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修魂2》阿豆

24、第 24 章

　　西南这些巫医是会养蛊的。养蛊其实就是养虫子，这些虫子们不仅有毒，看起来还很可怕。

　　也不是说随便养一条虫子就可以了，而是要养大量的不同的毒虫，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留下生存能力最强的一只虫子。

　　养蛊人能指挥虫子为自己做事，在江林看来，就是通过某种气味之类的信息素，引导虫子去行动，前进或者攻击之类的。

　　每个养蛊人培养虫子的方式不同，他们用来指挥虫子的信息素也不同。这才显得养蛊术特别的神秘，似乎那些虫子只听从养蛊人的命令。

　　那些小说话本中想象出来的什么“同心蛊”“情人蛊”之类的能影响人类的心性和行动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没有这种作用的虫子。至少，在这个没有超凡生物的世界，是没有这类东西的存在的。

　　那些蛊，实际就是毒虫，也许有剧毒，也许还带着不知名的病菌，能攻击人使人致命。或者有些虫子能破坏人的神经系统和大脑，使人昏迷，疯癫，脑损伤变成傻子之类的。

　　但蛊虫只是类似于武器的存在，也没有养蛊人和虫子心意相通的事情存在，更没有冒险把蛊虫养在自己的身体里的人。

　　那些都是毒虫，再怎么听从信息素的指挥，它们还是会喝血吞肉的。它们本身的毒素，也是会传递到人身上的。

　　每次养蛊人养出来的蛊虫，其实都是不同的。也许做准备的时候，准备了成百上千条的各种种类的毒虫，但最后哪一只能脱颖而出，那不是养蛊人能决定的，还要单独看看每只虫子的情况。也许是最强壮的一只，也许是最毒的一只，全军覆灭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这种蛊虫作用并不是十分的大，最多偷袭的时候用一用，就和毒药差不多。那么小的虫子，只要别人有了防备，随便一脚就踩死了。驱虫的方法还多得很，其实不能当作常规武器来使用。

　　即便这种养蛊术没有多大的用处，巫医们甚至不忌讳外传，但江林还是挺感兴趣的。因为这些毒虫，其实也算是一种药材种类。

　　在这个还没有发展出生物化学学科的时代，实际上一切的药材都是从自然中取得的，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

　　这些虫子身上的毒素，对于某些疾病来说，说不定正是治病的良药。

　　养蛊人收集虫子的手段，圈养虫子的方法，乃至于将虫子们置于一个瓮中，让它们争斗致死后留下的尸体，在江林看来都是种种收集药材的手段。

　　在这之后，江林大大的增加了药物储存和研究的范围。以前他只研究植物，因为了解毒虫蛇蚁的人是很少的。现在江林觉得他来到西南，那真是来对了，论对虫子和毒物的了解，还有比这些拿养蛊当作休闲娱乐的巫医们更多的吗？

　　快乐生活之余，江林又指挥莫秋然给风无涯写了封信。

　　信上诉苦说江林已经被附近寨子里的野蛮人接纳了，可以随意的出入那些寨子。可她不会医术，还被那些人戒备着不许靠近寨子，因此没法时时的跟着江林。还说寨子里的人十分的可怕，喜欢抓虫子，养虫子。甚至现在江林也开始学着养虫子了。说她因为那些可怕的毒虫，现在看见江林就起鸡皮疙瘩，即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放心，总担心那些虫子从坛子里爬出来了，又爬进她的房间咬她。说她白天看着害怕，夜里不敢睡，快被虫子逼疯了。问风无涯，能不能派个不怕虫子的人，或者懂点医术的人来江林身边。她十分的，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信上还说原本看江林也就是个普通的大夫，性格还有点蠢笨，她那时候觉得风无涯给她的任务毫无问题。可是谁又能知道，江林到了西南之后竟然会与毒虫为伍，这么疯狂，这么恐怖呢？莫秋然在信上说她觉得她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了，因为哪怕是江林没有玩虫子的时候，只要想到江林那双手碰过什么，她就浑身发冷并且觉得恶心。而且她这种态度恐怕还被江林发觉了，好在他们还不是情人，最多算是一同历练的同伴，所以江林对她还没有什么苛求和恶感，只是比原来的避男女之嫌更自觉的远离了她一些。可是这种情况下，她觉得江林是不会爱上她的，反过来江林也不会相信莫秋然会钟情于让她嫌弃的他的。莫秋然在信中说，她觉得江林会喜欢和他志同道合的人，比如懂得医术的人，或是胆子大，不怕虫子，甚至能和他一起玩虫子的人。

　　莫秋然在信中最后说，哪怕风无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接替她，她恐怕除了监视江林之外，也做不到更多了。江林就是一个心里除了医术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人，实在与她性格不相合，江林也不看重皮相，对她的态度就和对附近寨子里脸上长了一块大胎记的丑丫头态度差不多。江林对她绝没有什么动心和喜欢的感觉。

　　风无涯也很快回了信过来，说其他任务完不成就算了，只要知道江林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也就可以了。

　　还在信中语气温柔的说，原本他也舍不得让莫秋然这么牺牲自己，也只是这个江林将来对他可能有大用，他才派了最信任的莫秋然来试探江林。现在既然发现江林就是个只懂得医术的呆子，那也不必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笼络他，只要掌握他的行踪和所有行动，那这个江林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又说他已经和门派中的一个长老说好了，等莫秋然回到云天门之后，会给她单独的指点，以帮助她尽早进入云天门内门。

