身份联系起来。
确实太过平凡朴素,与王妃身份不符。
成澄心道:看来成王夫妇倒是很顺应他们的父皇啊,成王吝啬,成王妃朴实无华,不正是齐皇喜欢的样子吗?
“走吧”,见成王妃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成澄收回目光,带着梅香荷香进了丝品阁。进门便听见丝品阁的女掌柜传来赞赏的声音:“针脚细密,整齐灵动,这夫人的绣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什么绣活,也让我瞧瞧呗?”成澄笑问。
丝品阁的李大娘见是好久未曾光临它们的大财主,忙热情好客地请成澄上座,又命打杂的丫头沏了壶上好的茶来。
“哎呦呦我的大小姐呀!”李大娘亲手捧了可口的糕点放在成澄面前,“您可是好久都未光临鄙店了呀!您设计的那些样式大娘赚了不少银子,你说的那设计费大娘也都给你留着呢。”
说着忙叫管账伙计将单设的账本跟银钱拿来。
成澄接过账本放在一边,并没有着急想看,她曾在丝品阁定制过一些衣服,李大娘见成澄设计的衣衫样式别致好看,便跟她打了商量,说是凡是她画的样式,只要愿意他们缝制售卖,就给她一部分提成。
“大娘的人品福儿还是放心的”,她喝了口热茶暖暖身:“前段时间我出了趟远门,也是近几日才回的汝城,这不,一回来就直奔您这里了,可见我对贵店的服饰有多喜爱了吧!”成澄笑道:“此次前来又是给您带大生意啦!”
她将祁顺湉要定做蹴鞠队的运动服的事情细细说与李大娘听,又强调要最新潮舒适的料子,而且之前帮她和哥哥定做的样式也要有所改变。
松林山那套运动服成澄是没有允许她们缝制售卖的,而李大娘当初也认为运动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穿的时间太少,并且样式太过个性,也没有要求售卖。
“行!”李大娘拍拍胸脯,保证道:“包在大娘的身上。你尽快将绣样画出来,年后咱们就开工。”
成澄点头,这才将账本递给荷香,起身道:“这本子我回去有时间了再看”,她忽然看见边上的服饰,眼眸发亮“好漂亮的绣样。”
她快步行过去,小心捧起那个绣着连理枝的衣裙,针脚缜密,配色新颖,绣的东西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般。
成澄用指腹轻轻摩挲,自言自语道:“这绣娘专业可真强啊!”
“小姐说什么?”李大娘没有听清楚,也拿起一件衣裙观赏上面的刺绣,“小姐若想要这夫人来绣的话恐怕有些不易。”
“此话怎讲?”
李大娘答:“这夫人在我这陆陆续续也绣了不少,针脚样式均是上等,当然我们卖的价格也好。不过那夫人怀孕了,少不得安心养胎,想要在交流会前绣好是不大可能。”
成澄闻言有些遗憾,忽又敏感的抓住些信息,不确定问道:“你说的这夫人可是我进门前出去的那位?长相柔美打扮素净的那位?”
不会吧?!堂堂成王妃竟然做起了绣娘?
“小姐遇见了?”李大娘点头道:“正是那位,说来也怪可怜,听说她嫁了位好人家,只不过丈夫命里无金,做什么亏什么,没落了。又因自己绣工良好,这才在我这里接了些绣活去做呢。”
还真是她?!
天呐撸!她是穿了一个假越吗?真正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居然还有混的如此落魄凄惨的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