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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我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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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的间隙跳进客栈的厢房,无数尘埃在光影下跳跃摆动,落进浴桶里的波光粼粼。
“站住!”祁顺旻取下头顶的雕龙银冠,解下腰间攒珠银带,利索地褪去满是灰尘的外袍“还没伺候本王沐浴,你急匆匆地要到哪里去?”
提着水桶的手渐渐收紧,王燕飞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呼过去,若不是他太白痴,她至于忍不住嗤笑他吗?!
“我......属下再去给王爷提桶热水”王燕飞不动声色的往门槛处移去“稍后便来!”
呸!男女授受不亲,本姑娘好好一黄花大姑娘怎能跟个王爷拉扯不清,况且还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王爷!
“不用了!”似乎看出她的的不情愿,祁顺旻一个健步拉住了想要逃离的王燕飞“水已足够,现在就伺候本王沐浴吧。”
厢房的门随着啪嗒一声,被祁顺旻勾脚关了起来,他将王燕飞拉至浴桶旁,还未待人反应过来便将剩下的衣服脱的个一/丝/不/挂!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一刹那,王燕飞便尖叫着捂脸转过身去!
这白痴玄王!简直就是个臭流氓!
一只脚跨进浴桶的玄王被这声刺耳的尖叫吓的一个踉跄,咚一声整个人栽进了水里,水花四溅在束束柔光中,打湿了王燕飞背后的衣袍,斑斑水渍在衣袍上晕染出姿态各异的花。
“你疯了!!”祁顺旻吐掉灌进嘴里的洗澡水,刷拉站起来把脸上狼狈的水渍胡乱一抹,怒吼道“叫什么叫!没见过像本王身材这么棒的男人是吧?!”
王燕飞气的整个身子止不住发抖,不仅是白净的脸颊,从脖颈到耳尖都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霞色。
“是!是没见过!”王燕飞咬牙切齿“属下自惭形秽,得泼盆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
语闭,也不管祁顺旻怎样在身后吼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她就不该老老实实地给这白痴王爷端盆倒水!还他妈自恋的说自己身材棒?!啊呸!
王燕飞脚底抹油似的一口气跑进自己的厢房,反手将门拴上,脱力一般吐了口气,揉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半晌喃喃道:好像......身材是挺棒的......
祁顺旻被这个瞧不起他的侍卫搞得晕头转向,本想借着奴役他给他沐浴时好好整蛊一番,没想到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跑了,胸中似有口闷气憋的他十分难受。
这厢两人斗法斗气,那厢祁洛安已悄悄离开客栈,独自一人策马前往水城。他一早便派炎一先行打听清楚成澄的落脚地,如今更是一刻也不愿再等。
傍晚的余晖洒在晾晒药草的院子,将院子渡上一层将夜不夜的暗金,成澄借着余晖弯腰整理半湿不干的药草,携着海水味道的晚风柔柔拂过,带起落单的青丝和轻薄的裙角。
“小姐”荷香疾步走来,微喘道“陈伯方才来传话,说有位故人求见小姐。”
“故人?”成澄眼露好奇,歪头望向荷香。
“奴婢未曾看见”荷香从怀里摸出丝帕,替成澄擦净脸上细密的汗珠。
她本是准备叫小姐去正厅用膳的,半路被管事的王伯截了去,说是院外有位自称小姐故人的男子来寻小姐,问小姐可要出去看看?
荷香说故人,成澄脑子里最先闪现的便是那日匆匆一瞥的葛云初,柳眉微蹙,她拍了拍两手的草灰,又命荷香打了清水来洁面,衣裙稍作整理便带着荷香出去一探究竟。
晚阳落的极快,方才的那点余晖被黑暗取代,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照明的灯笼。
成澄一出来便看见院前那颗长势茂盛的黄葛榕,黄葛榕上挂着最普通不过的红灯笼。身姿挺拔,体形修长的男子正仰头拨弄那灯笼,橙红的光晕浸满全身,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那男子许是感觉到她的存在,倏忽侧头,一展笑颜。
这笑容在暖光的衬托下极其梦幻,成澄睁大杏眼,连樱唇也忍不住张开,挥着团扇的手微微捏紧,她看见那人身着箭袖白蟒袍,腰束碧玉红鞓带,雕花玉冠束发,面若春花,目如点漆,正缓缓向她走来。
咚!咚!咚!......那小鹿乱撞的心跳声让她如梦般恍惚。
这是心动的感觉啊......
“怎么了这是?”要命的声音响起,祁洛安摸了摸成澄头顶简单的发髻,好笑道“不认识了?”
她惊讶呆愣的反应着实取悦了祁洛安,忍不住伸手捏着她的桃腮轻轻揉搓。
触感似电流般传过全身,成澄回了神,语气似惊似喜又似娇似嗔“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呀!”
还打扮的这么俊美!出场的方式这么迷人!真是要她这个颜控的命啊!
“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呀?”他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桃腮,又顺势拉上成澄的手,“不如让我们聪颖勤奋的澄儿大夫先请我用个膳,我再细细道来?”
