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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Tony和汪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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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噼里啪啦的刚过去。眨眼就到了二月二龙抬头,洗剪吹一条龙的好日子。下午四点约好和准未婚夫汪琛一起去做个头发。寒风呼啸,窗外嚎嚎跟哭丧一样,我心里没由来的烦躁,离四点还差三分钟,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我亲爱的汪琛。
汪琛,老爸千挑万选的未婚夫,虽说是联姻,倒也一点儿不委屈。
未婚夫只比我大了两岁,今年是我本命年,带些讨彩头的心理,我俩冬至也就是他生日那天见了见各位爹妈,算是正式定下了。
按理来说,他人不错,长的也好,弹的一手好钢琴。人前我俩是伉俪情深,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私下里,Tony说我俩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沆瀣一气、臭味相投和狼狈为奸。
亲爱的未婚夫在响铃11声后挂断了我的电话。没过一会儿,我手机收到来自一条汪大米虫的消息。
“大宝贝儿,别生气啊,丫的昨晚睡糊涂了,现在正起,过会儿去接你做头发。”
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挑个摸狗头的表情包回头去。另附一句,快点儿。
四点一刻又过五分,我忍着要爆发的脾气打电话过去。一直到响铃的最后一声人家才懒懒的接起来,我冲这手机就河东狮吼了,"大米虫你死哪儿去了?”
接下来,我听到电话里传来关门声,“我出门了出门了,你在等我半小时,最多半小时。”
我破口大骂,艹,你压根儿就没起是不是?跟哪位在床上起腻呢?是Eliot还是Sammy啊?” 我越说越来劲,恨不得透过电话就震醒还在床上的另一个。
“嘘,你丫小点声。”
“你丫!我约好了Tony做头发的,你也知道他那闷骚劲儿,去迟了丫的能被他活活叨叨死?算了,你圆润的退下吧。”
在滚字中,我挂断了电话,飞奔去开了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法拉利,太高调的车我也不敢开,我这辣鸡开车水平,从上次撞车后就不敢开好车了,怕被讹着。本想着天天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汪大米虫汪做我的专职司机,这不,才使唤了三次就用不动了。
马不停提的往老城街赶,终于在6点之前赶到Tony店里,屁股刚粘上沙发,还没暖热,就看见一抹绯色飘来,我忍住破口大笑的冲动,优雅的对他点点头,意思是衣服不错,符合你的狐媚气质。
Tony邀着我去了二楼的VIP室,手里一边拿着他自己特制的发膜,一边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我,
“大半年没听见你的花边新闻了,这又是可着哪一个祸害呢?”
我淡淡回一句,“祸害谈不上,天天儿地逗逗汪大米虫,感觉日子还不赖。”
没等Tony回话,我就开始粗暴而简短的慰问大米虫以及他的床伴家属们。Tony没怎么说话,专心的做着造型,充当完美的聆听者。
只是忽然手劲儿大了,惹得我眼泪直蹦。我心里感叹,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洗剪吹。难道与Tony这多年的情分,也将在一次次压榨这免费洗头工的过程中随着掉落的碎发一同冲进了下水沟?
“呀,我这朋友刚发过来一张照片,一下没控制住。”
“给我看看,还那种混血肌肉男模?”
Tony手机递过来,我的小姐妹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这货真不像是人他妈生的,也不是妖他妈生的,该是有强迫症的工匠从模子里一笔一划刻出来得,狂野性感的眉毛,深邃的眼眸,湛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骨,配上预吻式的m唇,人间难得几回寻。我急忙打听着这混血帅哥的来历。
Tony问问他那哥们,那哥们也不清楚,于是作罢。专心做头。
晚上九点刚过十分,我又一次不要脸的以给眼睛做massage的名义尾随着Tony踏进一家还挺出名的gay吧,名字倒挺文艺,叫悦君。
此刻Tony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西服,喷了恰到好处的香水,头发是标准的大背头,寒风吹落凌乱下来的几根发丝宣誓着慵懒,衬衣上两个扣子都散开着,从头到脚溢出一股我今晚不一个人儿回去的浪荡味道。
以外网流行的评分标准,这货起码是个8,盘靓条顺的样子特容易让人激动。
如果拿小说里的形容词来讲,他那身板是仪表堂堂,身长玉立。偏偏遗传他爹一个骚包性子,长的是温文儒雅。又完美的继承了他老娘史晨香的狐媚子劲儿,糅合在一起,恰到好处,不娘不骚,就是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妩媚,撩人心弦。可惜,他这黄金单身汉不爱如花似玉,只好玉面郎君。
悦君里形形色色的男女渐入佳境,我与Tony这对狐朋狗友也扯皮完毕,百无聊赖的Tony也瞄准了自己的猎物,眼神散发出一种雄性独有的狩猎者的光芒。我想,美丽即是原罪。
吞下最后一口Martini,他已经撂下我,拿着那杯新点的Tequila sunrise,摇摆着走向红色包座里的独身男子,那男人气场只有四个字,近我者死。
无奈Tony心比眼光还毒,他瞄上的男人,都没得跑,最后不都是跪地求CAO。看着他摇头晃尾的扭过去,我翻个白眼,真丫的暴殄天物。
那是个西装齐整的男人,离得远我这个近视眼看不太清楚长相,只知道带着个金边眼镜,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心里一悸,不好,恐怕出师不利。
眨眼间又觉得自己多想,着实想看看这场博弈结果如何的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转过头去拿那杯吧台上的Margarita,刚放在嘴边,就听到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这是5号桌的男士为您点的酒。”
俊朗的waiter单手托着一杯烈日灼心,稍稍弯腰,笑的刚刚好。
我接过酒朝他笑笑,侧过身去看5号桌的位置,只见一位性感却不失沉稳男人马上起身行动,自然的坐到我身边的空位上。小麦色的皮肤,深咖色的卷发凌乱的带些勾引的味道,湛蓝色的眼睛又看起来十分干净,我微微一笑,脑子里划过Tony的那张猛男图。异曲同工之妙,真乃个中尤物。
“今晚一个人来吗?”他一口京腔的普通话说的格外好听。
“朋友在那边撩骚呢。”
我指指远处的卡座,Tony正邀着人家举杯呢。我回头,也朝眼前这位男模脸碰碰杯,
“谢谢你的酒啊,这还是我今日收到的第一杯酒。不过,这样看来,你是bisexual?”