　　风无涯的信上，既有情感上的而安抚，又有实际意义上的好处奖励。就像是吊了一个胡萝卜在驴子眼前，会支配莫秋然听从他的安排，按照他所希望的去做。

　　这种种手段，对于一个倾慕风无涯又渴望进入云天门内门的莫秋然，应该是足够好使了。

　　可惜现在实际上指挥莫秋然写信接信的人都是江林。从这一封封信之中，他对风无涯的性格和为人了解的越来越多。了解你的敌人，这是一件好事。

　　因为病患不多，所以江林大部分时间是很闲的，这就使得他对森林的探索越来越深入。仗着这原始森林里渺无人烟，经常坐在八眼蜘蛛傀儡的背上，指挥它在森林里飞奔。

　　然后竟然在接近森林中心的地方，发现了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其实就是几间破朽的木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已经腐烂的似乎一推就倒了。

　　江林仔细的查看，一间木屋似乎是作为厨房来使用，铁锅已经锈迹斑斑了，倒是一些陶壶陶碗除了破旧了一些，还能看出原貌。

　　一间卧室里，一具骷髅架子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肉早就被虫蚁啃得干干净净，连衣服也霉烂腐朽，一碰就碎了。

　　也没法判断这人是死了多久了，江林非常好奇，是什么人竟然在这森林中心定居？在周围没有一个人的环境下独自生活，那是很不容易的，少有人能忍受这样的孤独和寂寞。

　　为了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过往，江林仔细的在屋里搜索起来。凡是可能留下信息的东西，比如纸张，都霉坏腐朽了，这几间房里找不到什么能表明此人身份的东西。甚至也没有什么用具或者兵器，或者是西南人的养蛊用具，能表明这人是不是江湖人。

　　可是这个人能生活在这原始森林深处，不说他是怎么进来的，单看那些生活痕迹，也能知道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在这里生活就需要找食物，需要防备野兽和毒蛇虫蚁，他不应该没有自保的手段。

　　江林觉得不对，又挖地三尺的搜索，终于找出了一个小小的密室。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由石头围成的，密不透风的几立方米大小的密闭空间。里面有一张羊皮卷，是一门内功心法。还有一把刀，不是武林中常见的那种大片刀，而是类似剑一般细长一般窄，有一些弧度，只有单面开锋。江林想了想，觉得类似于以前的世界里见过的那种倭刀。而在剑柄上有一个大篆体的“常”字。

　　江林不关注武林消息，并不代表他对武林一无所知。正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朝廷和官府，江湖势力和武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所以过去的年月里，一个个出类拔萃的武人，江湖扬名的武人，甚至是做了大恶事的武人，各门派势力都有专门的记录流传下来。

　　类似于普通世界的史书，当然，因为书写这些的人自有立场，所以写出来的东西没有那么客观。也许同一个人，在两个不同门派的记录中，为人性情或者善恶分类都完全不同。

　　比如江湖二流门派中，还有一个主业是专门记录江湖事的门派，叫做闻声门，还出版了类似八卦报纸一样的东西。让天南地北的江湖人都能很快知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

　　神医谷很少与其他武林势力结怨，江湖记录应该算是比较公正的。但神医谷也不会去细究那些传闻的真假，凡是江湖上传言广泛的人物和事迹，门派里专门负责此事的人就随意记上一笔，所以关于同一个人的传闻经常有好几个完全不同的传言。

　　所以对江林来说，这些记录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江林从光脑中翻出神医谷的江湖记录，这记录有好几千年，又让光脑筛选兵器是具体的这样一把刀，很快就找到了记录。

　　常彰，出身不详，江湖散人无门派，武功不详，兵器是当时的神兵谷大长老亲手打造，据说兵器的材料，样式，规格都是常彰自己预先预定的。以二十五岁的年纪登顶当时的武林第一人，未建立武林势力，为人孤傲不群，厌恶江湖大势力，只爱与江湖散人结交。四十五岁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他的武功传承，以及他使用的兵器，从此都再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就是他了，别的不好确定，这把独特的刀则是很好辨认的。

　　常彰四十五岁之后再没有在江湖中现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他就隐居在这里了。

　　至于隐居的原因，其实也很好理解。这个世界能够练武，江湖人都有内气，这的确能延长人的寿命，可也就延长个一二十年，并不会让人长生不死。另一方面，江湖人经常与人动武，身上不免有些暗伤，加上损失气血，也许内功延长的寿命还没有他们损失掉的多。

　　因此这个世界的平均寿命也和江林经历的其他世界差不了多少。

　　四十岁的时候也许还感觉强健，五十岁的时候就不免有衰老的感觉了，反应变慢，身体变脆，连受伤之后的恢复力也大大的减弱。

　　一般一流势力二流势力的江湖人，年老体弱之后还能依靠门派自保，免得过去的仇家找上门来报仇，或者是新出炉的江湖俊杰上门挑衅。

　　而江湖散人，若是没有在他们能力鼎盛的时建立自己的势力，收几个有天赋的徒弟的话，年老时的情形就可以想象了。之前的风光也只能是一时的。

　　若是不尽早急流勇退，那晚年的结局恐怕会很糟糕，一生的威名都会葬送了。

　　所以常彰从江湖中消失，又到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居，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