他的表情宠溺又深情,成澄在他的注视下不觉红了脸,她朝身旁的荷香挥挥手“告诉师傅今晚我不在家吃饭了,嗯,可能会略晚些回来,有王爷在呢,让他莫要担心。”
“是,小姐”
荷香乖巧地退下,显然安王爷的出现也让她觉得惊讶,莫不是王爷专程来接小姐回汝城的?可真是贴心呀,想到两人方才的暧昧气氛,她不禁羞红了脸,脚下步伐越发的疾快。
打发走了荷香,相比于成澄的尴尬局促,祁洛安就显得自然多了,他将她仔细瞧个遍,柔声道“澄儿高了瘦了,更白皙漂亮了。”
她身上有丝丝好闻的药香,让他忍不住将人轻轻一拉,拥入怀中深深嗅之。
纱裙贴蟒袍,脸颊贴心口,成澄咬唇憋笑“不是要去吃饭嘛,你这样我们怎么去啊。”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连胸口都在开心的震动,祁洛安在成澄的发髻上落下一吻,而后松开圈禁的手臂。
“我想你,很想你......”他神情眷恋,再一次牵上成澄的手“走吧,劳烦澄儿大夫带路吧。”
祁洛安在这之前是没有来过水城的,这点成澄知道,所以也便受着他玩笑的奉承带他去了白砍鸡特别好吃的蒲月斋。
蒲月斋依旧宾客如云,好在成澄二人到时刚好腾出个雅间,大堂里人满为患,道路狭窄,祁洛安不愿松手,牵着成澄稳稳地朝雅间行去。
“贵人来的正巧”在酒肆混堂倌的马明儿机敏伶俐,成澄第一次来此用膳时他便记住了,实在是很少遇见像她这么标志的贵人,“不早不晚,刚好腾出个雅间,贵人真是有福之人。”
“借你吉言”成澄与祁洛安相视而坐,她抿嘴笑道“白砍鸡和椰子饭一定要有,再给我们炒几个新鲜海货。”
“好嘞,今日恰巧有贵人喜欢吃的芒果螺和马面鱼”马明儿为自己良好的记忆沾沾自喜,笑问道“芒果螺爆炒?马面鱼炖汤?”
蒲月斋那么多堂倌,为何他每月的月钱领的最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最擅长记忆客人的喜好,只要来过一次的客人他均可以记住。客人们也便常常打赏与他。
成澄果然被他的用心感动“你倒是有心,就按你说的上吧。”
“那是”马明儿用脖间的白巾子擦了擦汗“方才还有一拨人几乎跟贵人同时到呢,就剩一个雅间,小的率先给您了。”
可不得给她嘛!那么多人马明儿一眼就看见这个贵人和......她旁边的公子,这公子通体贵气,俊美不凡,两人在一起想让人忽略都难,他不动声色地将两人悄悄打量一番,暗自咂舌: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成澄掏出些碎银子给他打赏,却不想外面闹哄哄的,隐约听见什么位置,什么先到,吵闹异常。
想到方才这堂倌说的话,成澄尴尬又感激地笑了笑,又从荷包里掏了几块碎银子与他。
马明儿一次性得了这么多赏银,兴奋得两眼发光,赶紧收着银子边道谢边去给二人叫膳。
“少爷少爷,就是他就是他!”马明儿从厨房出来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就是这不长眼的龟孙子,就是他明明看见你来了,还把那最后的雅间给了别人!”
马明儿倒吸一口凉气,骂他的人是个形容猥琐的男子,而他身后那个满脸横肉肥硕无比的公子才是最让他胆战心惊的。
“哎呦,是冯少爷呀!”马明儿舔着脸,赶忙过来给他赔礼“这位大哥说的什么话!小的哪里先看见冯少爷了,小的若先见了冯少爷,小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雅间给别人呀!”
冯寿仁是水城有名的霸王,若不是出身太好,称他为地痞流氓都不为过!他有个吃皇粮当太守的爹,亲姑姑还是宫里的婕妤娘娘,山高皇帝远,养成个狂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子,谁人敢招惹他?
也怪雅间里的那对璧人太过耀眼,马明儿完全没有发现另一拨同时到的人竟是这位祖宗,他暗暗心惊,觉得这事有些麻烦。
“哼!你爷爷我不管你吃没吃熊心豹子胆!”冯寿仁一脚踹开挡在他前面的小厮“老子现在就要吃饭!你给老子马上找个位置出来!”
马明儿月银拿的高,平日里又会讨赏银,早已惹得蒲月斋其他堂倌眼红,如今见他得罪了冯寿仁,这些人才不会傻的帮他出头,反而生出些看好戏的心思。
“这......”马明儿冷汗连连,想着那貌美小姐给他的赏银,咬了咬牙坚定道“冯少爷您看,雅间真的没有了,不若小的给您搬张椅子,您先坐下歇息片刻?只要有雅间,小的立马给您安排上!”
“啪!”冯寿仁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他妈让谁等?!让老子等?!”
他下手极重,马明儿被扇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被扇的那边脸上立马泛出五个巴掌印。
在场的客人和蒲月斋的掌柜、堂倌没人敢出面阻止,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只得默默地埋着头,或静静地吃饭或躲在柜台后减少存在感。
有胆小又善良的客人哆哆嗦嗦站起来想要让位子离开这里,却被冯寿仁以“怎么?瞧不起本少爷,用的着你让位”为由给骂回去了。
大堂里鸦雀无声,用膳的客人不敢动筷子,嘴里包着菜的不敢咀嚼,大家都知道,冯寿仁心情不爽,是专门要找茬了。
“老子不要施舍的位子,你现在就给老子找一个雅间。”他睨眼瞧着这个低眉顺眼卑如蝼蚁的堂倌,敢无视他,他就要让他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还没控制下来,大家一定要少出门,出门戴口罩,勤洗手呀!愿大家都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