我看见他漂亮的如同托帕石一般的眼睛微微放大,紧接着,微微弯起来,
“怎么?很奇怪吗?”
我摇摇头,
“不奇怪,但是在悦君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经常来吗?”
“嗯,应该平均一个月两三次吧,比大姨妈来的勤快点。”
“哈哈,”他压低声音的笑意,如同蚂蚁一样钻到我耳朵里,痒的厉害。
“那么,要么是美丽的女士运气不太好,要么,是前几次的那些男人太没胆子。”
“I think maybe l've been save all my luck for you。”
我浅酌一口杯里的酒。眼睛微微下瞄,露出只有6颗牙齿的笑容。
“你的英文讲的不错。”
“这都什么年代了,如今gay吧文化如火如荼,不会几句撩骚的外国话都不敢出来混吧。”
“哈哈哈,你还真是跟我遇到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我跟女孩子到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跟你倒是不一样。”我瞟过他的大腿跟儿,笑的花枝乱颤。
笑是很容易被感染的,他名模一样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深邃笑意,着实让人晃了神。他伸手递过来一张名片。黑底金字,简单大气。中文名字马乐,下面一行写着Julian Bernal,某家跨国企业的策划部部长。
人家双手递过来的,我也只能放下酒杯,双手收下,放进包里。接着从包里那一堆各色各样的硬卡纸中,抽出一张手掌一半大小的白色卡,是高中记单词攒下来的习惯,但是传小纸条的用处比较多,后来习惯也懒得改掉了。
模仿着马乐同志的名片,匆忙写下几行字,我递过去。
“这可是我递出去的第一张名片,马乐同志可要收好。”
“金秋雪?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我最喜欢北京的冬雪。”
此刻我惊的差点流口水,紧接着,马乐笑笑,带着些许得意。
“马乐同志你可以啊!”
“不背几首诗词怎么敢来帝都逛?呢?”
“你人挺有意思的,”心里划拉了3秒,我掏出手机,“唉,给你看个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Tony的美照一张,马乐看看,叹口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有戏!我看着马乐同志,正准备留下Tony的联系方式,不料马乐同志,又摇摇头,
“Too bad I'm not his type。”
我楞一愣,
“No no no,you are his type. l know him."
“Maybe not enough. ”
我笑笑,“Maybe.”
记得三年前刚出国那时候,Tony还喜欢他初恋秦安那样斯文败内型的。而我终于在大半年前混下了毕业证急忙滚回祖国妈妈的怀抱时,刚吃第一顿饭,就发现Tony老师转性开始研究混血同志。这大半年光顾着跟汪大米虫斗智斗勇也没来得及问。就这么厮混着,谁也没提以前的事儿。
气氛很融洽,谈天说地中,我破天荒很痛快的点了两杯Singapore Sling送与佳人。酣谈畅聊时,他一位皮肤锃光瓦亮,白里透红的朋友过来提议在喊上几个朋友转场到另一家酒吧,西关去。酒壮熊人胆,我豪爽的搭上车,把Tony抛在了脑后。
出了左岸,我加入这十几个男男女女的队伍直奔西关去。
后来,我思考了很久,最后仍旧感叹缘分的奇妙。如果我那晚上没有和马乐一起到西关去。
马乐同志估计就是千万个艳遇中的又一个过客,Tony或许就不会□□的那么惨,我应该也不会被关到警局里。但也就不会遇见他,好看的颜sir。所以,尽管今晚的记忆不太愉快,却足够刺激,毕生难忘。
也是因为那晚,才把性感如同希腊神像一般的马乐同志视为志同道合的好友,心里悄么声息地把他当做牵线的月老一般敬仰,从此只敢偷摸着看看过瘾,断绝了对他的七情六欲。